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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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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欣说:“诺,你要经常把窗帘打开,屋里光线不好,会影响身体健康的。” 我没有说话。她叫我“诺”,这次我容忍了。 一连很久来,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和场景。大多时间,我总是把涅盘、林肯公园、小刚、许巍等的专集放进CD机,听见CD“吱”一声后,开始沙沙地旋转,然后从音箱里流淌出我所喜欢的旋律。我就这样沉浸在起起伏伏的旋律里,把自己的心情和情绪包裹在柔软、潮湿的旋律当中。 偶尔,我打开灯,迎着刺眼的灯光,看书。有时是渡边淳一的《樱花树下》,“樱花树下埋着人的尸体”,凄婉、绝美的意境;有时是安娜?加瓦尔达的《希望有人在什么地方等我》,浪漫、无奈…… 我床头的桌子上排着长长的一叠CD,从歌特、布鲁斯、涅盘、林肯公园等,到二手玫瑰、盘古、跳房子、新裤子……桌子上还有大叠的书,从《洛丽塔》、《挪威的森林》、《恋爱中的女人》、《卡尔维诺文集》到《边城》、《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花逝》、《黄金时代》、《给我一支烟》……还有杂七杂八的诗歌民刊集子,《极限》、《弧线》、《秦》、《或者》、《现在》、《他们》…… 我总是在生命中轮流地注视着它们,它们也注视着我。在没有张琳的日子,我和它们相互依靠。 我无法弹琴,我也不想弹。 我只是想安静,独自梳理一些事情。肖欣每天半夜等我睡好之后才回她租住的地方,天一亮就买了吃的东西,悄悄地来打开门。 我的孤独和内心的虚无,让我习惯了肖欣对我的照顾和她在我身边的存在。 很多时候,我倒在床上,却睡不着,我逐渐习惯,在我假寐的时候,等待肖欣走上来掖掖我的被子,让被子把我盖严实,然后她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去,轻轻把门带上,我清晰地听见门锁的“舌头”摩擦的声音,然后“嚓”一声弹进锁口。然后屋子就彻底安静下来,空荡荡的。我躺在床上,好像自己置身于一个无边无际的世界,四周茫茫…… 这时,我无法入睡,辗转反侧,只得打开灯,铺下一张白纸,随心写下了《江城记事》: 请允许这样叫一个人的名字 请允许回忆 一年前的江城,烽火连天 后半夜的风声很紧——这正是上天的旨意 上半夜,我就把自己,从长江大桥上丢下去 一年来,长江里流着我的尸水 这是为了一年后,滨江路上的杨柳 它绿了 一年后,没有人注意到江边的沙滩 以前坐着我 随着一片枯叶飘荡到江水里 沙滩上坐着你和我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你说着:杜拉斯死了 我肯定不承认:她没有死,只是离开 在我和肖欣漫步在江城的街头时,整个世界开始萧索,一场场秋雨过后,世界一片明净。街边的树和滨江路上的杨柳,却在一场秋雨之后开始憔悴,翠绿中逐渐多了淡黄色,树根散落了几片黄叶。 没有风,但很凉爽,街上的榕树不动,滨江路上的杨柳不摇。 秋高气爽。 不知道是谁这样说的,哦,我记得是肖欣。 肖欣说:“诺,开始练琴吧,你不能再这样低迷下去了,琴才是你的梦想,才是你的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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