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篇章语法:句法与修辞之间

作者:田英华 黄 友

和谓语之前。句首者亦有之。如果不是特殊需要,最好不要把它放在句末。这样会更符合汉民族的语言习惯。上述两例,以后者为优。30年代出版的东西,那时在接受外来的新鲜句法,什么都得尝试一番。尝试之后,那种句法未为大众所接受,故而作者自己又把它改回来。”
  屈先生指出作者前面说状语后置是为了强调,后面又说不太符合汉民族的语言习惯,这未免有些过于主观(以上分析出自同一作者)。句式的常规与否与使用频率有关,更多是受语境和表达意图的制约,不可否认,汉语中大量存在欧化句式,但是不能把非常规句式与欧化句式等同。
  (三)语法与修辞的结合点
  屈先生认为,要上升到一般规律的揭示,做到形式与功能的分析,修辞研究可以也应该从句法结构分析中找到解释桥梁。如:
  1、语序变换:“N一声”与“一声N”
  (15)这鼓一声,钟一声,磬一声,木鱼一声,佛号一声……音乐在大殿里,迂缓的,曼长的回荡着,无数冲突的波流谐合了,无数相反的色彩净化了,……。
  (16)这一声佛号,一声钟,一声鼓,一声木鱼,一声磬,谐音盘礴在宇宙间——解开一小颗时间的埃尘,收束了无量数世纪的因果。
  屈先生说:作者从动态与静态的角度来分析,固然可以,但还没有形式化,上升到一般规律,应该进一步解释其与结构上的对应关系。“N一声”是一个命题,一个小句,是说明当时发生的事情,因而是动态的;“一声N”则是一个名词词组,是对N的指称,因而是静态的。结构和功能就有了对应。这可以应用到很多修辞的解释中,也可以指导修辞运用。把语法形式放进去就能搭起一架桥梁。
  2、前后相代:“v”和“v-C”结构
  (17)这时候,15目的夜色已经罩住了大地。
  (18)这时候,15日的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
  屈先生指出作者只指出了前后相代,“笼罩”还在“罩”、“罩住”已经“罩”完了,因此用“笼罩”更好,这是不够的。他进一步分析:“笼罩”是复合动词,“罩住”是动补结构,复合动词和动补结构往往有不同的意义。汉语有一个特殊的情况,汉语动词尤其是单音节动词,往往只表示行为的发生或过程,不表示结果。相反,英语动词则往往表示结果。英语的commit suicide表示自杀而且死了,但是很多中国人在使用时都会说“He committed suicide three timesand didn’t die.”于是美国人就笑话"You Chinese arelike cats,you have nine lives.”(你们中国人像猫一样有九条命。)通过对比,更能揭示其不同。如能对“V”与“V—c”结构的功能着手,可作更有意义的解释。
  (四)篇章与修辞的结合点
  篇章语法研究者不仅重视言谈语境(1inguisticcontext)同时也重视言谈环境(extra linguistic con—text),并且强调语言形式的选择不是一个单向的表达过程,更是一个交际参与者相互制约的互动过程。屈先生强调句法与语篇两者相互影响,甚难分割,唯有在这样的假设之下,才能认识语言结构的有机性。屈先生以插入语和叙事结构,整、散句之别来揭示句法、修辞研究必须着眼于篇章视野。
  1、插入语与叙事结构
  (19)(展昭)悄悄开门,回手带好,仍然放下软帘,飞上房,离了寓所,来到花园,——白昼已然丈量过了——约略远近,在百宝囊中掏出如意绦来,用力往上一抛,一是练就准头——便落在墙头之上,用脚尖蹬住砖牙,飞身而上。对此例原著者把破折号后面的成分看成是插入语,并认为“插入语可以看成形式衔接和内容衔接之间的一种矛盾现象”屈先生觉得这样的说法难以接受。认为这是倒叙,倒叙可用形式来表达,英语用时态标记,汉语相对缺乏时态标记,但是“已然”就是一个时态标记。倒叙很常见,打破叙述程序,中间插东西进去,这是自然语言使用的普遍规律,是常见的叙事结构。
  2、句式选择与篇章衔接
  (20)去年春天,京派大师曾经大大的奚落了一顿海派小丑,海派小丑也曾经小小的回敬了几手。……
  原著者对此例评论说,“例句没有写成‘小小的回敬了几下京派大师’是有意识地安排为散句。因为懂得整句和散句的辩证法,深知一味追求整句的弊病。”屈先生指出整句与散句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归纳原则是什么?结构究竟怎样?没有说明。其实这并不是整句与散句的问题,而是句子与句子如何组合拼接起来形成句段与篇章的问题,应着眼于句子与句子之间的关系,形式的异同以及表达效果来分析。这样就从句子上升到篇章,研究篇章的组织。该例和句式(宾语承前省略)本身有关,是篇章衔接的问题。如果下文继续写海派小丑,那么例中的写法就更好;如果下文是写京派大师,写成“小小的回敬了几下京派大师”也未尝不可。有听者认为,这也与语言结构所要传递的信息焦点有关,文例的写法强调了“几手”,即回敬的招数,只有结合上下文才能给出全面的评价。
  (五)语用与修辞的结合点
  1、语境与修辞效果
  (21)肺结核!治好了吗?
  (22)肺结核治好了吗?屈先生认为作者仅仅指出“(21)表现周总理对李四光这样的病感到惊奇,透露着殷切关怀。(22)是在询问李四光的病情,未脱一般问病的老套。”只是说出了感觉,他进一步分析说:(21)“肺结核”是有标记话题。有标记话题往往有对比的意思,这就要结合上下文来看,很有可能是与一般的病对比,因此很惊奇,表示关怀。也有听者指出从信息结构来看,名词独立成句,传递的必然是新信息;(22)“肺结核”作主语,是一个旧信息,因此,如果周总理是第一次听说李四光得了肺结核,往往会采用原文的表达方式,否则,用改文的形式似乎更加合乎常理。需要结合语境来看其修辞效果,同时从其修辞效果看其适合运用的语境。
  2、信息量与修辞民族风格
  (23)这是一个克里米亚的老牧人,一个高个子、白头发、给南方太阳晒得黑黑的、干瘪的、智慧的老人。
  (24)他是一个克里米亚的老牧羊人,高个子、白头发、皮肤给南方太阳烤黑了,是一个聪明的、干瘦老头子,“句子的长短,有民族的差别。汉语的特点是主要靠词序和虚词表示各种语法关系。一般说来,如果句子太长,各种语法关系就不大容易表示清楚。西方语言中,总体而言,要比汉语长得多。……前者是长句,后者是短句。前者更接近于原文;后者更汉语化,流畅而上口。两者各有特色。”
  屈先生指出究竟短句为什么更汉语化,更具民族风格?这要从信息量的角度分析。句子的信息量有“旧信息一易推信息一新信息”之分,信息量由低到高。汉语用语序表示信息量的高低,一般情况是句法位置越靠前,信息量越低;越靠后,信息量越高。(当然有例外的情况,用特殊的句式把信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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