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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好。"

  风沙沙地吹着,空气中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仿佛从童话书里剪出来的城堡,美好得让所有人叹息。五颜六色的气球微微摇摆着,被灿烂的阳光照耀得好似被一圈圣洁的光芒轻轻地包围住。

  城堡门前的音乐喷泉轻快地跳跃着,溅洒出无数朵银白色的水花,若冰雪般剔透。每一朵水花旋转着,飞舞着,似乎正绽放出一朵最美丽的笑靥。细细蒙蒙的水珠围绕在水花旁,朦胧透明得好像新娘子洁白的头纱。

  不停有凉丝丝的小水珠飘到站在喷泉旁的碎发少年的身上,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这个。脚不耐烦地一点一点,一手插进口袋里,少年蹙起眉,第N次抬起手看了看表。

  "狄--迦--圣--"一声大喊从身后传来,打破了这个美好静谧的画面。

  笨苹果终于来了。忐忑不安的心在瞬间安定下来,他转过身,她向他跑来,两条黑黑的长辫子在身后晃来晃去,脸因为快速奔跑而红扑扑的。她站定在他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擦掉布满额头的细细密密的汗珠。

  刚展开的眉心又皱成一个结,他点点她的脑袋,"不就是去买两张门票,你怎么弄成这副丑样子?很丢人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拿去。"

  童彤喘着气,把钱包还给他,接过纸巾,"老大,这里很大好不好?我第一次来,又不知道卖票处在哪里。嫌我丢人,那又不见你去买。"害得她在这种大热天跑来跑去的。

  狄迦圣凶巴巴地瞪着她,"猪啊你,无论如何要来这种破地方的人是你,我出钱请你,陪你前来,你去买几张门票会怎么样嘛?"真是见鬼了,他为什么要为几张烂门票在这里浪费口水。

  这家伙一开口就很让人生气!她叉着腰,表示愤慨,"你很过分耶,我问你门票在哪里买你也不说,叫你去买你又死活不肯,我去买回来了你连谢谢都不说一声,还说我丢人!"

  这苹果在发什么莫名其妙的脾气?!

  一个叉叉在他额间跳跃着,他朝她不悦地大吼:"白痴啊!我要是知道在哪里买票的话早就去了,会让你这只猪去哦?你第一次来又怎么样,我也是第一次好不好?!"

  这个,算是解释吧?虽然语气很差……

  童彤怔怔地望着他。

  他的手紧握成拳,浓密的黑发因为音乐喷泉喷洒出来的水珠而微微有些湿润,紧绷着的俊脸瞧着瞧着,竟有种孩子气的可爱。

  她疑惑地问:"难道你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场吗?"

  "没有。"

  "为什么?"

  狄迦圣别扭地侧过脸,"笨蛋,那么容易的问题都想不出来?两个成天总爱黏在一起的人,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把精力分给不小心制造出来的意外啊。"顿了一下,他才突然想起……见鬼了,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两个人指的不会是他的父母吧?而不小心制造出来的意外……指的是他自己?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出生当成是"一个不小心制造出来的意外"呢……

  她的心底,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童彤注视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他脸色铁青,"你笑什么。"他讲的话很好笑吗?

  童彤歪着头,唇角压制不了地一直向上扬,向上扬,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狄迦圣,你知道吗,你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呢。"

  他的脑筋差点儿转不过来,"……"

  "你骂人来来去去就只有几个词啊。"她掰着手指数,努力地学着他恶霸的语气:"你就只会说,'白痴啊你','猪啊你','笨蛋','笨苹果','圆苹果'……"

  狄迦圣伸出手打断她后边的长篇大论,很不爽地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料,把她拖到他跟前。

  隔着几公分的距离,他修长的手指指自己的脸,笑得很恶劣,"你看到了什么?"

  童彤很仔细地打量着他的面容,小心翼翼地回答他:"乌云布满天空。"

  距离缩短了一公分,他笑得更灿烂,"还有呢?"

  她"嘿嘿"傻笑着,"还有……还有……闪电……"

  距离继续缩短,近得几乎能数清楚他的眉毛有几根,狄迦圣眯起眼睛,"还有呢?"

  童彤咬着下唇,慢慢答道:"咳……死神的笑……"

  他大力地一把按下她的脑袋,"死神?我怎么觉得像天使呢?"

  "是是是,是天使的笑。"她呸!天使哪有笑这样难看的,上帝原谅她不得以的谎言,她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尝试着逃离开他的五指山,"你放开我嘛,好不好?这样真的很不好看,其他人都在看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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