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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有!”

  “对不起!”然后潘娜挂了电话。

  我再打,对方拿起电话就立刻挂断,拔了八次,无功而返。

  我想起打电话是要收费的,就没再拨第九次。

  星移斗转,时光飞逝,转眼已是2002年底。

  四年半前,高考结束后,潘娜让我陪她去安慰一个和她亲密无间的失恋女友,之所以找到我,是因为抛弃这个女生的男生是我哥们儿,他考上军校的飞行员(提前录取),认为将来还是找个空姐儿做老婆好,就把现任女友甩了,而这个女生又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因为男生前几天晚上还说要对她好一辈子,她这才让他把手伸进自己的怀里,可刚被他摸了乳房
,就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结果,她感觉太丢人了,早知如此当初决不会那么轻易就把扣子解开。

  我替哥们儿开脱:如果他当时知道自己上了军校,决不会这么随意的。女生说,幸好他不知道,否则我要被他占更大的便宜,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说你别打击一大片呀,男人中的好东西是不多,可你面前就站着一个。潘娜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赶紧说两句好听的。我说,没错,我这哥们儿就是陈世美,欠斩。女生说,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不得好死。她太气愤了。

  后来这个男生真的死了,死得很惨。当他的尸体从海下打捞上来后,已经被鱼蟹吃得体无完肤,口腔里还含着一个皮皮虾,欢蹦乱跳,而他已经死了一礼拜,臭不可闻。
  人失恋后首先想到的是哭泣,然后是借酒消愁,再然后是于疼痛中等待着伤口渐渐愈合。

  这个女生在她家大哭大闹了一场后,说我渴了,需要喝点儿酒。我不知道她平时是否也饮酒解渴,既然她说要喝点儿,只好满足她,我说啤的还是白的,我下去拎两瓶。女生说,床底下有,女儿红。


  我从床下爬出来,找到一瓶落满灰尘的女儿红,说,这好像是你妈出嫁时候的嫁妆。她说现在是我的嫁妆,我妈说等我结婚的时候喝。我说那还是收起来吧,你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她说不,就喝!我妈让我做个好姑娘,可我连胸都让人摸了,还怎么当好姑娘,呜呜……她边哭边启开瓶盖咕咚咕咚大喝起来,擦都不擦,蹭了一嘴土。

  何谓好姑娘,在当时的一个高中女生看来或许就是如此,当她们经历了几年大学生活后,才会发现自己当初多么纯真,或者说是浅显,而这个标准,现在放到初中都勉为其难。

  女生已经喝掉半瓶女儿红,见我和潘娜并没阻止,就自己放下酒瓶,说,你们也喝点儿吧,说完,倒在床上人事不醒。

  我和潘娜没有拦她,以为她喝的酒没什么度数,相当于饮料,可当我拿起酒瓶闻了闻才发现果真有些度数。再看她,躺在床上鼾声已起,脸比酒都红,我第一次发现女人睡觉也打呼噜。

  潘娜拍了拍她,问她有事儿吗,她翻了一个身说,飞行员有什么了不起,然后就没了动静,但胸脯还是一起一伏的。

  我和潘娜还是不放心,打算等她醒来或她父母回来后再走,怕她真有个好歹的。于是,给她关上门,进了她父母的卧室。

  我打开电视,看遍所有频道,没有能让我看半分钟以上的节目,我看到电视机旁边放着录像机,就把线接上,机器里面放了一盘看到一半的带子,我按下PLAY。

  那时候家里有VCD的还不多,现在EVD都他妈的快出来了,难怪我会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变成一个老气横秋的青年。

  当电视上出现画面的时候,我和潘娜不约而同地惊呆了。房间寂静无声,只有电视里的男人和女人发出我们不曾听过却又吸引我们听下去的声音,粗糙的画质中,一男一女赤裸着身体在背景音乐中交欢,样子异常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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