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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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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终于实行了人性化的弹性工作制度,每人每周值班两天,其余时间呆在家中,不准乱跑,咳嗽发烧立即拨打120。 我心中窃喜:一周歇五天干两天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饭馆取消了四人以上的大餐桌,毕业生们无心再吃散伙饭,幸好我不是今年毕业,否则该多郁闷。毕业本是一次生离死别的过程,许多人这辈子难得再相见,即便上学时候形影不离,好在我们毕业那年可以大吃大喝,肆无忌惮地抱头痛哭,现在除了豁出命去,散伙饭的壮观景象已难得一见,大家总不能带着口罩,吃着泡面,端起一杯板蓝根互相干杯吧。 非典这么严重,闹得我哪儿也不敢去,闷在家里混日子。我又在网上碰到茶杯里的叶子。 她:好久不见,我以为你得非典了。 我: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吗。 她:最近忙什么? 我:忙着生活。 她:同志辛苦了。 我:你的生活好像挺滋润,傍了大款吧。 她:蒙对了。 我:!!! 她:这么多感叹号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 她:骗你干嘛,我现在养尊处优。 我:我们劳动人民和你不是一个阶级。 她:有工作了?不是社会寄生虫了? 我:瞎干呗。 她问我在什么公司,我如实回答,反正公司这么多人,她知道我是谁。她问我上班都干什么,我就把公司网址发给她,说这里面涉及到的我们都干。过了一会儿,她说在网站上看见公司的全家福了,问哪个是我。 其实我根本就不在这张照片上,拍摄的时候,我正好去了湖北那个发大水的县城。 我故意把照片上最丑的男人说成就是我,这样见面后才不会让她失望,果然引来她的诧异:啊,你长这样呀! 我说其实我本人比照片上帅多了,她说甭解释,照片上的形象已经比她预想的好许多了,我说,我靠,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 我问她长什么样,她说你想知道可以和我见面呀。我正求之不得,早就想看看能傍上大款的姑娘长什么样了,万一哪天我成了大款,也有个思想准备。 我说你不怕传染非典吗,她说你要怕那就算了,我说我不怕,我戴口罩去。 我们约好在北太平庄的一家茶馆见面,标志是我把一包中南海放在桌上,而她的面前会摆上一杯白水,里面没有茶叶。 大家都不敢出门,街上没有几辆车,交通顺畅,我比约定时间提前二十分钟到了茶馆,北京如果老这样就好了。 为谨慎起见,进了茶馆我依然没有摘掉口罩,也没有把中南海放在桌上,而是随手从书架上抄了一本旅游杂志,心不在焉地翻看。茶馆里还有几个人,一定不是她,这几个人是男的,而且岁数也都不小了。 时间快到了,我开始留意每个进入茶馆的客人。有人进来,有人出去,但没有她。幸好几个单身男士也在等人,我可以夹在他们中间滥竽充数,也幸好没人桌上放着中南海,要不她一会没准儿就张冠李戴了。 这时,进来一个穿T恤衫的女孩,戴着口罩,举目四望,像在找人,我赶忙装作看书的样子,用余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要找的人,便在我斜前方坐下,与我面对面,仅从眉宇间看,她的模样还不错。服务员拿着茶单走过来:小姐,您喝点儿什么茶?她说:一杯白水。 是她。 白水上来了,她并没有摘掉口罩,只是看了一眼表,或许在埋怨我不守时。其实我早到了,你要是摘去口罩,露出真面目,样子不太难看的话,我就跟你打招呼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表现出不耐烦,我也等不住了,心想把烟掏出来算了,但就在这时,她摘掉口罩,喝了一口水,我发现她居然是潘娜。 我不相信会有如此巧合,就掏出手机,拨打了茶杯里的叶子在网上留给我的电话,同一时间,潘娜的手机响了,她接听:你怎么还没到,我已经在茶馆里了。 声音从我的斜前方和手机中分别传入我的耳朵,真真切切。 北京,这个人口上千万的城市,还是太小了。 我挂掉电话,掏出中南海放在桌上,摘掉了口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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