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卫士长迎上去说:“正是大炎王姬仪平殿下,你们可是九原王府的人吗?”
那小姑娘立刻一挥手,让她的士兵将众人围了起来,冷冷地说:“那好,请你们把武器交出来,随我们去王府一趟!”
我和我的士兵都微微一愣,我淡淡一笑:“你们是不是大脑都有点毛病,你什么时候听见过我大炎王的军队有缴枪的习惯?别在这胡说八道,去把你们的原英叫来迎接我,要不然我马上回去,回头把你们王爷的脑袋送过来!”
那小丫头一愣,但仍然梗着脖子说:“这是在我九原城,我们今天就要拿你的脑袋换回我们王爷!”
我嘿嘿一阵冷笑:“你以为你有那个本事吗?”说着我身子飞起来,拎着她回到了马上,然后扔给身边的一个卫士,那卫士拿刀摁在她的脖子上,我问:“现在还要我的脖子吗?”
我这都是瞬间完成的,她们那些女兵还在那发愣,不知道如何是好呐!
那小姑娘依旧梗着脖子说:“你杀了我也得把你们都押到我们王府,这是我们原妃的命令,我死也不会改的!”
遇到这么一个拗种,我还真没有下台的台阶了,我笑着看了看文姬,她眨了眨眼睛比了比手里的刀,摇了摇头。我知道,她是不要让我动粗,我当然不会,但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笑着说:“小丫头,我今天可是为了救你们大王和九原全城的百姓来的,你们实在要是都想死,我们现在就走!记住,万岁已经下了必杀令,我在家,还可以有回旋余地。我要不在家,恐怕就没人为你们说这个情了!”
说完,我一挥手,十一匹马都拨转了马头,开始朝城外奔去。
那些女兵想拦,可看见我的士兵的刀还摁在她们头头的脖子上,吓得没一人敢向前,就连那小姑娘,现在也一言不发了,只是闭着眼睛装死。
马队像旋风朝城门卷去,战士门都把刀枪紧握手上,就连文姬也紧张地把手里的长枪横在胸前。
马蹄轰然,烟尘腾起,我的大脑里也在飞快地旋转:“就这么回去?杀了那姬仪文?杀条狗有多大用处,消耗他的实力才是我们的本意啊!但现在我决不能再退了,要一硬到底!”
突然,城门前列队排开一队人马,队前站着一位戴着面纱的女人。
还离着有几丈远,一位官员就躬身拦住了我们马队:“九原王妃原英和九原郡守何道纯恭迎炎王姬仪平殿下!”
我勒住马,怒气冲冲的说:“原英不是要缴我的枪吗?”
那女人朝前走了几步:“什么缴殿下的枪?笑话,天大的笑话,这九原城里谁有胆子敢缴殿下的枪啊?都是这不懂事的小丫头给搞差了,我不让她带刀枪去迎接仪平殿下,怎么会变成缴殿下的枪呐?误会,真的是误会!自家兄弟来了,我这当嫂子的高兴还来不及呐,怎么会干出那样不近人情的事呐?”那声音柔美甜润,竟显得格外地亲切。
我淡淡地把手一摆说:“嫂子是明白人,六哥一句‘挟天子以令诸侯’,让你们父王十分恼火,非要杀了六哥,废了九原王不可,是我想和嫂子商量一下救六哥的办法,才背着万岁偷偷地跑来了,嫂子要想置六哥与死地,仪平何苦跑来跑去呐,坐看六哥明天开刀问斩,看着万岁大兵明天来屠城也就是了,何必跑来受个小丫头的晦气呐!好了,信儿,仪平送到了,也就不打扰小嫂子了,明天午时三刻嫂子派人到长清西门收尸就是了!仪平告辞了!”说完我催马就要冲过去,那原英飞步上前,拽住我的马缰绳,格格格地娇笑道:“仪平弟还真是男儿性子,刚烈如火啊,别说你和仪文是堂兄弟,就是两姓旁人,原英也不会放过和天下无数好女子仰慕的大英雄促膝相谈的机会呀?走吧,到嫂子府上去坐一下,嫂子为你烹上香茶,长长的夜,淡淡的天,我们来个一夜长谈,岂不是好!”
我淡淡地说:“六哥命悬一线,仪平哪有闲心清谈误事?不知道哪位王八蛋给六哥出的主意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万岁正在火头上,立刻就要开刀问斩,是仪平苦劝方拖得二日,我们再不想办法救出六哥,明天午时就要一命归西了,不知嫂子是另有所爱还是别有用心,为什么至今不急不燥?”
原英扑哧一声娇笑了:“原英请兄弟过门,原是商量救你六哥大事,但兄弟迟迟请不动,原英不得不另觅它法耳!”
我把手一拱说:“那嫂子就请吧,我们一起回贵府商议救六哥之法就是了!”
原英牵着马朝回走去,边走边说:“原英向来仰慕英雄,仪平弟来此,原英能为小弟牵马坠镫,也是原英一生的幸事,岂肯错过此机会!”
我急忙跳下马说:“嫂子天人,仪平更是仰慕已久,况长幼有序,嫂子岂不要折杀仪平吗?”
原英一笑:“那我们就这么静静地走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迈步朝前走去,原英把我的马交给旁边的女兵,自己快步赶上我,迈着轻盈的步子,和我并肩向前走去。
一股撩人的香气,让我头熏熏然,那原英紧挨着我,不时把个柔软的胳膊撞在我的身上,弄得我心猿意马,几乎难以自恃,我只好边走边念清心诀,压制那捣蛋的东西。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话,原不是你六哥的本意,都是他的五妃软玉的哥哥阮三的主意,现在阮三在城里养着一帮死士,专和我作对,这次你六哥出事,他更是上窜下跳,想捉得文姬,拿美人献给万岁,求万岁另立软玉的十岁的儿子姬成烈为九原王!”原英边走边说。
“所以你就也想把文姬抢到手,献给万岁!”我没好气地说。
“我可没那么卑鄙,我只是想把她保护起来……”她的话音没落,一阵邪风刮来,一道黑影凌空向她扑来,凌厉的剑锋朝原英刺来……
我一把将原英搂在怀里,顺手抽剑一挥,就听当地一声,来人的剑断为两截,那人咦了一声,迅速朝回飞走,人瞬间消失了。
原英惊魂未定,依然紧搂着我的虎腰,脸紧贴在我的胸前,像个依人的小鸟,半天没动。
看看没有杀手了,我松开紧搂着的原英说:“对不起,杀手来的太突然了,仪平失礼了!”
原英松开紧搂我的手,尴尬地一笑。盈盈朝我一拜道:“多谢仪平弟援手,若无仪平弟,今天原英必为匪人刀下之鬼了!嫂子今天一定要亲自把盏谢仪平弟救命之恩!”
我拣起地上的半截断剑,拿在手里看了看,又闻了闻,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嘴里说:“嫂子跟小弟不说实话!”
原英一惊,急忙分辩道:“来人决不是原英所派!”
我笑道:“嫂子想哪去了,仪平是说刚才嫂子说寻找文姬大家是为了保护她,但据仪平所知,嫂子已经托人过话给万岁,要拿文姬换六哥平安!”
原英一下子呆愣住了,半天才说:“兄弟厉害,万岁身边之人也有兄弟的耳目!”
我笑了笑:“夫人过奖了,夫人是不是至今尚无子嗣,对软玉颇为忌惮?”
原英又是一愣,但立即吃吃笑道:“原英靠色艺得宠于你六哥,一旦怀孕,形体大变,岂能再得宠?只好忍痛不要孩子了!”
我道:“好了,兄弟家里事急,就不去府上了,这里有一酒店,嫂子就和小弟到酒店里稍坐片刻,把事情说清楚就可以了!”说完也不管原英同意不同意,自己朝那酒店大步走去,边走边对手下人一指说:“你陪我上楼,其余在楼下警卫,只放夫人进去,其余的都让他们等在外面!”
文姬一愣,但立刻明白是怕她出错,她急忙跟着我进了楼里。
原英站在楼外停了片刻,最后还是让人守在外面,自己进了楼。
到得楼上,我的那名卫士站在屋外,见原英上楼,把屋门一开,比了一下请进的手式。
原英又是一愣,站在那里平息了半天气息,然后才迈着袅袅婷婷的步子,朝正坐在椅子上的我走去,随着她迈进门槛,门就从后面被关上了!她浑身一激冷,脚步停顿了一下,见我气度悠闲地在品茶,也就朝我桌子对面的椅子走去!
“别坐那里,坐这里!”我淡淡地指着自己旁边的一张椅子,那椅子离我不足半尺,人往那一坐,分明是要热肉相凑了。
原英又一愣,还在犹豫,但我已经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快点,我没时间跟你扯皮!”
原英身子一阵颤抖,但她还是顺从的坐到了我的身边。
“你觉得抓住文姬就可以换回老六吗?”我冷冷地说。
“万岁心仪文姬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这当然是步好棋!但原英却不会走这步棋,原英不至于卑鄙到拿出卖朋友换一个废物的程度!”原英吐气如兰,声如小莺出谷,沉稳地说。
我微微一笑,那迷人的笑容,竟让原英神情为之一滞。幸亏她有面纱遮掩,要不然准让我看出她的羞涩痴呆的表情。
“嫂子说的在理,平时万岁可以为女人放六哥一马,但现在是六哥觊觎他的皇位,是想挟迫他,这就是万岁绝对不能容忍的了。就是把你自己送给万岁,他照收之后,也还是要砍六哥的脑袋的,因为他怕六哥哪天会起来砍他的脑袋!”我缓缓地说。
女人呆了片刻,突然笑着说:“其实还有个办法可以让万岁放过仪文!”
我哈哈大笑起来:“把我除掉,送给万岁?这办法倒是不错,可是,你觉得你有除掉我的本事吗?”
女人一下子呆住了,半天才说:“是那小丫头向你胡说的?”
我笑了:“那倒没有,小弟是从嫂子开始欲擒小弟和刚才欲杀小弟的举动猜出来的!”说着我的左手一翻,举着一把前尖闪着蓝光,显然是喂了毒的锋利的匕首说:“刚才那人剑锋表面指的是夫人,实际指的却是我,而我把夫人抱过来,随手已经卸下夫人的匕首,所以夫人一面搂住我之后就愣在了那里,是夫人没了武器,使夫人失常了!刚才来杀我的人,是夫人的随身侍女,这断剑上有脂粉气,也有夫人的体香。夫人的体香比较特殊,是兰花味和水仙花味混合在一起的。这是瞒不住我的!”
女人格格格地娇笑起来:“兄弟真能编故事,这匕首是妾的不假,是妾为保贞节预备的最后一招,决不是为殿下准备的!刚才来杀妾的人,也可能是妾身边的人,那只是说软玉的人已经打进了妾的身边,妾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了!殿下不怜香惜玉还怀疑妾欲行凶,真是天大的笑话!妾刚才是搂住殿下好长时间,那是因为妾为殿下动心了,妾闻着殿下那男子汉的醉人的气息不忍离开了,不想小弟却把一个钟情于他的女子误认为凶手,真是冤枉死妾了!”说着竟抽泣起来。
我微微一笑:“那嫂子刚才说的救六哥的办法是什么?”
原英说:“让你六哥和万岁谈判,将我送给仪平殿下,条件是我和殿下一同出走,把万岁解放,我想万岁会敢恩于你六哥,会放了你六哥的,我们也各得其所!”
我大笑不止:“这么烂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觉得我会为你出走吗?”
原英娇笑道:“没见过我真面貌的人,都会说你这样的话,真的看见我的容貌,怕是你连一步都不想离开我!”
我笑得更厉害了:“嫂子是不是太自信了?我从来就相信我六哥是典型的登徒子,就他那好色之徒都可以把你一甩就是几个月,你都拽不住他,你难道就能拽住我吗?”
原英笑道:“那是我从来就没给他看过真面貌,他看到的仅是一位平常女子!”
说着,她的手哗地扯下了头上的纱巾,我看了看,女人虽然清秀艳丽,但无动人之处,只是位小家碧玉而已。
她嘻嘻一笑,双手在脸上一抹,手一离开,我呼地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立刻放出了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