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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肖欣一上来就给讲她的故事,岁,打架,逃学,从江城职业技术学院被开除,后来四处晃荡,被其家人抓回家后严加管教,终于驯出一个懂事、听话的女孩来。她现在还在家人的看管下,不能远离家人一步。

  肖欣说,那时太小,不懂事,现在挺后悔的,但也不想读书了,跟不上课不说,也没那份心了,就呆在家里,但家人仍旧不放心,对她看得极严。

  和肖欣闲聊一段时间后,我才得知她远在贵阳,是江城人。

  聊得久了,我也就告诉她的关于我的事情,关于我和张琳的从前和现在,以及我的梦想。后来,我们无话不说。

  虽然有人陪着在网上打发寥落、虚无的时光,但我心情总是潮湿如南方的雨水。

  有一天,我从大街上晃荡回来,由于没有找到张琳,我情绪极其不好。我在屋里呆到天黑,就又跑到网吧,看那些以前写的诗歌,听以前做的音乐小样,整个人以及心情黏糊得像锅煮糊的粥,肖欣每次发消息来,我都“恩”、“啊”、“哦”地回答。

  肖欣发来消息:心情又不好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别担心,你们还会在一起的。

  我发过去一个“哦”字。

  肖欣:哇,连我都不理,看来真是心情很糟糕了。

  我心想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良久,肖欣发来消息:夏诺,你太需要人照顾了,你不能孤独,不能困苦,真替你担心,真想来照顾你。

  我没有回话,看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心想只是她说的好听话而已。

  她又发来信息:只要你说一声,我就立即逃出家,过来看你。

  我没有回话,就那么坐着,直到出现屏幕保护——颗粒状的飞行物从电脑屏幕里向我飞过来,像我的脑神经细胞一样凌乱。

  良久,我直接摁了一下电脑的启动键,电脑主机发出“得”的一声,停止了运行。

  我转身走出网吧,漫步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不知不觉来到了长江边。江水稀里哗啦地流过去,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只有轮船过后,江水澎湃着击打在江边的鹅卵石上发出的劈啪声。

  我席地坐在一堆堆鹅卵石上,一颗一颗地数,、2、3……33、3、3……我想,数到心静如水了,我就回去。可是,鹅卵石真多啊,数也数不完,数着数着,我开始仇恨起它们来,我拿起它们,抡着胳膊,狠狠地把他它们抛进里稀里哗啦的江水里。

  月,酷暑依旧没有退去。

  又是一个黄昏,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夕阳从窗帘的缝隙里穿透进来,在我的床上、我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金黄色的线。

  我突然接到了张琳打来的电话,听见是她的声音,我又惊又喜,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张琳说:“诺,你还好吗?”她顿了顿,见我没说话,她说:“我昨天回家来了,没来得及找你,但现在我又要走了。”我没说话,她顿了顿,“请忘记我吧,记得你的梦想,希望今后能再见面,今天就没时间见你了,二叔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我给你打完电话就走了,先到成都,后天就动身去新疆。”

  我的胸口闷得慌,鼻子酸酸的,像感冒时打不出喷嚏,更是说不出一句话。

  张琳说:“你说句话吧,好吗?我这段时间真的很忙,不是不见你,如果你恨我,那你恨吧,希望几年后我们再见时,你能记得我。”

  我的鼻子好不容易抽搐了一下,却又堵得发慌。

  电话里我听见有人在大叫:“张琳,走了,还在磨蹭啥呀。”张琳应了一声:“快了,立即。”她有点焦急和担忧,“诺,你说句话吧。”

  ……

  又有人叫张琳。我听见话筒里“嚓”地响了一声,电话挂断了。

  我的眼睛顿时湿了。我心里装着好多话啊,可是,张琳,我一句也没有说出来。朋友们,我该怎么说出口啊?

  时间停止了,但它又在移动,因为天黑了,黑夜铺天盖地。我被黑夜包裹着,希望它把自己包裹得紧点。但是,我怎么老是看见自己在瑟缩?夜晚没有风,长江上也没有汽笛吼叫,连蚊子都消失了影踪。我躺在漆黑的屋子里,世界漆黑,多么空旷。我突然看不到我自己了。

  在金黄色的线消失了的时候,我又写下了一些破碎的诗歌,撕碎了,走到窗口,撒了出去,它们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翩翩而舞,消失在一阵夜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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