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5年第3期 通俗文学-乡土小说
34度的高温使小许在工棚里呆不住,他拿了张凉席走了出来,像所有的工友一样在广场边找了个地方就躺了下来。霓红灯下,工友们的欲望慢慢地燃烧起来。他们躺了一会便说起了黄段子,听得小许侧着身子对着工友们。
工友们都是和小许一起从乡下来打工的。他们都知道小许这孩子特老实,虽说才20刚出头,但在农村也该找个对象了。村子里有人给他提小翠,可他却总也不答应。就在小许来城里的时候,人家小翠还送他好远呢。只是,小许身在福中不知福嘛!侃了好长时间,一个工友走到小许的身旁,拍了他一下说,小许,走,晚上找小姐洗头去,你要是愿意,钱我出!
那我要是去,钱你出吗?工友们都嚷嚷,小许却低头,说,我是来挣钱的,等挣钱回去还得找对象呢,万一带着什么病回去,那怎么办?得得得,我们也太辛苦了,也该乐乐吗,才50块钱啊!几个工友诱惑着小许,或许说工友们没事就找点话题吧!
夜,渐渐深了。天气也凉了下来,小许的身旁多了几张凉席。他知道是几个工友让他带回去的,他们又去找小姐了。他们都是结过婚的人,来的时候满口答应老婆说来之后不找小姐,可没过几天就又犯了。到了工棚里,小许将几张凉席放下,坐在地铺上竟想起了老家,想起了小翠。
小许想,我不能喜欢小翠。春节快到了,几个工友都忙着去医院治那些怪病。而小许买着许多东西回家过春节。等到那几个工友病治得差不多了,小许才无奈地和他们一起回去。车开到村子的时候,他们刚一下车就看到了小翠。还是你小子有福,看,人家都来接你了……几个工友嚷嚷,推着小许上前去。
小许低头,看着小翠说,谁让你来的,我自己不知道走吗?我……小翠哭着跑走了。工友们都骂着小许,说小许太不是个东西,这么好的女孩还不知道珍惜,一定会后悔的。
春节匆匆的过去。刚过春节,小翠的母亲就到小许的家来给小翠提亲。可小许却支吾着,说明天他就又走了,等来年再说吧,毕竟才20刚出头嘛!小翠的母亲并没有生气,说,那好吧!晚上,小翠来到小许的家。小许的家人热情的和小翠打招呼,让小翠进了小许的房间,说,小许这孩子呆在房间里犯傻呢!
小翠进屋看了小许,紧接着小翠颤栗了一下。小许抬起头,说,坐吧。小许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小翠看着小许,目光很灼热。是的。小许说。
小翠哭了,声音很大,似乎是让小许的家人听到。可是这时,小许的家人却都走出了门,没有来劝小翠。没多时,小翠擦着泪把小许房间的门插上。
小许哥,我喜欢你。这时,小翠扑进了小许的怀中。小许的眼湿了。
外面突然刮起了风,大地也跟着晃动了一下。这时,小翠的衣服脱得如风刮一般快,一丝不挂。
你干什么,小翠?
你为什么不要我……小翠带着哭腔说。
你的母亲要是知道我的真实情况是不会同意的。小许哭了。
无论是什么我都跟你一辈子。小翠说。小许用被子蒙在小翠的身上。
我不是个男人!这在农村是接受不了的,小许说,15岁那年我们村子发了洪水,当时我在洪水中泡了一天一夜。从洪水中出来我就感觉不对劲。后来就随着家人去外地检查治疗,结果我就不是“男人”了。虽然当时家人对村民说没事,那都是骗你们的。
你知道当时我娘是干什么的?小翠问小许。
当时是民兵营长,指挥抗洪抢险的。小许说。
其实你们去外地治疗我娘就一直知道,你得了那个病,娘当然也知道。后来娘说,你的病是为了大家,我们大家都欠你的……那时,我就佩服你——娘当然同意我们了。小翠扑进了小许的怀中。
没多久,小许就和小翠结婚了。结婚后,小许才到城里去打工。去的路上,工友们都说,小许你结婚就知道没女人的日子了,看你这次去不去找小姐。我是出去挣钱的,回来要我女人过好日子呢。没你们想的那么粗。小许没说完就笑了起来。工友们也笑笑,都说小许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