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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赶走舒文


  日记的风波也算是渐渐平息了。

  那时候同学们都渐渐适应了这种百无聊赖的所谓大学生活。已经很少听到有人说,怎么回事?我想象的大学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我们辛辛苦苦经过高考就是为了赖这里过这种生活吗?班主任和辅导员形同虚设,学生会也很少真正为学生做事。课轻松得没人管,你爱上不上,顶多形式上点个名字。也许很多人是在各种活动上发挥了自己的才华,可是在关系人情的体制下,有更多的人被压制了才华,每天 都产生大量的“愤青”。

  但是我们对于考试还是心存畏惧的,大多数人已经不追求什么高分,他们只是盼望一个及格的分数而已。体育老师说这个学期的体育期末考试要提前两个多月考完。剩下时间留给期末考试的专业课已经以及课复习。这个学期的体育是踢毽球和一百米测试。体育老师事先告诉我们,体育不及格,拿不到奖学金不说,还要交钱重修。

  体育在大学成绩中还算是重要的,因为要和成绩单一起寄回家。

  他这么一说,我们都开始紧张起来,尤其是王小微和于乐乐。王小微毽球不会踢也没有好好练,大概觉得秉承高中体育可有可无的经验,觉得这门课压根就不重要。于乐乐是这半个学期的体育课就上了第一节,害怕会被判不及格。我和舒文相对坦然很多。舒文的体育也不好,但是她和体育老师的关系不错。那时候我和于乐乐跟着三班的同学上体育课,而王小微和舒文是在本班一班上课。晚上在寝室躺着的时候,王小微说:“哎,于乐乐,要不你帮我考毽球吧?反正我们老师也不认识你,对我也不熟。”“行啊,不会被发现吧?”“嗨,绝对不会!”王小微说得很轻松。“乐乐,就代我踢一下吧,考试完了我请你吃饭,啊?”大概于乐乐也是在日记事件中对王小微有些感激,就同意了。

  体育考试那一天,因为在名单里靠前,我和于乐乐很快就考完了,这时候王小微过来找于乐乐,于乐乐便跟着她到一班那里去了。

  舒文也过来拉住我,说:“樱桃啊,如果乐乐帮小微考了,你就帮我踢吧,求求你了。”当时我想着帮她考下也没什么,就跟着她去了一班那边,听说一班的体育老师管得还特别严,于乐乐是挺紧张的,体育考试作弊也算是作弊啊。这时候那老师点名了:“王小微!”于乐乐一时还没有反映过来。“王小微来了没?王小微!”于乐乐才支支吾吾地哼了一声,走了过去。王小微对她的这个态度非常不满,说于乐乐为什么不答的肯定一点呢?体育老师说:“你是王小微吗?”“是。”于乐乐说。“那你把学生证拿来给我看,快点!”体育老师严厉地说。于乐乐一下子慌了。王小微也才知道,她过来找于乐乐的那会,体育老师正好抓住了一个代考的同学吴好。所以于乐乐和王小微是第二个撞在枪口上的。

  于乐乐远远地向我走来,神色慌张:“樱桃,怎么办啊?那老师要看我的学生证!”我也正着急的时候,看到一班体育老师跟着于乐乐过来了,并对着我们体育老师说:“杜老师,那个学生是你们班的吧?别记成绩了,我要报上去,她们几个都没有学位!”王小微和于乐乐一听没有学位都很慌张。她们和吴好凑在一起商量怎么办,那体育老师还说:“你们别把体育不当回事,体育考试作弊,照样还是没有学位!”舒文这个时候不合适机地说了一句让王小微听着特别刺耳的话:“幸亏我的名字在你的后面,不然被抓的肯定是我了,哎呀,我还是自己考好了。我求求老师,说不定就过了。”当时舒文说这句话应该是无心的,但是我看见王小微本来就黑的脸板的更黑了。可能舒文也是觉得这句话说重了,便不再吭声。

  王小微就是这个时候和吴好她们开始亲密的。以致于后来很多事便也牵扯到吴好等人。吴好正好和大嘴巴钟炎是一个寝室的。等下课了以后,王小微,于乐乐,吴好去找体育老师。吴好是找别的系的人代考的,被发现后那个同学就走了,剩下吴好一个人和老师周旋。

  我和舒文说好在足球场那里等她们回来,结果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她们的影子。舒文便先走了,过了一会我便看见她们几个人回来了。原来她们求了体育老师半天,那老师还是要坚持上报,没办法她们只好先回来了。

  回到寝室,王小微就对于乐乐哭着说:“乐乐,都是我不好,害你成了这样。”于乐乐不怎么说话,看样子心里挺难受的。舒文吃完了饭回来了,看我们都不怎么说话,便走上前对王小微说:“小微,本来我是要等你一起回来的,可是我……”“别说了!”王小微大声打断她的话。“我心里已经够烦的了!”舒文便不再说话,不过看得出来,舒文也是不太开心的。

  吴好晚上过来了,和于乐乐王小微商量的结果是给体育老师送礼。这是一个学生会的学长提供给她们的情报,是吴好通过计算机系的一个男生知道的,这个男生后来成了吴好的男朋友并发生了很多纠葛。那个学生会学长还说什么让她们别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要了,送点烟酒什么的包管没事。

  于是晚上王小微和吴好买了些水果,买了三条烟,便匆匆忙忙地送到体育老师的家里去了,当时那老师不在家,受礼的是他老婆,他老婆让王小微和吴好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就让她们回来了,王小微说一看那样子就知道是经常收礼物的。我们安慰她说别想那么多了,收了礼肯定是要办事的。王小微她们也算稍微放了点心。

  结果天算不如人算。那体育老师居然还想把这件事情报上去。结果我们系里的辅导员知道了,赶紧找到王小微她们。王小微她们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于乐乐便硬着头皮给她妈妈打了电话,结果请了一个学校的领导出面才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了。

  王小微那天晚上在于乐乐身边,说的于乐乐像是她的救命恩人似的。她说:“于乐乐,没有你我就没有学位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我能帮的就绝对不会推辞!”看样子她是非常感激于乐乐的,何况欠了于乐乐这么大一个人情。

  王小微和于乐乐日渐好起来,还经常约着吴好一起上课逛街什么的。王小微一直撮合着蓝田和于乐乐在一起。后来隐约地于乐乐的日记开始被传开了,但是于乐乐并不知道,系里开始有很多人对于乐乐指指点点的。王小微好像是为了报恩似的,把系里有人知道于乐乐日记内容的事情告诉了于乐乐,我们更加笃定地讨厌舒文,觉得她把我们寝室的秘密给泄漏了出去。舒文在寝室的地位每况愈下,她在寝室喜欢乱翻别人东西的毛病改善了很多。

  但是尽管她小心谨慎还是出了事。

  那天也是一个礼拜五。舒文因为来那个肚子疼一直在寝室休息。到了中午下课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王小微,我和于乐乐一起去吃饭,由于王小微没有带饭卡,我们便和她一起去楼上拿。结果打饭的时候发现饭卡上少了将近10块钱。她当时就气冲冲地回到寝室去,把饭盒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她说:“我们寝室出贼了!饭卡无缘无故会少了钱!”“你别着急,是不是自己用了不记得呢?”“不会的,我上次用完了还专门看了余额的!况且我的饭卡还是放在我上衣的口袋里,我那个上衣还是搭在床上的!你们都看到我是爬到床上才拿的饭卡,这肯定是熟人做的!”王小微说了这句话我们都不再作声,因为我们都听出来这话是指着舒文说的。

  舒文躺在床上也不敢动。后来她和我说,那天她饭卡没有钱了,知道王小微的饭卡在上衣里就先拿了去买了些东西,本来准备回来的时候和她说的,结果那时候她睡着了。舒文很委屈,她说平时她和小微的关系很好,没有想到会搞成这样。舒文真是不动什么脑子,她也没有察觉王小微早都开始对她有意见了。

  那阵子舒文和安西已经彻底地完了,她对安西已经完全没有信心了。安西不上课,经常去喝酒,还在网上找别的学校的女学生发生关系。“他已经毁了,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安西了。”舒文总是这么说,看得出她心灰意冷。

  舒文很快在网上找了好几个网友暧昧着。虽然在寝室我们都开始不和她说话,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找着王小微说话,甚至还和王小微对着做。她们的矛盾开始日渐激烈了。那天舒文出去了,王小微指着舒文抽屉说:“最近这个女的又勾引了一个网友,还给她寄了一张照片,我拿出来给你们看看吧。”说着,她像舒文拉开于乐乐抽屉那样拉开了舒文的抽屉。

  这个时候我看了看我们寝室抽屉上的锁,我,于乐乐,舒文均是学校发的锁没有换,我是相信经过日记事件我们应该要相互信任才对。而王小微的抽屉却换了一把大黑锁。这个细节以前我从来没有注意到。

  “樱桃,乐乐,你们快来看啊!”王小微兴奋地说。我和于乐乐凑过去看,还没有看清楚呢,门口就有了转锁的声音。王小微把信往于乐乐手里一塞,立刻跑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舒文开门进来以后,看见我和于乐乐傻傻站在屋子中间,手里拿着她网友的信件和照片。

  我们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舒文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她喃喃自语道:“这寝室没有办法住了。”我们在下面面面相觑,但是谁也没有开口和她说话。当晚舒文便搬到601住下了,据说她是和龙曼挤一张床。

  第二天的英语课上,我们寝室是一个小组,我,于乐乐和王小微有意识地没有和舒文坐一排,刚好那时有个男生也受到排挤,没有人和他坐,他和舒文坐在一起。老师和同学都觉得奇怪,我们六个人挤在一排,而前面一排空空的只坐两个人。老师和同学甚至还误会了,以为舒文和这个男生谈恋爱了呢。我们都专门让他们两人坐在一起。

  后来舒文自己把这件事说出去,大家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我们寝室关系失和的很多事情在这个时候被很多人知道了。

  我心里一直觉得不好,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有能力和办法管住。只好管住自己就自欺欺人地问心无愧了。

  舒文的东西大部分还放在寝室里,但是床已经搬得空荡荡的了。那件事对她应该伤害很大吧,在路上遇见的时候她都不怎么和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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