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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可惜他的吻只是温柔地落在她的发梢,好像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只是和她闹着玩。何夕心中顿然升起茫然若失之情,以至于她没有发现,贺修远正小心地将背后桌面上的一份文件推进抽屉。

  "找我有什么事吗?忙着开公司的何副主任?"他还她自由,同时有趣地观察她遗憾万分的表情。

  何夕低着头将钱连同先前借他的猫眼戒指一同交到他手里,碰到他修长手指的时候,又克制不住地脸泛潮红。呃……给她块豆腐撞死算了。忽而她又发现,留下的那枚戒指明显偏大,浑身散发着她所不熟悉的幽蓝色--不是她的,给错了。

  她尴尬地笑笑伸手准备取回。贺修远的手掌突然合上,握紧拳头藏到身后。

  "交换。"他说。

  何夕正要用暴力取回,视线突然被桌上的一份材料所吸引,厚厚的卷宗上赫然印有"终评"两字。

  突然发现已经走到了最后,最终的战役就在眼前,努力的结果将在"终评"上被裁决。是被吞并抑或保持现状,所有的疑问即将被写上答案。她突然冷静下来,慢慢思考。会赢吗?如果输了面临的就是被合并的命运。真的能赢过学生会吗?

  贺修远察觉到她的不安,没有言语只是在一张白纸上画了条长直线,在旁边标注上"学生会"字样,问道:"如何使这条线变短?"

  "用橡皮擦?"

  贺修远摇头,在另一张纸上画上更加长的一条线,将两张纸并排放置。这样一来,最先的那条线就显得比较短了。

  "何夕,事物中心已经今非昔比。我们最后要做的是和学生会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展示自己,让A大所有人来见证。我希望由你来做这次的评选策划。"

  贺修远如此信任她,何夕反倒觉得无所适从。说到评选,何夕第一个想到的是原来社团的那批人。A大所有竞选哪有缺少他们的道理。但无论何夕如何恳求,姚芊芊只有一句话:"不行啊,学姐,你也知道的,头文字W的客户对象是个人,不是组织,又是学姐你挑的头……我和龚成学长说的时候,他差点没把我扔出来。"想起来就心有余悸,龚成学长暴怒的样子,就像一头犀牛。

  姚芊芊眨了眨眼睛:"不如去拜托齐飞学长吧,他可能会答应。"看在钱的面子上。

  结果证实,钱的面子也是有限的,齐飞很现实地和她说:要期末考了,没空!自动化系的A等奖学金,远比这个案子更有经济价值。

  是夜。大三寝室楼下有一女手持扩音器,大声呼号:"601的齐飞,我知道你在上面,给我下来!!"路过之人无一不侧目相视,再被何某人狠狠瞪上一眼,才迅速绕道。超大功率超清晰音质,何夕就是不信不能把齐飞召唤出来。

  在舍监出来赶人之前,果然有形似的人影出现了,但不是齐飞,而是他的同学兼室友程子莫。何夕很久没有看到他了,那种属于夜晚的气质,会莫名地令她感到宽慰。

  "齐飞不在学校里。"他说,低头望着捧着一大堆资料的何夕,"你有什么要交给他?"

  交给他也没有用,会被齐飞看也不看从六楼的阳台扔出来,她确信。转念一想,齐飞这家伙似乎很买程子莫的面子,上次做动画的事情,不也是全靠了程子莫的一句话?上帝果然不负我,啊哈哈哈。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听她说完委托之事,程子莫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正常人绝对不会带着希翼的,向身为竞争对手的他,提出这样的恳求。

  "你怎么知道我会为你们游说齐飞为你们中心作材料?"他黑色的眸子,有东西在沉积。

  "那你就要问自己了,为什么当初罢餐事件会出头为我作保,并且宁愿丢掉职位,也绝对不会说出那个真正的始作俑者?不仅仅是在保我吧,你也在袒护另外一个人!所以我这次不是把你当作学生会主席,而是把你当作程子莫来拜托。"

  程子莫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其实心里在叹息。好像又有什么事情,误会了。

  "算默认了哦,不过真是好奇啊,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袒护那个人?除非有奸情!"

  本来叹息在心,这次终于忍不住浮出水面。误会是可以,误会他有奸情,就是另一件事了。"只是旧识。"他的脸板了起来,接过卷宗。

  何夕手上的戒指一起滑落了下去,划着优美的弧线,落至他的脚边。这戒指口径较大,并且圆粗,明显是枚男戒。何夕一把从程子莫手上拿去。

  "不是没有在交往吗?"程子莫的眉头呈打结的形态,眼神异常阴郁,周身散发着不悦的电波。

  何夕不解地仰望他:"我是没有在交往啊!"是贺修远一厢情愿的好不好。

  "那就不要交换戒指!"程子莫撇开头,不去看那个自顾自转这戒指玩的女生,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胸中无名的怒火都倾泻在她的身上。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你这么帮着贺修远干什么!"

  "我想帮他不行吗?我帮谁你管得着?你是我的谁啊?啊~~~我知道了,莫非你一直暗恋我!"

  她纯粹胡扯,只想吓唬人。不料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更加紧张,好像空气被抽走,何夕在程子莫严肃目光的逼视下,连呼吸都困难。有谁的沉默可以这样令人窒息,好像是无言的责备和无情的嘲讽。在何夕的印象中,程子莫的形象就是在月光的触角也无法触及的角落里,一个在缕缕青烟中闪烁的红色亮点--淡淡的,好像没有感情,但有温度,是黑夜中的唯一光亮。

  此刻,她明显地感到,他生气了。是她惹得他。

  大约过了半个世纪,程子莫终于幽幽地开口:"不,没有,怎么会?"他说。

  "何夕!你在和谁说话!"远处,传来贺修远的声音,几乎成为她的救命稻草。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尴尬窒息的空间。

  "那我先走了,等下要去社团联的,刚才拜托你的事……"她犹豫不定生怕他后悔。

  "你可以放心。"

  得到肯定答复,何夕就像风一样卷走。望着她没入夜色的背影,程子莫的目光变得深邃。是的,她像风,无孔不入的风,穿进了他冷漠的外表,宛如羽毛在他的心口轻轻扫过,却不是痒,而是疼痛。一种莫名的思绪,就像这徐徐夜风承载的初夏,随风入夜,润物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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