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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听耳中有熟悉的传声:
“贤侄注意,汪某人此行有极可怕的阴谋,其目的不止于毁灭方家堡,野心极大,而愚叔与贤侄,正是他此行最大目标,务必时刻戒备他的暗算..
你可这样回答..”
接着,是密语授机直。
正是“四海游龙”符振扬在打招呼。
所用的传声,乃是佛家的“心语”除了专注某人可以听到外,任何功力再高者近在咫尺也无法听到,所以,符振扬虽然已经隐身附近,汪浩然也无法察觉。
傅震宇心神震撼,对这位“汪叔叔”更是十分小心,加深了戒惧。
汪浩然凝视着他,精光炯炯地:“贤侄怎么不说话?”
傅震宇心惊道:“他起疑了?”
口中飞快地道:“小侄鲁钝,要多想想。
汪浩然道:“加以愚叔的判断,对方可能在方家堡潜伏内奸,有所等待,只等内奸一发动,乱了我们阵脚时,他们再大肆蠢动!”
傅震宇暗骇道:“奇怪!他为何,贼口亲供?不是等于提醒我么?此人真是奸入骨髓,深沉得可怕!”
口中忙作失惊道:“叔叔高见,内贼难防,叔叔有根据么?”
汪浩然淡淡地道:“想当然耳,这个时候也无法查究!
傅震宇道:
“小侄就去招呼方堡主,要他注意..”
汪浩然摇头道:
“没用!如果此时告诉老方,反使他乱了方寸,有害无益,万一他沉不住气,露了口风,反而使魔教潜伏份子提高警惕!..”
傅震宇接口道:
“那么,请问叔叔如何做才对?
汪浩然道:“可惜!..”
一顿而止。
傅震宇道:“叔叔可惜什么?”
汪浩然轻吁道:
“可惜的是阿叔刚刚抵步,不知道老方是如何布置的?无法为他借著代筹!”
傅震宇道:
“这个,可以请方堡主来问一下。”
汪浩然道:
“贤侄未经世事,不知人心不同,时地不同,好人难做,恐后招误解!”
傅震宇道:
“小侄虽不才,却相信方堡主的为人..”
汪浩然接口道:
“说也无益!”
傅震宇道:
“叔叔能不吝指教么?”
汪浩然道:
“不妨试述一二,如果假定叔叔是方不同,贤侄可知我会如何做?”
“不知!”
“如果我是方不同,一定会先想到“绝绝教”
一定会有人潜伏的可能性,那么,我一定不动声色未雨绸缪,来一个一网打尽,或者,将计就计,反使内奸为我所利用,除我方之大患!”
傅震宇道:
“假定是指现在的形势下,方堡主该如何?”
汪浩然道:
“这很简单,只要先把内眷老幼男女先安排在万无一失之地,先天内顾之尤,再多派人手,广布高手,作为耳目,则内奸再高明,也无所施其技,此乃称安内之计,因为防备严密,内奸形格势禁,决不敢妄劝,一动必受监视者注意,随时可以下手除去!..”
傅震宇忙道:
“此时告诉方堡主还不算迟!”
汪浩然道:
“迟了!贤侄想想看,假定堡中已有内奸,在此紧要关头,他们必然早已充分准备好,如果采取行动,他们会立即发觉,徒乱人意!”
傅震宇道:
“那么,叔叔认为应当如何?”
汪浩然道:
“安内不及,可以先攘外!..”
傅震宇道:
“叔叔,内不能安,何能攘外,这好比舍本逐未,颠倒行事!”
汪浩然道:
“贤侄,这就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如果我是方不同,立即会采取断然手段,铁腕一挥,下令出击,先把敌人逼出面,何况,江北群雄,所有的高手,都几乎集中在此,正是利用人多势大的绝好机会,以众击寡,敌势再强,他必弃甲曳兵而走
傅震宇道:
“对方虚实未明,如果冒失攻出,敌方却趁此混乱空隙,乘虚而入,与内奸呼应,岂非授敌以机?”
汪浩然道:
“贤侄又糊涂了,为了易于辨识敌我,我们的人,可以身佩一醒目标帜,或一句暗号,放着这多高手。
留下一半或三分之一固守,已足够安全,一半人手出击,愚叔可以担保,立时可以打乱魔教的步骤,在众寡悬殊之下,对方即不全军尽没,也必会脱身退走。
“如此,外敌一逃,内奸也失了作用,决不敢妄劝,等于把心腹之患攘消弭于无形,攘外目的已达,再来安内,就事半功倍,计之上者。”
傅震宇道:
“叔叔高见甚好,可是,有一点顾虑..”
汪浩然道:
“什么顾虑?”
傅震宇道:
“假定这多江北高手中,也有魔教中人,如是固守不动,由于人多,耳目众多他们不敢妄劝,如果派出人手攻出,这些假定的魔教人手,有留守的话,必然趁此掀风作乱!..”
汪浩然截口道:
“如果这么说,这多人个个可疑,就更麻烦了,大丈夫作事,怎可前怕狼,后怕虎?”
傅震宇矍然道:
“小侄就去请方堡主一商。”
汪浩然摇头道:
“现在说也无用!也许,老方已有计较,且让他施展,免得我们的意见,如与他们的意见冲突的话,反使他左右为难,举棋不定!”
傅震宇道:
“既然是自己人,当有直言的必要,成败得失是另一回事,小侄就去..”
他转身欲行。
汪浩然沉声道:
“所以,我说言之也元用,也是阿叔所以感到可惜者,就是迟到了一步,如果早到半天,一天,从容进言,才可取决于大家公意,若在这时进策,徒起纷扰,后果难料,贤侄千万要了解我们是作客的处境!”
傅震宇震声道:
“阿叔,如果尽我们叔侄俩的力量,该怎么做?”
汪浩然道:
“简单,一同杀出,先杀掉一些魔党立威,寒敌之胆,可以使他们知道利害,也提高了我们的士气!”
傅震宇道:
“叔叔神威,小侄佩服之至..”
汪浩然豪气溢于眉宇,疾声道:
“贤侄有此胆气否?”
傅震宇轩眉道:“有!”
汪浩然大喜道:
“真吾侄也,不愧泰山之后,我们就立即采取行动!”傅震宇道:“唯叔叔马首是瞻!”
汪浩然一声:“好!看叔叔的,贤侄记着,对付魔崽子,不用半点客气,也不必稍有不忍之心,动手不留情,最好是贤侄只管施展家传绝学,也让魔崽子知道傅家的后人厉害!”
傅震宇道:“小侄尽力以赴!”
汪浩然哦声道:“叔叔忘了一点最重要的事!”
傅震宇道:“何事?”
汪浩然低声道:“贤侄造诣如何?”
傅震宇道:“小侄所学甚浅,但对付二三流的脚色,还有把握!”
汪浩然沉声道:“贤侄,这要据实而言,不是自谦时候,因为只叔侄二人,而对方既敢来犯,人手一定他不少,要防备对方来个群殴!..”
傅震宇接口道:
“叔叔放心好了,决不会使阿叔反增加累赘,不用为小侄担心分神,即使千军万马,小侄自保尚可以!”
汪浩然欣然道:
“壮哉!——”
一顿,又低声问:
“贤侄是除了家传功力外,是否另有师承?”
傅震宇道:
“两者皆有!”
汪浩然道:
“令师是那一位?”
傅震宇道:
“家师也是叔叔的好友,因为他一再提及叔叔,说叔叔一定知道,用不着多赘!”
汪浩然一怔,旋即失笑道:
“贤侄真会说话,叔叔又不是神仙,交友满天下,何能未卜称!”
傅震宇也笑道:
“马上就动手了,阿叔一看,自然知道。!”
汪浩然哑然道:
“对!阿叔未想到这点,贤侄确是聪明过人。”“叔叔廖赞,叔叔虽非神仙,谁不知叔叔乃是“诸葛’?”
汪浩然失笑道:
“贤侄能在这种时候谈笑自诺,必有绝学可恃,愚叔大为放心!”
傅震宇道:
“小侄只要能做到自保,不使叔叔分神就好。”
汪浩然猛地沉声注目:
“贤侄可曾得到‘空门四宝’的那一种绝学?”
傅震宇决然点头道:
“好教叔叔得知,小侄虽只得皮毛,对‘指定乾坤’心法,已颇有心得!”
汪浩然一闪,欢喜地道:
“如此,叔叔更放心了,现在,是贤侄大展身手时候,也是重振傅家声威的机会!我们上!”
傅震宇一声:
“谢过叔叔关心!”
人已如脱弩之箭,紧随汪浩然身后,腾空而起。
汪浩然一声狂笑惊天:
“汪某来了,请‘绝绝教’现任教主打话!”
汪浩然已经掠到百十丈外,放缓了身形,游目四扫,在焰火通明之下,仍不脱闲逸的风度。
傅震宇也是负手于背,洒裕如也。
却无人回答。
汪浩然笑道:
“汪浩然在此,请答话。”
仍没有回应。
汪浩然厉声道:
“汪某与故盟兄泰山啸天之后代在此候教!”
又是沉寂如故。
汪浩然就变成自说自话了。
汪浩然一扬眉,仰天狂笑道:
“所谓‘绝绝教’,不过尔尔,一听到傅家有人了,就缩头不出,好教汪某失望!如果自知不是对手,何妨乖乖滚蛋,勿在此现世丢脸!”
仍是无人受激,“绝绝教”中人真是沉得住气呀!
汪浩然大怒,喝道:
“以为汪某不喜欢杀人么?就是你们躲在鼠洞里,汪浩然也能把你们抓出来!——”
向傅震宇一招手,笑道:
“傅贤侄,好好施展你的‘指定乾坤’,也让魔崽子尝尝味道,开开眼界!”
傅震宇若有所悟。
汪浩然如此一大惊小导,替了吹嘘,无非是想引起对方的注意。
如果对方已知道他的身份,必然会以他为鹄的。
汪浩然已腾身向前飞射。
傅震宇只跟着。
只听一声厉啸,起于遥空,摇曳不绝。
接着,有人冷笑:
“姓汪的,别吹大气,凭着姓傅的小畜生,乳臭未干?能吓谁?爷们又不是吓大的!”
汪浩然大怒,疾声道:
“傅贤侄,上!我把这个口出不逊的匹夫,供你开刀发利市,免污叔叔的手!”
是“挤”他出手了。
傅震宇一声:“好!”
人已循声扑去,朗笑一声:“阁下,请见识一下傅家后代的身手如何?”
对手在十多丈外发话,接着,一个全身黑色怪装的蒙面人,已经似豳灵般现身,又似由地突然冒出。
傅震宇已经看清楚了!
对方是伏身在一堆乱石之后,身法很诡异,脚不沾地似的飘了过来。
傅震宇停步,扬声道:
“阁下挑挑哑旗如何?可是‘绝绝教’爪牙?”
黑衣人哼道:
“小子多此一问!”
傅震宇哼道:
“阁下在魔教中属于何种身份?”
黑衣人森森一笑道:
“可惜,小子你不够资格请教,也许,小子也永远失去了这种打听机会!”
傅震宇沉声道:“我有道理!”
“说说看!”
傅震宇凝声道:“如果阁下是魔教中身份高,贼名亮的人物,傅震宇就把阁下切了立威!反之,本少侠不屑出手,也懒得出手!”
对方冷喝道:“小狗好大的口气,不知死活!”
傅震宇道:“我要找已成名的对手,实因为阁上越是有名,我才好借尊头以成名!”
对方阴恻恻地笑道:“这是傅家活该绝后,小鬼碰到阎王!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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