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饼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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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奉国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5年第1期  通俗文学-市井小说

  那时候我外公在医院当厨师长,外公是医院做月饼的能手,外公做的月饼不仅是料好油多,而且还能刻出各种图案的花纹。每年的中秋节前总是他最忙的时候,那时医院的人都说,过节如果吃不上刘师傅做的月饼,那节过得就没有味道了。还说只要刘师傅的月饼到了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那一年偏巧我父亲病了,病得很重,需要动手术。父亲和母亲结婚还没几天。这可急坏了外公,那一年他连做月饼的心思也没了。医院有很多人来找外公做月饼。外公说,你看我女婿都病了,我哪还有心思。医院里的人一听也只好作罢。但外公还是破例做了一次,也还是为父亲。因为外公想找医院有名的赵医生给父亲主刀。赵医生是当时医院的名医,一般的病人他是不主刀的。赵医生也找过外公做过月饼,但奇怪的是,赵医生今年没来。当时外公想,只要你来找我,你求我,我求你,我们就算互相帮忙了。因外公没有求人的习惯。外公就专等赵医生来,可快到中秋节了,赵医生还没有来,外公就有点等不急了,心想你不来找我,我找你去。外公连夜赶做了几斤月饼。那月饼是外公用了当时最好的香料做的。

  次日,外公就提了个包去找赵医生。那天碰巧赵医生正在公寓里喝酒,外公进去后,没直接说来找赵医生干什么,两人平日关系也不孬,赵医生见外公来了,就让外公陪他喝酒。两人说着话,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可能当时外公说了让赵医生主刀的意思。第二天,赵医生就给父亲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

  也许这样这件事就完了,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外公一次和院长在一块喝酒,不知道怎么外公就聊起了给父亲动手术的事。院长就知道了外公给赵医生送月饼的事情,很生气,当时还没有送礼收礼的风气。院长说,赵医生怎么能这样呢?为病人排忧解难本就是医生的神圣职责。碰巧,那时医院要给灾区支援救护人员,院长就让赵医生去了,这一走,赵医生就没再回来,赵医生的车在路上出了车祸。当大家在赵医生的公寓里收拾他的东西时,在箱子里发现了几包月饼,打开包,月饼的馨香立刻弥漫了整个屋子。大家都说,真香啊!外公当时也在场,外公当场就落泪了,外公说,这是赵医生身上的香。大家都很奇怪。这月饼放了很长时间了,为什么还没有变质变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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