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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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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看着墙外的马不叫一声,也不响鼻子。小孩子拿柿子吃,柿子还不十分成熟,半青色的柿子,永远被人们摘取下来。 马静静地停在那里,连尾巴也不甩一下。也不去用嘴触一触石磙;就连眼睛它也不远看一下,同是它也不怕什么工作,工作来的时候,它就安心去开始;一些绳索束上身时,它就跟住主人的鞭子。主人的鞭子很少落到它的皮骨,有时它过份疲惫而不能支持,行走过份缓慢;主人打了它,用鞭子,或是用别的什么,但是它并不暴跳,因为一切过去的年代规定了它。 麦穗在场上渐渐不成形了! “来呀!在这儿拉一会马呀!平儿!” “我不愿意和老马在一块,老马整天像睡着。” 平儿囊中带着柿子走到一边去吃,王婆怨怒着: “好孩子呀!我管不好你,你还有爹哩!” 平儿没有理谁,走出场子,向着东边种着花的地端走去。他看着红花,吃着柿子走。 灰色的老幽灵暴怒了:“我去唤你的爹爹来管教你呀!” 她像一支灰色的大鸟走出场去。 清早的叶子们!树的叶子们,花的叶子们,闪着银珠了!太阳不着边际地圆轮在高粱棵的上端,左近的家屋在预备早饭了。 老马自己在滚压麦穗,勒带在嘴下拖着,它不偷食麦粒,它不走脱了轨,转过一个圈,再转过一个,绳子和皮条有次序的向它光皮的身子摩擦,老动物自己无声的动在那里。 * * * 种麦的人家,麦草堆得高涨起来了!福发家的草地也涨过墙头。福发的女人吸起烟管。她是健壮而短小,烟管随意冒着烟;手中的耙子,不住的耙在平场。 侄儿打着鞭子行经在前面的林荫,静静悄悄地他唱着寂寞的歌;她为歌声感动了!耙子快要停下来,歌声仍起在林端: “昨晨落着毛毛雨……小姑娘,披蓑衣……小姑娘……去打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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