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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2000)
《大话西游》之所以使人不由自主地喜欢它并仿效它,说穿了就是它所展现的形式和和内容,包括对白。我十分佩服编剧,他(她)大概是个生活上乱七八糟,思想上从不受拘束的人,我看《大话西游》时,感觉是脱光了舒舒服服地泡在澡盆里,整个世界没有一条规则粘在我身上,我享受着随心所欲无边无际的自由,《大话西游》不象是一部用来评论分析的电影作品,它更象是一个礼物或玩具,它不是艺术,因为它没有艺术应有的严谨和深刻,也没有艺术家的敏锐。它的敏锐更多是个体的,会呼吸的。《大话西游》既不撕碎什么,也不塑造什么,所有的形象都不是目的,只是工具,不是叙述的工具,而是带着你玩耍的工具。因此,以后每次看都感觉被硌了一下,虽然这样,但孙悟空接下来“我靠”那一棍子还是让我痛快下来。 可以看看中国的其他电影,我没说喜剧片,因为我认为《大话西游》归不到任何一类。有个同学曾一本正经跟我说:“我认为《大话西游》是中国最经典的爱情片。”很多电影用各种手段,费各种心思,就是想扔给你一个包袱,让人恶心。《大话西游》不但不给你包袱,还帮你卸。 我喜欢看电影,可多数电影都在一个大规则内左冲右突。这个大规则就是社会的感觉。事情总要合情合理,不合情理的事人不感兴趣,《大话西游》也合情理。但它的情理不是一个社会博弈后人与人相互妥协的情理,而是个体性极鲜明的情理。因为《大话西游》里看不到社会的影子。所有的人我感觉都是幼儿园大人说点什么,不用讲礼貌客气,不用讲逻辑关系,你可以单刀直入问一句“你妈贵姓?”(如果你确实想知道的话)。紫霞仙子一高兴说了一句话:“整座山都是我的,包括你。”于是,整座山连同盘丝洞和至尊宝都是她的了。每次看到这儿,我就痛快的不得了。我会哈哈怪笑。这是一个个体性极其强烈的举动,在它的背后是一个个体极其鲜明的脑袋,就是这个脑袋让我痛快得不得了。(张剑) 他和她面对的还不是最艰难的局面,因为还没有心灵和心灵的冲突。只是外界已摧毁了他们。从一开始就落入周围之中,要抗争、抗争、抗争,直至最后。没有时间面对面,相互凝视。所以在城头,孙悟空/至尊宝落下那一个吻的时候,他会想起从前(在两个人死去之前,在两个人重生之前),在这个城头下面,紫霞说:“那么,让我们开始这段感情吧,你先亲我一下。”。是的,让我们开始吧,因为还有那么多心灵之路等我们去走。在这个世界的包围之中,“开始”是我们残存的最后的自由,我们可以选择开始。 人是不应受这种苦难的。
众生不应受无知之苦,唐僧不应受布道之苦;至尊宝不应受舍生取义之苦,紫霞不应受飞蛾扑火之苦,观音姐姐也不应受普渡众生之苦。或者如刘小枫所说:冬坭亚不应受革命之苦。然而,苦难难以躲避。在知道我们的生存状况时,我们能改变多少?更何况倘若我们不知道呢。我们有多少自由自由地想,又有多少自由自由去做? 选择也是痛苦的,许多时候它不仅仅是非此即彼的痛苦。唐三藏对至尊宝说:当你明白舍生取义的道理,你一定会回来和我唱这首歌的。那么,爱置于何处?生、义、爱,如果它们是同等的,那么无论你选择哪一个,都要失去双倍的东西。这一选择在何种程度上是自由的呢? 晶晶说:我发现你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回来要找的不是我。夕阳武士(至尊宝)说:怨只怨相逢恨晚,造物弄人。紫霞说:只要他能拔出我的紫青宝剑,他就是我的如意郎君。难道一份爱,一个可以选择的开始也是不可选择的吗?难道在我们选择了爱之后,还不知道爱谁、如何爱吗?是的,是的,是的。这虽然是难以接受的回答,但选择生不意味着我们知道如何生,选择义不意味着我们知道何为义。也许只有进入体内,直面本心才有答案,或者剖开胸膛示之于人。人必须证明自己给自己看,好象拜伦那样“象自己所写的那样生活”。这就是人的自由。(李冲)
事实上,《大话西游》在艺术上是秉承了吴承恩先生《西游记》的特质的。吴先生这部童话般的巨著一向便是以想象力丰富和反传统的思维方式而闻名,小说中所创造的孙悟空这个敢于蔑视一切权威的人物形象更是深入人心。因此今天我同样佩服技安先生的水平,能够以《西游记》故事为蓝本,辅以时空穿梭的大胆构想,演绎出一则令人百看不厌的故事,这种境界,决不是一帮自命不凡的正统编导所能企及的。《大话西游》中的至尊宝,按照通行的说法,是够不上一个“高大全”的英雄人物标准的,他的亲人并没有在他一心扑在“事业”上时突然病倒(事实上他似乎没有亲人),他本人舍生取义的终极目的也只不过是为了道学家们所不齿的爱情而决非“普渡众生”的崇高理想。但是,这个角色给人留下的印象之深刻,却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银幕上或是现实中的英雄。以情动人和贴近真实,《大话西游》用这两条影视创作的基本原则,给了那些坚持“——是评判艺术唯一标准”的人们一记响亮的耳光。(童师亮)
每一位被这故事感动的人,你爱的是谁?尽管每一个银幕上的人只出现在我们的梦中,我们何尝不为这生的苦难、爱的苦难而折磨?生,义,爱,上天注定,我们所寻找一切,到底是幸福或是苦难?无知会是一种幸运,我们仰天看着遥远太阳,我们回想着这无奈的爱情,我们想着每一个被造化所困的神仙,凡人与妖怪,我们思索着这上天的存在,清醒意味着残忍担负着苦难。上天不要给予我们舍生取义的特权,也许不知自己前生来世是上天珍爱我们的表现,去爱你该爱的人,去爱那些令你感动的事,去爱那一切幸福的所有,去爱一切生所赋予我们的血与肉,笑与哭,去爱一切你所可知与不可知的注定。(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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