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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现在的江城,在我的眼中,它是一座空城。

  那天,我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空旷,写下几行字:

  窗户朝南开,风如一条死蛇

  夕阳趁机闪进房间,泄露了秘密——

  一张无人睡眠的床;

  一台运行着的CD机;

  一首软绵绵的歌。

  这是一个时辰以前的画面

  现在,黑暗无休止

  侵袭而来

  我盯着白色墙壁上的摆钟

  大把的“滴答”声和灰尘一起坠落

  大约一个月过去了,我始终没有找到工作,我的钱已经花完,不时去王小川那里拿钱救济,急得心慌。

  这期间,我曾经去了两个地方上班,先去了一家咖啡吧,后去了一家小酒吧,但没干几天,我就被老板辞退了,走的时候,他们都给了我两倍的工资,好像是打发瘟神一样。

  我知道,这肯定是严晴和她的干哥哥在作怪。

  每每失望地从各个酒吧、音乐沙龙走出来,我迷离着双眼看着天空,漫无目的在城市里游荡。

  那天傍晚,我从那家小酒吧走出来的时候,雨水就不失时机地落了下来,扑打在我的脸上,湿湿的,有点疼,有点冷。我的衣服很快湿了,风从长江掠过来,穿过我,我开始打颤。

  街上的人开始奔跑,瞬间,热闹的街就冷清下来,人群突然像蒸发了一样。我沿着街道走,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我身上,很多雨点,他们像黄蜂,像要把我覆盖和掩埋。站在公交车站和房子底下的台阶躲雨的人们,用十分好奇的目光看着我。

  雨水从我头顶流下来,弥漫了我的双眼。雨点敲击在琴弦上,发出急促的旋律声,很快,旋律声就被雨声淹没了。

  这时,我看见了严晴。

  严晴撑了把红色的伞,站在我的面前,她把伞撑过来,挡住了从我头顶上泼下来的雨水。

  我感觉到头上的雨没了,缓缓地抬起头。我看见严晴的脸湿湿的,眼睛也是湿湿的,还有点红。她撇着嘴,撇了几下,眼睛里就滚落出一滴明亮的东西。

  我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心里的悲伤和愤恨顿时蔓延开来。

  我用右手抹了一把脸,转身准备走,严晴抢出一步抓着我的手,我使劲掀了一下,严晴就摔在地上,雨伞飞了起来,很快就被雨水打落到地上,随着风,被吹得越来越远。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严晴爬了起来,穿过密密麻麻的雨点,追了上来。我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着。我走到了长江大桥桥上,江风呼啸着从上游而来,朝下游而去。严晴急忙上来拉着我,我甩了几下,甩开她的手,刚甩开,她又拉着我,我再甩,她再拉着,我心里刚刚熄灭下去的火气又上来,我冲着她大叫:“爬开!”

  严晴始终拉着我,眼睛通红。她说:“夏诺,你别想不开啊,都是我不对,我再也不这样了。但是,你别跳下去了啊,现在跟我回家,好吗。”

  我的目光触及她的眼睛,凄切,焦急,悲伤,担忧,害怕……我突然心里一软,还想发火,却发不起来了。

  我说:“你以为我要自杀?我才不像你,懦弱鬼。”

  严晴有点欣慰的笑了笑。

  雨停了,天也黑了,路灯昏黄,到处一片潮湿,风吹过,路边的绿化树上簌簌地掉着雨滴。

  严晴说:“夏诺,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我说:“为什么要原谅,那是你的自由。”说完,我转身要走。

  严晴急忙又拉着我,说:“今天我请你吃饭,算是给你道歉,好吗?”

  我冷漠地看了看她,看了看她拉我的手,严晴就自己放了手,不再拉着我,我转身要走,她来拉着我的手。

  我没好气地说:“又要耍什么诡计?直接点吧,我不喜欢来暗的。”

  严晴说:“我发誓,我从现在起,我好好对你,不去做那些错事了。”

  我叹气,其实自己也够绝,都是因为自己,她才这样对我啊。我声音柔和地说:“算了吧,我领情了,我得走了。”

  严晴说:“夏诺,你一定得答应,你不答应,我就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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