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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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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副副场景,张琳从江城师范大学的林间小道上走过来,羞涩地一笑;她离开江城,眼神决绝;她从新疆归来,眼神安静,面带微笑;她一个人住在江城郊外的山上,孤零零……一会儿,又是肖欣,她从江城的街道上走来,巧笑嫣然;她端着荷包蛋,在我睡眼惺忪时出现在面前;她离开江城,眼神幽怨,愁眉苦脸;现在她也像张琳一样,住到了广州的郊外;我感觉她来到了广州的天空中,一脸微笑,看着我在水晶坊酒吧演出…… 我的眼睛模糊了,酒吧里一片迷蒙。酒吧里静悄悄的,喝酒、说话、碰杯的声音好像消失全无,人们的眼睛都看着我这边,我依稀听见有人在哭泣,有人是长长地叹气。 “……也许从未遇到过,我不会感到这么难过,却仿佛上天注定了,我们会碰在一起,如果除了伤痛我们得不到什么,就让眼泪来划破执着……” 我继续唱了一首《宿命》。 唱着,我似乎置身于江城,忘记了自己身在酒吧。 一曲完了,我坐在舞台上,没有动。陈姐来叫我,说话的时候有点哽咽,她让我去喝点水,休息一下,等会再唱。我没有理她,我埋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我全部的脸。 有个30来岁的女人踉跄着过来,非得请我喝一杯。有个20来岁的女孩,给我抱来一束金黄色的菊花,她说是才跑去花店买回来的,她把花递给我,紧紧抱着我哭。 后来,我又唱了几首歌,其中一首是哥哥的《取暖》。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在冰天雪地的人间,遗失身份……” 唱完了,心情一塌糊涂。我背了琴,转身离开,陈姐不放心我,非得把我送回家。我和她走在灯火辉煌的街道上的,我仍旧不说一句话。陈姐说:“你不是肖欣给我描绘的那个夏诺,你变了,你不应该那么低沉,应该激情地去面对未来,不过,你的音乐我不喜欢,我也看出了酒吧里我的那些挑剔的客人也喜欢。”她叹了一口气。 我开始了在广州的生活。 我不想任何地方,我只想呆在广州,在这里陪着肖欣。我不能再跑来跑去,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只有呆在广州,想肖欣时,就去看看她。有时,我就坐在黄昏的窗前,想江城,想那里的校园,花草树木,长江,沙滩,想起张琳。 我每天就呆在家,临近中午才起床,随便弄点吃的,然后看书,听歌,写诗,写歌,我已经仿佛回到了在江城时肖欣离去后的日子。下午了,闲暇了,偶尔一个人上街走走,去音像店、书店等地方,买些书,买些音乐CD。 有时,陈姐会极力拉着我去广州的一些公园、景点,到处走看,可我一点心情都没有,刚到就催着她回家。 黄昏,我的房间里飘荡着低缓的旋律,小刚,王杰,许巍。我躺在床上,或者搬把椅子坐在窗台上,或者躺在肖房间里的凉椅上,想一些事情,透过从窗口斜射进来的一抹夕阳,看灰尘在阳光中穿梭、纷飞。 当黑夜弥漫整个广州城,街上灯火阑珊,我就怀抱吉他,一遍遍地弹唱,练习我写的新歌。然后,我随便弄点东西吃了就按时去酒吧,直接走上台去。唱完歌,迎接客人们的敬酒、献花,然后转身离开酒吧,直接回家。 有时,我在夜间漫步在广州的大街小巷,一直走,漫无目的地走,走得累了,才打个车回家,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喝点酒,微醉,情绪波澜壮阔,回家后又是胡乱涂鸦。 秋风吹尽,冬天到了,世界开始了萧索,春天来临,酷热的夏天又至。 我在广州巡回往复、千篇一律地生活着。树叶黄了,风冷了,花开了,树又绿了。我徘徊在家、酒吧、城外肖欣的安居地这几个地方,迎接着广州季节的变换和轮回。 我的头发长了,理了,又长了,又理。它始终是长的,就像我的心事和心情。 住在广州,眼前的一切既真实,又渺茫。 关于江城,它既遥远,又真切。 我依然活在广州的那间小屋子里,听歌,看书,写诗,写歌,依然在每个黄昏坐在窗前,感受着天气的变化、心情的转折和记忆的沉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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