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羊绒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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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晁秀梅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5年第8期  通俗文学-市井小说

  倩芸看上了商场里的那件羊绒大衣。

  穿羊绒大衣的女人看上去雍容、华贵。倩云的虚荣的心就悄悄在作怪。

  倩芸就开始攒钱,那天倩芸数了数,刚好买一件打折的羊绒大衣。

  从结婚到现在,倩芸几乎没买过什么衣服。丈夫刘子键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工资少得可怜,属于既没钱又没权的那种男人。父母也都是一般职员,并没有什么较大的家庭背景,最好的亲戚也无非是个小学校长。在倩芸的眼里,刘子键除了老实巴交外,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优点。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找一个一心一意爱你的男人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这一点还是值得倩芸欣慰的。

  婚后的日子并不是俩人想象的那样甜蜜、温馨。房子太小,和父母住在一起总有诸多不便。俩人就急着买房子,由于经济条件有限,只能买顶层,没有电梯,俩人每天爬楼梯,弄得倩芸回家往床上一躺就唠叨个没完,“累呀”、“烦呐”、“腿都跑细了”。

  刘子键就在一旁打哈哈:“趁年轻你锻炼锻炼吧,哪有这么好的减肥方法。”

  倩芸就后悔自己当初嫁人时考虑得太少了:“哎,我看呐,这辈子我就跟你闹饥荒完了。”

  刘子键也不吭声。倩芸为了早日还清买房的钱一直省吃俭用,作为男人不能让妻子过得更好,刘子键一直很自责。有一天,俩人在一起看一部言情片,刘子键就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进倩芸的衣服里满怀深情地对她说:“我们要个小孩吧!”不料,倩芸笑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刘子键啊,刘子键,给你个小孩你养得起吗?”

  刘子键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没了一点儿激情。

  当倩芸说她要买一件羊绒大衣的时候,刘子键全力支持。倩芸选定了款式,看好了价钱,一大早,俩人就兴高采烈地出了门。还没到商场刘子键的手机就响了,是倩芸娘家打来的。倩芸的娘家在乡下,妹妹急性阑尾炎发作正在县城医院做手术。为供倩芸上大学,妹妹十六岁就辍学在家劳动,长年的劳动使她看起来比倩芸还老,每每忆起,倩芸都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倩芸把攒的二千元给妹妹出了医疗费,剩下一百元又买了些滋补品,一件羊绒大衣就这样没了。回到家,单位的同事又打来电话,说科长得了孙子,大伙儿随礼,每人二百元,问倩芸加不加入……

  整个晚上,倩芸低着头一言不发,刘子键想过去说几句,抬头却发现倩芸的眼里全是泪水。

  于是,刘子键什么也没说,他只是轻轻地,轻轻地把倩芸挽在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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