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暗战(44)_应天故事汇

44、王小微成了众矢之的

　　五一都没有放假，“非典”真得改变了很多事情。暑假过后，我们就大四了，又将是一个新的转折点。考研，出国或者工作。

　　偏偏是暑假之前，华南告诉我，王小微说了我3年坏话。“怎么可能呢？”我和华南说：“我早都不把心事告诉王小微了，她不可能知道我的任何心情或者所谓秘密。”华南说：“樱桃，我不说多了。你自己留个心眼，别被骗。”这句话的口气让我想到了邓海强，心里猛地一暖。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华南。“不光是你，还有于乐乐。我看呐。也许大多数人都知道了，就咱们寝室不知道。”华南说着就收拾行李去了。“信不信随你，我就是给你提个醒。我也是刚刚听说，不然早告诉你了。”“你听谁说的？”我问。“系里传开了。好像是吴好传出来的，她们寝室的大嘴巴钟炎一宣传，谁不知道啊？”华南说。

　　“我好像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给王小微留下说闲话的把柄吧？”我像是问华南、也像是在问自己。倒是想起王小微和我说起华南，张宗叶的事情时一副跟我掏心掏肺的样子，她总是说：“樱桃，我是把你当作自己的妹妹，和你掏心肝了。”说完还拍拍自己的胸脯。想起来觉得好笑，也许在每个人面前她都掏心肝的保证过吧。虽然我早就不再信她，不过我也不敢相信她说了我3年的坏话。

　　开学的时候，这些传言被证实了是王小微说的。于乐乐帮我问了钟炎。钟炎证实了王小微说了我和于乐乐很多不堪的谣言。在这些谣言里，真实的分量不足5％。我听着钟炎说了许多，忍不住气得不行，钟炎看我难受的样子都不敢和我再说了。“你是听吴好说的吗？吴好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我问钟炎。“以前只是听吴好断断续续地说过一些你们的事情，那时候我和乐乐关系好，吴好没有和我说过什么。”非典“的时候吴好意外的知道王小微把她打胎的事情说出去了，系里几乎人尽皆知，她和王小微已经闹翻了。这王小微啊，长的像个大姐姐似的，背后却尽说别人坏话了。我还真没有看出来，平时她和吴好表面好得都能穿一条裤子了。”钟炎说。于乐乐也气得不行：“樱桃，我们对王小微真的是仁至义尽了。没有想到在背后还这么一套。”我当时就是觉得很难受很难受，一个你的室友，表面上对你很关心，背地里却把你讲的如此不堪，知道真相的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乐乐，你打算怎么办呢？现在我走到哪里都好像觉得系里的人对我指指点点的。”我问于乐乐。“我才懒得和她计较。清者自清呗。”于乐乐看着自己的手。“过了这一年就毕业了，毕业了以后谁还管得着谁啊？别想那么多了。”钟炎也开解着我们。这个时候门响了，有钥匙转动的声音。王小微开门走进来了。当时的情景如果画出来，一定是很值得推敲的。每个人脸色都显出不同的神色来。钟炎找个个借口就溜了，剩下我们3人，我和于乐乐站在一起，王小微兀自坐在远处，空气都有隐约的电闪雷鸣。

　　一个人可以圆滑，也可以八面玲珑。如果是出于自保，倒是也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如果是出于惟恐天下不乱的心理，那真是可怕极了。其中带来的伤害，就像是施错了对象的黑魔法，会反过来扑噬掉自己。

　　我走到王小微身边去，看她若无其事地在翻看一本言情。“王小微，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我突然问她。看着她的眼睛，想要从里面读出些什么。然而王小微却镇定地说：“没有啊，我没事说你坏话做什么？”“不承认并不代表你没有说。我只是觉得，在背后捏造流言很丢人。如果你讲的都是事实，倒也没什么的。可是你讲的全是无中生有啊！”我的表情一定很严肃：“你自己想想吧，想想吴好为什么不理你，想想我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正准备转身离开，王小微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说到吴好，我还没有找你们算帐呢！她打孩子的事情我就和你们说过，现在被她发现传出去了，我还想问问到底是不是你说她坏话了呢！”我猛地一惊，扭头看她，她的头翘着。她头发长了，也长胖了。是那么陌生的感觉。

　　“樱桃。别和她说了。”于乐乐过来拉我：“谁说的谁心里最清楚。”“你这话什么意思？”王小微对着她怒吼一声。“什么意思。没有什么意思。”于乐乐并不看她，拉着我出去了。

　　“你干嘛直接和她说啊，她会承认么？你呀。”于乐乐戳戳我的脸。我觉得于乐乐现在变得很成熟，也很有风情。“我就是生气。哪怕她给道个歉我也好受点。谁知还被她反咬一口！”我还是难受，看到王小微觉得浑身上下都别扭。“别理她就好。”于乐乐叹了口气。这时她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便转过身走了几步去接。

　　我一直知道于乐乐有一个神秘的男朋友。这也是她一直在外面住的原因。现在学校要求都回来住，我倒是也没有见过于乐乐在外面过夜，即使是约会也并不多见。于乐乐从来没有主动和我说过她的男朋友，我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但是我依然觉得好奇。

　　回到寝室我就不和王小微说话了。华南自然是知道原因的。我和华南心照不宣地不再和王小微说话。我们的关系反反复复，终于又回到了这种奇怪的状态。大四了，系里上课的人烟稀少，自习室却是人满为患。几乎80％的人选择了考研。很多人是为了躲避工作上的竞争，安逸的大学生活已经使他们失去了锐气。尽管不喜欢颓废或者单调的大学生涯，但却是更加畏惧进入社会。考研成了一种借口，一种寄居蟹的小屋子。

　　我见过浮躁的某些同学，早上起来买份报纸，到自习室里去。一个上午，就看报纸度过了。也见过踏实的同学，那是真正的披星戴月。同样是人，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可以有这么大的差别？

　　王小微和华南都加入了考研大军的行列。华南和沈涵的关系每况愈下，因为她们报考了同一个学校。人与人之间，最怕的是为共同的利益竞争。华南开始不停地给一些所谓有用的男生打电话。最绝的就是她支使别的男生报考研辅导班，把笔记，资料都整理的好好的交给她背。

　　有一天华南忽然把架子上的书本收到衣柜里。我问她：“华南，你收书做什么？”'“哎呀，一会沈涵要来了，我怕她翻我的资料。”“给她看看怎么了？起码你们可以一起进步啊！”我有点看不惯华南这种做法。“什么呀，你都不知道，沈涵有以前的试题，我找她借着看她都不给我看。我辛辛苦苦找的资料，我干嘛要给她看啊？”华南理直气壮地说。我哭笑不得地看着搬运工一样辛勤劳作的华南：“华南，你们考这个学校，是和全国一起竞争，不是只有你和沈涵2个人，也不是只有咱们系的同学竞争，你防得了沈涵，防得了全国的考生吗？还不如共同进步的好。”“你说的容易，我做起来难呐。”华南说。我沉默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什么事情不是这样呢？我再也不劝华南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随她吧。

　　沈涵来的时候华南依然没有把资料拿出来，沈涵却抱着一堆资料笑眯眯的对华南说“这是我整理出来觉得有用的东西，你看看对你有没有帮助？”沈涵一副毫不设防的样子，华南接过沈涵递过来的资料，面无表情地翻看着，“嗯，谢谢，如果我有资料，我整理好就给你送去的。”华南言之凿凿的样子，和她那紧锁的衣柜，形成一个悲哀的嘲讽，让她和沈涵的所谓友情羞的无处藏身。

　　要不是学校强制要求都要住校并且会不定期查寝室，恐怕王小微早就搬出去住了。以前一如寝室霸王的王小微，现在也体会到了她给别人制造的那种孤立的被当作空气存在的处境。没有人和她说话，多年的同居生活，也使得她和系里的同学疏远了，惟一的同居好友吴好也不再理会她。王小微总是搬把小板凳，坐在阳台上边晒着冬日稀薄的太阳，边背着英文单词。那时候，系里的同学一说到王小微，都对她的印象打着折扣。王小微几乎不怎么上课了，她成了同学们茶余饭后偶尔说说闲话的主角，一种反面的标把。幸运的是，很多人把精力放在考研和找工作上面，倒也没有怎么特别的让王小微难堪过。

　　如果不是因为于乐乐出事，我找她证实，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和她说话。两个人的关系一旦进入了一种尖角的阶段，就再也没有柳暗花明山穷水复的可能性。

　　我想，王小微的大四，一定是在对我、华南还有于乐乐的怨恨中度过的吧。她的心思没有放在考研上，而是放在了我们身上。其实是真的傻，人的一辈子只有一个大四，过完了就永远过完了。为什么不把这惟一的时光用在刀刃上呢？为什么要把这时光变的如此琐碎，如此的卑微和不堪回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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