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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88 　　"现在，他应该乘上了家里派来的飞机，正飞行在大海上空。美国的医疗条件总比韩国好……而且，郑星翰是为了你而选择离开的。" 　　听了柳振赫的话，我的心好像被谁戳了个洞似的，我的身体里好像丢了什么东西。绝对不可能，他不是说要陪在我身边吗？柳振赫一定是因为我整天陪在郑星翰身边而气愤，所以他才这么说，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这一刻，我浑身都瘫软了，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大卫杜夫香水味道把我包围了。我睁开眼睛，是我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我在医院？ 　　"你没事吧？" 　　我看见柳振赫坐在我旁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脸上露出奇妙的表情，茫然地注视着我。 　　"振赫呀。" 　　"怎么了？"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 　　"郑星翰……他不理我，我怎么叫他，他都不理我。于是我就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可是他像一缕烟……消失了。" 　　"池恩雅。" 　　"真滑稽……我又不是在拍电影……振赫呀，是不是很滑稽？你笑啊，嘻嘻……你怎么不笑！" 　　振赫转过头去，你干什么，笑啊，我让你笑！ 　　"池恩雅，好了。" 　　"什么？什么好了？哎呀，你这人真没劲。" 　　啪！ 　　"啊！" 　　振赫猛地抓住我的胳膊，他的眼神在剧烈颤抖。 　　"你以为……你以为就你一个人难过吗？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伤心吗？我也很难过，很伤心……哈！" 　　"那……那么我们怎么办呢？我要是不说出来，恐怕会疯掉的！他怎么会突然去美国呢……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身边了。" 　　每天冲我微笑的郑星翰……时常在我身边保护我的郑星翰，他就这样走了。你让我怎么相信？这显然是谎话嘛！振赫抓住我的胳膊，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一如从前的大卫杜夫的香气，渗透我的身体。 　　"郑星翰走了，你可以痛痛快快地哭出来。我可以理解，但是……" 　　"……" 　　"你不要回到……星元大哥刚刚去世的时候。如果你变成那样……最痛苦最伤心的人是谁，你不是也知道吗？你想哭的时候，会有我陪在你的身边。" 　　振赫呀，我该怎么办呢？你如此温柔地安慰我……你如此用力地拥抱我，可我还是很悲伤。我下定决心要让自己变得坚强，可是，我……我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星翰呀，你不在了，这里好像……突然空了许多。振赫的胳膊把我抱得更紧了。柳振赫，你现在会是什么表情呢？我……我……幸好你背对着我，太好了。如果你转过身，看到我的脸，说不定会被我吓跑。我的眼泪像倾盆大雨，疯狂地流下来。我一定很丑，你可能以后再也不想……看到我这张脸了。我认识郑星翰不过只有短短的两个月……可是，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却有太多的往事浮现在眼前。 　　"你比我想象中更可爱耶？我是韩星工高的郑星翰，你呢？" 　　从一开始……郑星翰就冲我露出灿烂的笑脸。我被郑星翰深深地吸引了。"天上最宝贵的东西是星星，地上最宝贵的东西是人，对我来说，最宝贵的人……就是你"。 　　半夜三更，郑星翰给我打来电话，突然对我表白。当时……我以为是骚扰电话，还对他大喊大叫。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因为天气太热了！" 　　我第一次叫他郑星翰的时候，他的脸涨得通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以为……你把我当成郑星元……我一直以为是这样。" 　　星翰被恩煦小子打伤，住进了医院。然后……他告诉我他是星元哥哥的弟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敢迎视我的目光……那次，他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流泪。 　　"是谁……干的！池恩雅！" 　　和河诗莹打我相比，更让我痛苦的是振赫竟然不信任我，于是我伤心得紧蹙眉头，星翰大声问我。他的表情那么严肃。 　　"一切……都无所谓……就是不要说'朋友'两个字。" 　　从近处看他那双蓝色的眼睛……比我想象中更美，更漂亮，我被他深深地吸引了……我差点儿就被吸进那双眼睛了，真的。 　　"你后悔……和我接吻吗？" 　　星翰的脸被夕阳映得通红，但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他问我。我转移了话题，假装不明白他的心思。 　　"你不要哭，不要哭，圣诞老人不给哭泣的孩子送礼物。" 　　我和柳振赫吵架之后，发疯似的跑出学校，当时，郑星翰正站在学校门口等我。 　　"郑星元……我会……保护恩雅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安息吧。" 　　那一天，雨下得很大，星翰独自坐在星元哥哥的坟前，对星元哥哥说道。 　　见我气喘吁吁地跑来，星翰对我露出了美丽的笑容……真的很美。 　　"池……恩雅。" 　　我要走向柳振赫的时候，尽管他刚刚说了过分的话，却还是冲我伸出了手。 　　"你滚开！" 　　从来对我都是笑脸相迎的郑星翰，总是若无其事地冲我微笑的郑星翰，第一次对我说了粗话。他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我。 　　"妈的……把你那双脏手拿开！" 　　我没有叫他，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跑过来救我。望着伤痕累累的我，郑星翰眉头紧锁。 　　"啊，对不起！我刚才走神儿了，你说什么？" 　　为了不让我看出他耳朵听不见……他冲我微笑。我把他害得那么惨，他却一点儿也不怪我，仍然冲我微笑。 　　"我不可以吗？真的不可以吗？" 　　星翰哭丧着脸对我说道。 　　我转过头，星翰捂住双眼，说幸好自己耳朵听不见。 　　"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池恩雅……你在干什么……喂！" 　　我晚上一个人出去，被坏人欺负的时候……郑星翰望着我被坏人撕破的衣服，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发疯似的打人。 　　"我没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他病得那么重……可是他总是假装没事……装做根本就不痛苦的样子……艰难地冲我微笑。你可能不知道，你每次笑的时候，额头上都沁满了汗珠。你的嘴巴在笑，可是你的眼睛却闪烁着痛苦，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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