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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厉蓝兴安排防贼党 石锦龙双鞭会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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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蓝兴连忙说:“贤弟快快请起。”回头看见电龙,身穿重孝。蓝旺说:“龙儿呀,快见过你二叔父。”电龙答言,忙着跪倒叩头。蓝兴说:“快起来。”蓝旺道:“二弟呀,只因我那兄弟与弟妇二人死的好苦,我要是好着,早亲身找你,不叫仆人去叫。兄长我已半百,每日思想忧愁,想我这个病一定不久于人世,那时你把我的尸骨运回家中安葬。此子电龙,今年十一岁,你将他带回家中,传授他武术,你千万要倾囊而赠,一手别留,要留下一手,那可对不起电真他夫妇。容他学艺成啦,你与他画好了图影,叫他认清,再命他离门在外,寻找仇人,报仇雪恨。”厉蓝兴道:“兄长啊,您不用如此的费事啦。小弟我的武艺浅薄,我有好友,他们武艺能为在我之上,我能约请他们,可以替他人报仇雪恨。”蓝旺便将此事,连同与电真结交的经过情形完全说出。蓝兴一闻此言,不由咬牙忿恨说:“兄长,我今天来到房里,一看仆人以及这里的情景,就知道我那位故去的电兄长,对待兄长的情形,真比小弟强胜百倍。兄弟我不是三岁的玩童,您只管养您的病体,千万不须着急,我此时唇舌说焦,也是枉然。您心中尽其交友之道,竟想他夫妻,岂不忧愁而死?小弟我一时意狠心毒,把电龙杀了,拿他人心一祭灵,然后把您尸首运回家中。”厉蓝旺道:“你此言从何而起?”蓝兴说:“他就是我的仇人,假若没有他父亲,兄长你焉能有这一场病呢?厉蓝旺道:“你此言差矣,天灾病孳,那全是偶然的,并非是谁叫谁得的。皆因电真脾气烈,我在家庙养病,我怕他在庄中受人指使,出了意外,因此每天叫他来庙中三次,得招出事来,他竟能平常一次旷功没有。二弟你想,人交友不可藏私才好。十五那天早晨,他来到家庙探病,他说要到戏场巡视,此事正合我意,因为当时是我主动办的谢秋戏。恐怕有毛贼草寇,有扰乱之事,谁知他一去未归,竟丧在黄沙滩万佛寺中。那凶僧智深与他徒儿白莲花普月,暗中设计竟将电真害死庙中。因此我派人找你,打算与他报仇。”蓝兴说:“兄长您可能执笔?”蓝旺道:“能掌笔。”蓝兴说:“那就好了,我说一事,您得写明,那时我好约会各友,出头拔刀相助,可以替他报仇。”蓝旺说:“你说甚么。”蓝兴道:“您要将电真夫妻抛于肚外,也不用思想此事,那时再投下好药,您的病一定好的快。容病体一好,作甚么事不成啊?您要还是竟想那事,那时小弟我一跺脚,回到家中,我是不管此事,那时可休怨我意狠心毒。”蓝旺说道:“兄弟你既然说到这里,很好,我决对不想他二人了,任凭你办吧。”厉蓝兴说:“好!那么仆人你们此处离着那州府县近吗?”仆人说:“离着衮州府近。”厉蓝兴说:“你去到那里,访着挂千顷牌的有名医家,请来十位,在此庙中医治你们大员外的病。兄长您写下四份请帖,头一个请飞天怪蟒徐国桢,第二个恨地无环蒋国瑞,第三圣手托天李廷然,第四个圣手飞行石锦龙。今日小弟我拿请帖一走,您请放宽心,我今天先对十名先生说开你的运命,他们用药的力量,必须将你的病源感化。再说就是电真他夫妻有灵,暗中保佐,容等我将他四个人请了来。那凶僧赛朱平智深的刀法,不十分出奇,不过他使的是金风未动蝉无觉,暗算无常死不知。那白莲花普月更不足为奇。石锦龙掌中一对短把鞭,能打凶僧一片,何况还有我那三位老哥哥呢?”厉蓝旺一听,心中满意,遂说道:“二弟呀,你拿我的请帖前去,可是不见本人,千万的别给他们。”皆因江湖绿林所说,要讲交友之道,谁也漫不过去厉蓝旺、厉蓝兴、徐国桢、蒋国瑞、李廷然、石锦龙,对待宾朋这个意思,更不用说对于结盟的朋友。走在中途路上,半杯茶没有,要有甚么事,都能拔刀相助。
他弟兄在庙中,商量报仇之事。蓝兴说:“兄长,我拿您这个柬帖,必须先到镖店,他们如果不在店中,还得各处去追寻,务必让他见着帖子,亲拿来面见兄长。今年小弟一走,可是须到明年春三月,接帖之人才能来啦。无论僧道俗,我是通盘报信,见着普月,要活的,给他绳缚二背,送来电家庄,请哥您发落他。兄长啊,我为甚么必须明年才回来呢?因为我看你的阳寿未满,这些日子留着叫您好好养神,将来能恢复健康,也许亲身去拿普月智深。再说到了那杀剐他师徒之时,也恐你伤感过甚,有些危险。”蓝旺点头。正在此时,外面家人进来回禀说道:“二员外爷,现已将十名医生请到。”弟兄二人说:“将他们一齐请进来吧。”家人答应,出去不大工夫便将十人请到里面。厉蓝兴看他们年皆五六十岁,倒全是有经验的老手,连忙叫家人请到东屋好谈一谈。家人答应,便将十人请到东屋。蓝兴跟了过来与大家相见,说道:“今天我将众位请来,这内中有事,就为谈一谈怎么治病人。”内中有一位年老拄拐的问道:“这位爷,您贵姓高名?那里人氏?仙乡何处呢?”厉蓝兴道:“在下姓厉,名唤蓝兴,与西屋病人我们是亲弟兄。我祖居山东青州府,东门外金家口厉家寨。我二人是保东路水路的达官,大家赠我二人美名,我兄长混水鲲鱼厉蓝旺,我乃展眼鳌鱼厉蓝兴。”那十名医家一闻此言,耳朵里有这么二位侠义之名,速忙站起抱拳说道:“久仰二位达官的美名。”蓝兴说:“列位请坐,这位老先生你贵姓?”那老医生说:“我姓王啊,名叫王声甫,我家住衮州府西门外,临福巷口内路南。”蓝兴又问道:“那一位呢?”那人说:“我姓于,名叫于景春,我家住衮州府西门外,路北如意巷口内路东。”蓝兴又依次的问明那八人,自己笑道:“我问十位,我有用意,能与我兄长调治病症就与他调治,如果不成呢,可以当时告假,我不能强求。你们诸位,请在这东屋住,一切饮食全由我来扣负,一来可以就近早晚的调治他病,二来我有一好友故去,他留下一个少爷年方十一岁,我请年老诸位为是替我照管此事,无学之时各位可以文学传与他。我与您诸位,开白银每月每位五十两,将来我兄长病体痊愈,我必要另有重谢。你们那一位先到西屋,看他一番?”众人便请王声甫出头先去。当时王老先生与蓝兴来到西屋北里间,他们一进西屋,一挑帘病房气味扑人的鼻孔。王声甫道:“我与您弟兄道喜。”厉蓝兴道:“喜从何来?”王声甫道:“我从此与大员外治病,到了明春,我能保他病体痊愈,自行下地,手使甚么兵刃,都能去活动去练。”蓝兴说:“您能有这样的把握吗?”王声甫道:“那个当然,我要不是闻见这气味,还不至于敢说此话呢。请您将病人的枕布取下,待我一看,便能知道病。”蓝兴过去取来交与医生。王声甫接过细细的看了看,便背着他弟兄,写好了病源跟那药剂,便走出病房,回了东房。
一位一位的全都换到了西屋,少时十位全看完。厉蓝兴说:“列位您可将药方全写好了?”众人说:“写好了。”当时一齐送到面前。蓝兴一看将药方子拿到西屋,向他兄长说道:“兄长啊,您好好的调养病体,明天兄弟我就要出外去请他等。您在家庙,可千万别想我那死去的二哥夫妇,倘若我走后,您净想念他二人,我将宾朋约到,那时你已下世去了,我落得孤身一人。那时回到家去,您那弟妹,要是问我几句,那时我以何言答对。我与您请来十位医生,他们全是对答如流,足可与您调解病症,又可以传给电龙文学,此可称一举两得。”蓝旺道:“二弟呀。你只要能够与电真夫妻报仇,我就一意的调养病体。报仇那天,我还打算亲身杀奔黄沙滩万佛寺,捉使凶僧,拿回来祭灵,把他师徒用席卷上,成为撮灯大蜡,在灵前一点,那时我就与他二人报了仇。”蓝兴说:“是,这些日子兄长若是有烦闷之时,可以把他们十位约了过来,闲谈也可以解烦。”蓝旺说:“你倒不用管了,到时候我自有办法。不过今天趁你没走,可以把电龙带到东屋,见过那十位医生。”蓝兴答应,便将电龙带到东屋,与他们相见,然后回到西屋,告诉家人说道:“你们快去将王家庄他们三人约来,我有
话说。”家人答应,便将王麒弟兄三人请了来。到了家庙,家人往里回禀:“王家弟兄已然来到。”蓝旺说:“请他们进来吧。”家人出去请进屋中。蓝旺与他们指引相见。礼毕,王麒说道:“兄长将我三人叫来,有何事呢?”蓝兴说:“你一人来到此处,我有要事相商。”王麒说:“有甚么主要之事呢?二达官,我们先将三人的力量说出,您可以量力收用。我们三个全是务农的人,不能执刀上阵,别的事尚可勉强。”蓝兴问道:“办那个谢秋戏,究是何人出头承办的呢?”蓝旺道:“就是我与电真你二哥,我们二人出头承办,另外有四大村正、四大村副。”蓝兴说:“可以将他们全请来,我有话问他们。”家人前去,少时使将那八个人一齐找了来。蓝兴问道:“你们诸位全是村正副。我如今有件事,每村出一百名壮汉,合穿一样的服色,月白布衣裤,登山道鞋,青布袜子,花布裹腿,青纱包煞腰,绒绳十字绊,花布手巾罩头,二百人使刀。这家庙中安设一百名,夜内五十名,白天五十名,抱刀梭巡;那白棚中也用一百名,分为前后夜。另外那些人,有五十人各拿绷腿绳,在东西村口守护,是白天二十五根,夜晚二十五根。王麒贤弟呀,你在白棚以里以外,你要负责查看。要有那不法之人,立时拿住来见我兄长发落。若是庄内之人,可以送到衮州府,请府台大人去办。要是江湖绿林人呢,可以将他绳缚二背,留到家庙,不要断了他的饮食,容等我回来,另有发落。你们管绷腿绳的大家听真,你们大家在东西村口把守,若见那面生之人,无论男女无论僧道俗人等,倘有那夜间飞跑,白天眼岔之人,将他用绳子绊倒,绳缚二背,解来庙中。那时咱们另有办法,交与我兄长,叫我兄长追问他的情形。若是绿林人,绑绳千万别撒,给他预备稀粥,早晚给他灌下,等我回来,自有办法。文魁呀,我走后第一是我兄长,第二是此子电龙,第三是十名医家,若有差错,你可小心在我的砍刀下作鬼。”文魁点头答应。那厉蓝兴拿了四份请帖,辞别兄长,备好应用物件,这才命仆人备好马匹,遂说:“兄长我要走啦。”蓝旺说:“早些回来。”厉蓝兴说:“是”,出来又嘱咐电文魁道:“你在夜间,更须特别注意。”文魁说:“是”。
厉蓝兴离开电家庄,赶奔金家堡。这里是南北的村子,东西的住户铺户,在北头路西,有一家连升店。来到店门外,叫道:“店家。”从里面出来一位老者身高八尺开外,面如重枣,重眉毛大眼睛,鼻直口方,大耳相衬,海下一部花白胡须,光头未戴帽,上头蓝布贴身靠袄,青布护领,下身也是蓝布裤子,登山道鞋,白袜子,蓝布的裹腿,腰中结着一块蓝布围裙。厉蓝兴问道:“店家,可有单间房屋?”老者说:“有。”遂伸手将马接了过去,叫出一个小伙计,把马拉了进去。此时天已平西,便进了店,来到北房西头的一间屋,伙计回手将竹帘放下。厉蓝兴说:“店家给我预备脸水。”此时那老头也跟了进来,笑问道:“达官您贵府是那里人氏?”蓝兴道:“你问我这话为何?”老者说:“我看你面熟,一时想不起。”厉蓝兴说:“你我在那里相见过呢?”老者说:“倒退十年以前,您上我们这金家堡来过一次。”厉蓝兴说:“不错。我看阁下也有点面熟。那么您贵姓啊?”老者说:“我姓连名玉,号叫茂通。达官您呢?”蓝兴说:“在下姓厉,双名蓝兴,混号人称展眼鳌鱼。连掌柜的,我跟您打听一个人。”茂通说:“您打听谁?”蓝兴说:“此人姓连名登,号叫茂真,左臂花刀的便是。”茂通说:“您跟他有来往吗?”厉蓝兴说:“我与他神前结拜。那年他保云南贵州的镖,镖局在金水县的东门以外,永兴镖店。”茂通说:“是啦,他不是外人,乃是我的胞弟。”厉蓝兴说:“你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子人啦。”茂通说:“呕,原来全是自家人。既然二达官来到,请来柜房一叙,达官您来到我金家堡打店,面带愁容,所为何故?”厉蓝兴便将报仇之情,细说一遍。茂通说:“二达官,您要将众人约到,来到我的店中,我弟兄可以拔刃相助。不过是我知道那两个凶僧,未在庙中。”蓝兴说:“他们在与不在,你怎么知道?”茂通说:“我有一儿名叫连发,外号小诸葛的便是,他一天一趟万佛寺。僧人防范太紧,恐怕有厉大达官手下之人夜入庙堂,将他师徒斩首。我儿连发不得手,要是得手,早将他师徒二人的人头斩下。皆因他治死一位好友电真电维环,电真与令兄交友,我茂通不知,我若知晓,早就将凶僧处治啦。您在此等候,等我去把你侄男找来,与你们爷俩个指引相见。”说完他转身往外。
工夫不大,带进一个人来,说道:“上前与你二叔见礼。”蓝兴用手相搀,说声:“孩呀,免礼吧。”他看此人是道装的打扮,身高不满七尺,细腰扎背,双肩抱拢,骨瘦如柴,面皮微黄,细眉毛小圆眼睛。蒜头鼻子薄片嘴,小元宝耳朵,那个小瘦脑袋,真要见棱见角,头戴一顶混元一字巾,杏木道冠别顶,横别一根簪子,宝蓝色的道服,青缎的护领,上绣着福留云。书中暗表:下边是蓝纺绸的底衣,两支登云履。蓝兴遂问道:“连发,我来问你,你使的是甚么军刃呀?”连发说:“我使一口避血尖刀,判官笔一支。”蓝兴说:“与何人学艺?”连发说:“我师父来到我家传艺,传完艺他走啦。”蓝兴说:“此人贵姓高名?”连发说:“饶州府东门外皮家坡的人氏,姓皮双名元豹,别号人称神鬼莫测。”蓝兴说:“连发,你天天到正北去吗?”连发说:“不错我天天的准去。”蓝兴说:“你天天的准去,你怎么不跟他们动手呢?”连发说:“叔您有所不知,那凶僧他们有子母鸳鸯拍花药。”蓝兴说:“那他也不能拿拍花药拍你呀。”连发说:“您是不知,他打的那个拍花药是令人难躲。”蓝兴说:“怎么令人难躲呢?”连发说:“他把拍花药灌到锤里啦,那锤名叫走线迷魂锤,锤上有环,环上有绒绳。他与人要动上手,他抢上风头,用锤一打您,您一躲,锤打到身上,那香烟就能出来。若是打不到身上,他一拉那绒绳,香烟也就出来。只要一闻见香气扑鼻,那人一打怔的时候,他的刀就砍到啦。凶僧乃莲花党之人,我所怕者就是他的拍花药,我小孩要与侠客爷报仇,我死不足为奇。他若没有拍花药,我早就将他处治啦。”厉蓝兴说:“那么凶僧现时在庙中没有?”连发说:“庙堂您不用去,他不在庙中,他师徒少说也得躲个一年半载的。那白莲花普月与叔父您见过。”厉蓝兴说:“倒是见过几次。”连发说:“那普月见您骑着马匹,有一仆人相随,从衮州府东门往这里来,因此他师徒就远远脱逃啦。二叔父您多咱将列位约到了,先来我这里,听我的信息。”厉蓝兴点头。天色已晚,便住在此处,一夜无书。
次日天明,蓝兴说:“兄长您叫人给我备马啊。”茂通说:“二弟呀,你可以吃完饭再走不迟。”蓝兴说:“不用,我是有事在身,心中急躁,赶路要紧。”茂通说:“那么电家庄我那大弟,你可把人安排好了吗?能够保护住他吗?”蓝兴说:“可以的啦,人已派好,料也无忧。”茂通说:“你的路费可有?”蓝兴说:“有。”茂通这才命人把马匹备好。他父子送至店门外,厉蓝兴说道:“小弟回来之时,一定与我兄长前来看望于您。”茂通点头。他告辞一走,离了金家堡不提。
如今且说连茂通父子送走人家,他们回到店中。茂通说道:“连发呀,从今天起你必须每夜到电家庄庙,你在那房后坡一趴,暗中去保护你那大叔父。等你二叔回来之时,再行回来不晚。”连发答应,从此夜间暗保护不提。且说展眼鳌鱼厉蓝兴,一路之上,直奔青州府而来,非只一日,这一天来到了青州府。他是穿城而过,直奔东门,出东门过了海河桥梁,便下了马,拉马来到三元镖店。来到门前一看,不由心中大喜,看见七辆镖车,业已套好。那头辆车上,插着一杆旗子,白缎子做地青火沿,上边用青缎子刻出来的字,是青州府东门外路北三元镖店。蓝兴遂上前叫道:“伙计们。”那伙计人等出来一认识,连忙说道:“原来是二达官,您从那里来?快进来吧。”蓝兴道:“张振我来问你,我那三位恩兄,可曾在店中?”张振说:“二达官,您来得正好。他弟兄正在店中,你要慢进一步,他们就走啦。”厉蓝兴问道:“这镖往那里呀?”张振说:“上云贵去。”厉蓝兴说:“好!张振呀,你快与我回禀一声,就说我前来请他们。”张振点头,转身进到里面回道:“三位达官,您看人真怕念,一念他真来啦。”徐国桢道:“可是我那二弟厉蓝兴来啦吗?”张振说:“您不信出去看看呀。”弟兄三人一听喜出望外,连忙一齐来到店门外,弟兄三人一看,果然是厉蓝兴。李廷然哈哈大笑说道:“二弟你从那里来?”蓝兴上前与三人见礼,说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你我弟兄,店中一叙。”说着四个人一齐来到店中,大家落座吃茶。徐国桢道:“二弟你这是从那里来呢?”厉蓝兴说:“我从衮州府东门外电家庄东村头电家庙来。”说着话上前二次跪倒行礼说:“三位兄长,受小弟我一拜。”徐国桢道:“二弟你拜者何来?”蓝兴道:“此处有请帖,请兄观看。”说着伸手探兜囊,取出四张请帖,双手递上三张,说道:“三位兄长,我这里有三份请帖给您,哥三个每位一份。如今我来到镖店,可巧三位兄长全在店中,此乃我兄长亲笔写给你的。”徐国桢伸手接过,一看上面写道:“徐仁兄大人台笔,远自别来,其为念念。弟因近来染病在床,不能分身前来迎请三兄,特派二弟蓝兴代为致意。见帖后请三位仁兄各带随身使用物件,以及军刃暗器夜行衣,一齐来到电家庄,东村外家庙相见,弟有要事相求。专此致意,小弟厉蓝旺拜启。”徐国桢与他兄李廷然等弟兄看完,心中暗想:这内中必有与仇人作战之意,遂问道:“二弟呀,我那大弟难道说有仇人吗?”厉蓝兴将电真与他兄长交友之事,以及被害之情,前前后后完全说明。徐国桢道:“那电真电维环,很够交友之道,侠义二字,他能当之无愧。我听他的名誉很好,我在暗中曾访过此人。”正适说着,外边张振问道:“达官您的镖车还走不走啦?”国桢说:“你们大家乘跨坐骑,赶快直奔扬州城内十字街正东路北,胜总镖局,交到那里,按路单所为就是。”张振应声“是”,厉蓝兴说:“徐仁兄,此处现有一份请帖,交给他们带去可成?”徐国桢说:“可以。”遂问道:“张振,你可认识那石锦龙?”张振说:“我认识,我花他老人家的银钱可多啦。”国桢道:“现有发票路单一齐交与你。你见了那石锦龙,就说我徐国桢有请他,叫他急速的备好军刃物件,以及水衣水靠,骑马到衮州府北门外,电家庄东村外家庙。我在那里等他。”蓝兴道:“这样一说,他能来吗?”徐国桢说:“那如同我同胞弟一个样,就差一娘所生。”说着话伸手取出白银四锭,说道:“张振,给你拿去,一路之上想吃甚么,就买甚么吃吧。到了那里在店中那更好,如果未在店中,你可以骑马出去,找一找他,务必见面才好。”张振答应转身出。徐国桢说:“二位弟,你们快行收拾,咱们好起身。”当下李廷然等,收拾已毕,弟兄四人从此地起身,仆人将马匹带过,哥四个接过马来,飞身上去,这才一同够奔电家庄而来。饥餐渴饮,夜住晓行,非止一日。
这天走在中途路上,看眼前来了一匹坐骑。马上这人是个庄兵的打扮,二目发直。厉蓝兴便问道:“这一骑马的,你赶奔何处?有么要紧的事呢,你骑马这样的慌,要撞了人呢?你从那里来呀?”那个庄兵说道:“我这是从电家庄来呀。”说着翻身下了马,他们哥四个一见,也就纷纷下马。蓝兴道:“你从电家庄来,我怎么不认识你呀?你在甚么地方住啊?”那兵说道:“您不认识我,我可知道您。”厉蓝兴说:“你姓甚么呀?”庄兵说:“我姓周,名叫周连,我正在上青州府镖店找您去呢。”蓝兴说:“有事吗?”周连说:“有事。”蓝兴说:“有么事呀?你请道其详。”周连说:“二达官,您千万别着急,我家大员外跟电龙全无事,就是内中有一名医家,被凶僧斩杀。多亏有一位赛诸葛连发,在房上暗中保护,给了凶僧一瓦,打下房来,被我等大家用绊腿绳将他拿护,现在捆绑在庙中。我家大员外爷问他,他说从打竹莲寺来,他上智下元,人称生铁佛,那凶僧说,杀剐存留任凭你们所为。当时我们大家拿刀往他身上砍,他不怕。”厉蓝兴说:“哪一位医家被杀?”周连说:“是咱们本庄里的一位医生,名叫周凤林。”蓝兴说:“三位兄长,咱们先头前走去,叫他慢慢的走吧。”徐国桢说:“好吧。”大家急忙各将马的肚带紧了紧,飞身上马,催马如飞似的就直奔电家庄跑了下来,那周连也上马在后面紧行。
非止一日,这天来到了电家庄,大家一齐下了马。厉蓝兴一进东村头,看见地下有绷腿绳,就在地上放着。徐国桢说:“二弟,你看这个绳子就在这里预备着,有人经过,看见就不能上当了,他们可太粗心啦。”说着话四个人来到庙门外,上前叫门,里面有人将门开了。蓝兴忙问道:“我兄长病体如何?”仆人说:“现已见好。”蓝兴说“很好很好”,说着弟兄四人,一齐往里走来。到了西房,蓝兴伸手挑帘笼,叫三位“请进”,说道:“哥哥啊三位兄长到。”屋里蓝旺闻听,忙说道:“仆人,现下有三位兄长到,快把我扶起来。”见三人抱拳道:“三位仁兄,快来请坐,怒小弟不能下地远迎。”三老见他病体削瘦,面带愁容,不由说道:“大弟,你怎么落到这步天地?你派二弟前去找我们,现在我弟兄已到。你有甚么仇人可与我等说出,我们一定舍去老命不要,可以与你报前仇。”厉蓝旺说:“三位仁兄,快请落坐,咱们好谈话。”蒋国瑞说:“你我弟兄分别,足在四载未见。愚兄我上家中,向二弟打听你几次,据他说,你出门在外访友。你上那里去啦?他是莫明其妙。”蓝旺一听便将结交电真之事讲了一遍。蓝兴问:“家里又出什么事了?”厉蓝旺道:“五天之前,医家周凤林与我熬药,从东屋往西屋来送。天也就刚黑,正走到院中,不想从北房上下来一个凶僧,手起刀落,竟将周凤林杀死。大众一齐上前拿他,儿僧上西房逃走,不想被房上之人,用瓦将他打下房来,才被众人拿获。我命仆人们问那位侠义贵姓高名,房上有人答言,他说姓连名发,赛诸葛的便是,他说完并未下房来,竟自走了。二弟你可认识此人?”蓝兴答:“我认识此人,但不知凶僧现在那里?”蓝旺说:“我已将他放到南里间。那凶僧是刀枪不入。”蓝兴说:“他只要是他们一党的,我自有我的办法。”遂说:“来呀,将凶僧提了来。”当时手下人等去到南屋,将他抬了来。看他身高约有八尺,虎背熊腰,面似黑锅底,花搅的眉毛,一对三角眼,大鼻头翻鼻孔,四字方海口,大耳相衬,穿夜行衣靠。厉蓝兴问道:“僧人,你为甚么来到此庙行刺?”僧人说:“你来问我,你可是展眼鳌鱼厉蓝兴吗?”蓝兴说:“不错,正是你家二太爷。”僧人说:“我来问你,你在山东金家口,你可曾捉着一个打闷棍的,给送了青州府,有此事没有?”厉蓝兴低头一想道:“不错有此事,此人姓李,名叫李唐。”僧人说:“我找你未见,那时你保镖已走,后来我上厉家寨,要杀你们满门家眷,是我不认识究竟是那一家。我若知晓,一定将他们杀死。”蓝兴说:“你与李唐有何来往?”僧人说:“那李唐乃是我的天伦,我俗家姓李名义,人送外号生铁罗汉。皆因我在家中刀伤人命,这才有老乡给我一条生路,叫我削发为僧。”蓝兴说:“你师父是那一家呢?”僧人说:“我师父大大有名,家住扬州府南门外,那山叫蛇盘山,山上有一古庙,少林寺。那当家的上法下缘,人称紫面昆仑,散二十四门头一门的。后来因为我不守庙规被赶下山来,我上黄沙滩万佛寺,找我的师兄。他有一个分庙,竹林寺,我就在那里住。”蓝兴说:“你的法号何称?”僧人说:“我上智下元,人称生铁佛的便是。我师兄他们师徒,不敢在万佛寺,全到白莲寺避躲灾祸。因此我才来到此庙,打算将老儿斩去,以报当年之仇。我在北房上,看见那老翁端着药锅,是我一时怒气,下房将他杀死。我上西房逃走,不想被小辈打我一瓦摔下房来,才被获遭擒。杀剐存留,任凭尔等,替他人一死是别无可言。”厉蓝兴一闻此言,不由生了气,伸手取出避血刀来,说道:“恶僧人你一定是金钟罩护身呀。我与你有三江四海之仇,岂能放你呢?我先将你的金钟罩破了再说吧。”蒋国瑞说:“二弟呀,你将他左目取出,便可破了他的金钟罩。”厉蓝旺道:“二弟且慢。”蓝兴说:“兄长还能放他吗?”蓝旺说:“放他可不成,容等将那智深师徒拿住,一齐倒点人油蜡,那时好与我那死的维环二弟夫妇报仇雪恨。”李廷然道:“二位仁兄,二位贤弟。我有一计可以破他,你先将刀收起。这金钟罩,实在好破。”说着伸手取出一根银针来,一提他左耳,银针刺鼻孔,当时鲜血就流下来了。智元口念:“阿弥陀佛,完了完了。”李廷然命入仍将他放到南里间,派人看守。他们哥儿四位,便在庙中一住,与他养病。蓝兴说:“那医生的苦主呢?”蓝旺说:“已然将尸首领回,再赠送五百白银,每月还另外有银子给他。”四个人一听,暗暗点头。蓝兴说:“兄长你养病要紧,千万将电真夫妻之仇抛于度外,容等石大弟锦龙来到,咱们再找仇人去。”蓝旺说:“好吧,兄弟你可以每日与电龙传习武艺。”蓝兴点头。从此便传艺不表。
到了年底,好容易厉蓝旺病体痊愈,离了病榻,医家便在饭菜之中,也与他下面药,保养病人。转过年到了二月底,身体恢复到了原状,也能打拳踢腿啦。这一天,他带领三位兄长、一个胞弟,围着村庄绕了一个湾。平素他累碎三毛七孔心,与电龙练习武艺,早晚如此的用功。到了三月啦,外面有人来报,说石锦龙到。书中暗表:原来石锦龙是新由扬州镖店来,接着信之到,便一直来到家庙,面见五位兄长。厉蓝旺问道:“大弟你从那里来呀?”锦龙说:“我从扬州来。”蓝旺说:“我那石兄弟可好?他们全作甚么啦?”石锦龙说:“二弟锦凤,在家中镖局子呢;三弟锦彩,在万胜镖局;那四弟锦华,在石家镇明开店为业,暗中执掌庄规。”徐国桢说:“大弟,我来问你,两个孩子可好?”石锦龙说:“兄弟我将镖局之事,交与三弟执掌。小弟回家将二子武艺传好,我回到镖局,才见了请帖,因此才来。厉仁兄莫不成你老人家有仇人吗?”蓝旺一听,便将电真夫妻被害,以及自己与他结交的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当时便将电龙叫过来,与他引见。说道:“龙儿,过来见见你石大叔父。”电龙闻言连忙来跪倒行礼说道:“叔父大人在上,小侄男电龙与你老人家叩头,请您与我那四位伯父替我报仇。容等孩儿长大成人,我一定特别答报。”石锦龙说:“电龙啊,你伯父以后要有人欺压他呢。”电龙说:“我一定与我伯父出力,打败仇人,方能出气。”锦龙说:“好!你就好好的与我那兄长学艺吧。将来学成之后,到我家去,我有几手绝艺传授于你。”电龙一闻此言,连忙道谢。厉蓝兴说:“兄长啊,您先在此等候,待小弟我到趟金家堡。”蓝旺说:“你要去可得赶紧回来,我听你的信。你是白天去还是夜晚去呢?”蓝兴说:“我还是白天去好。”蓝旺道:“你还是夜晚的为好,白天去恐怕走漏风声。”厉蓝兴说:“那么我今天晚上就走。”众人说好,当下晚饭后,大家吃喝完毕,耗到初鼓。蓝兴说:“众位兄长,我走啦。”说完他就来到外面,哥五个送到门外。
分别之后,那蓝兴拐湾从庄后头绕道直奔金家堡,如飞而去。来到路旁一片松林里面,伸手探兜囊,取出白蜡捻贴在树上,用火摺子点好,这才脱了大衣,收拾紧衬俐落,将刀插于背后,大衣包于抄包之内,十字绊丝鸾带结好。低头一看,地上并无东西物件,这才吹灭蜡捻,长腰出树林。按道如飞直到金家堡的北村头,在那里绕了一个湾,细一看四外无人,急忙飞身上了西边房。(按店里说,可是东厢房。)此房正是店里的柜房,低头往下观看,听见屋中有人说话,听口音是茂通与他子连发他们父子讲话。就听茂通说:“连发呀,你上万佛寺去啦吗?”连发说:“我去啦,因为现在我已然将我二叔等到啦,我才回来。”茂通说:“那么凶僧他们回来了没有?”连发说:“他们师徒全都回来啦。是我到了庙中,找着他们的卧室,那凶僧未在禅堂睡觉,他们师徒全在西屋经堂里睡。这两天我二叔若是带人来到,那凶僧是难以脱逃。”厉蓝兴在房上手一按瓦沿,不由嗄吧一响。屋内连发忙将灯光吹灭。蓝兴说:“兄长不用担惊,小弟蓝兴来到。”说着话飞身下来。那屋中的父子,就将灯点好啦。茂通问道:“外面既是我二弟,何不请进来呢?”厉蓝兴道:“小弟有罪,夜入店来,身换紧衣,真有点对不过兄长。”茂通说:“二弟小声些,免得惊动了其他客人。”说话之间,出屋子将他迎到屋内问道:“二弟呀,你有事吗?”蓝兴说:“有事。”茂通说:“那么你怎么不会白天来呢?”蓝兴说:“我白天来怕走漏风声。”连发说:“对对,二叔言之有理。”蓝兴问道:“连发你可曾到了那黄沙滩万佛寺?他们师徒回来了吗?”连发说:“回来了,叔父您可将众人请到了吗?”蓝兴说:“不错,我已将他四弟兄约到。”连发说:“我那大叔父他老人家病体可全愈了吗?”厉蓝兴说:“不错,他已然痊愈啦。”连发说:“他能够与凶僧动手吗?”蓝兴说:“倒可以与凶僧杀个三五回合。”连发说:“今天您能回去吗?”蓝兴说:“能回去。”连发说:“好吧,那么您六位就在明天一黑天就在我们这里见。”蓝兴说:“那么我向你们父子告假,咱是明天再见。你们千万在店中等我,我们是一定准来。”说完他告辞出了屋中,飞身上房。
由此处离开店,自己便于夜间一直到了黄沙滩万佛寺,在外边绕了个湾,细细的调查一下子,恐怕凶僧暗中准备,有甚么防备。到了庙后一看,东西有大道,在庙的北边有河岔子,他便顺着河沿一直向东,相隔不到十里地,这个河就往北拐过去啦。一听四外鸡鸣乱唱,眼前有一大片松林,来到林中,脱了夜行衣,换好了大衣,将刀跨在肋下,走出树林回了电家庄家庙。此时天光已然大亮,来到了家庙,上前叫门。里面有人问“是那位?”厉蓝兴说:“我回来啦。”仆人将门开了,蓝兴来到时候,见了大家说道:“兄长啊,您的刀法可曾纯熟,精神恢复了吗?”蓝旺道:“我如今跟平常一个样了。但不知你到那万佛寺打探的如何?”厉蓝兴说道:“小弟赶奔金家堡,正赶上他父子在柜房谈话,我到了里面,向他父子打听。那连发说,智深与普月现已回来,正在庙中。”厉蓝旺说:“二弟,咱们明天收拾齐毕,到黄沙滩万佛寺,将他师徒拿住,将我那电真二弟的尸身,跟我那弟媳的人头,一齐找回,也好将他夫妻合葬。家庙中拿的生铁佛,一齐绑到定魂桩上,开膛摘心,祭祀亡人。”蓝兴道:“茂通父子也叫明晚前去。可是依小弟之意,莫若咱们今晚就走,倒省得他师徒脱逃。”蓝旺道:“那倒不必,你叫手下预备仆人十二名及筐子、门板、铁锹、镐。叫他们头前先走,在那里相见。”遂问好有一叫赵升的认识道路,这才每人给他们十两银子,叫他们在金家堡方圆附近,打好了店,我们众人明夜准到。赵升答应,他们领银子前去,按下不表。
如今且说,家庙中电文魁,上前说道:“上庄主爷呀,您若到了那庙中拿获了凶僧,再出西门外,下台阶往东,刨下几尺去,便能打着我那二员外的尸身。在尸身旁边,有一个花盆,就是我那主母的人头。”蓝旺命人写好一个纸条,蓝旺说:“文魁呀,你在庙中带领仆人,好好的看守此庙,多加注意在电龙身上。那电龙是你义子,这孩子就是电氏门中一棵根苗。”文魁连连答应,当下他们大家便在庙中,各人收拾好了,过了过汗。厉蓝旺抽出砍刀来,在院中施展开了,一片刀光,练完之后,真是面不更色,气不涌出。他练完了,就是厉蓝兴练,第三个便是石锦龙,一对对把鞭,在当中一练,借灯光一照,好像两条白蛇相仿,上下翻飞,大家一看连连夸赞。第四个是徐国桢,从兵架子上取下一对跨虎锏,在院中施展开了,也是有些出人之处。练完了,蒋国瑞手使日月双轮,左手轮是劈套拍装、右手轮是支挂撕拿,上下翻飞,身形来回乱转,练到精奥之处,不亚如一对蝴蝶闹花篮一般。收住了轮式,说了声:“让过了列位兄弟哥呵,在您台前献丑了。”旁边李廷然走过,一摆水磨竹节钢鞭,撮装砸抽,练完了。此时天交三鼓,他弟兄六个人吃了点夜宵,便一同在西屋睡觉。第二日天明,大家起来洗脸漱口,吃完早饭,众人又行睡下,嘱咐好了仆人说:“若是有人找我们,就说我兄弟出外访友去了。”仆人答应。他们又到西屋睡觉,一直睡到天黑,众人起床,忙命人再摆晚饭。众人吃完,收拾齐备各人的军刃暗器,以及水衣水靠,大家由此动身。
天将初鼓,众人在路上行走。前边走的是恨地无环蒋国瑞、圣手托天李廷然,在后面走的是混水鲲鱼厉蓝旺、展眼鳌鱼厉蓝兴、圣手飞行石锦龙。蓝兴说:“咱们哥六个,一来不准谦让,二来不许候等,咱们哥六个打一回哈哈。”说着话往下一塌腰,往前就走,说声“随我来”,如飞而去。这哥五个一瞧,也就各自施展功夫,往前而去,真好比六个飞燕一样。天到三鼓,来到黄沙滩,到了一片松林,在里面休息了会儿,出来在庙的左右巡视一个圈儿。二次回到林中,各人收拾紧衬俐落,这才一齐出了树林。蓝旺说道:“你们哥三个,从东面往后打,到了后面往西兜。我们哥三个在西面往东兜。谁要是见了凶僧,谁就不用动了。你们入庙,在东配殿无论大小房屋,详细的去找。我们弟兄在西配殿,也是那样的去找。”六个人看好了远近,一齐上庙墙,蹿房越脊,往里面而来。此时西边的厉蓝旺取出问路石,往下一扔,一无人声,二无犬吠。三个人这才下了墙,再上西配殿。越脊爬坡,来到前坡,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他们往北面殿中细看,殿中灯光明亮,八仙桌左边是凶僧智深,那下垂首是白莲花普月相陪。
书中暗表:那赛朱平智深,他们得着信息,知道外面风声不好,这才来到竹莲寺,面见生铁佛智元。当时智元问他师徒来此何事?智深说:“师弟你若问呀,只因普月在周家庄采花,不想竟与电真为了仇。后来设计害死他。”前前后后之事,向他说了一遍。智元说:“师兄呀,想当初您在庙中勾引莲花党的人,在庙里发卖薰香,已然大犯僧道之规。普月我来问你,身为佛门弟子,就不应当贪花近柳,你到处败坏好人家的妇女。你又敢到电家庄,把电真之妻杀死,电真死在庙中,一不做二不休,打墙也是动土,动土也是打墙。就应当连那老匹夫厉蓝旺一同斩首。普月说:“师叔,我已将他们也杀死了,那家庙中是尸横一片。”智元说:“恐怕未必吧。既然全都杀去,为甚么又来到我这里呢?”智深说:“贤弟,我也正因为他所说不实,心中发疑,这才来到兄弟庙中。”智元说:“呕,你说的恐怕不实。你们看那房上是何人?”智深师徒往房上一看,吓得惊慌失色,不知如何是好,真是面目更色,胆战心惊。智元说:“你师徒在此等候,三五日我就回来。”说完了,那生铁佛便将戒刀以及行衣包通盘带齐,离了竹莲寺,告诉小僧人说道:“若有人前来烧香,你可以说我外出有事。我此去电家庄,前去斩杀那病榻上的老儿厉蓝旺,与那小畜生电龙。”说完他竟自走了。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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