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抽刀断水




  响尾制步天只为要令步惊云分神,好让桥下的喽罗能顺利擒下楚楚,作为要挟!

  但……

  步惊云仅仅回头望了一眼,没有半分迟疑地纵身便朝楚楚掠去!

  “啊?这厮竟然连儿子也不顾了?”

  响尾见步惊云并未他预料的追来,不由停下脚步,失声惊叫道。

  事实,也并非响尾所说,步惊云并不是连儿子也不顾的人,只是因为他在回头一望的刹那,就已经知道有人会为他代劳!

  来人身法奇快无比,只看见一道白影闪过,响尾便惨叫一声,赫然倒地毙命!

  而步步则有惊无险!

  谁也没看清楚来人到底是谁,就连步惊云也没看清,心里暗惊来人好快的身法!

  形势刻不容缓,步惊云决定先救云儿!但,一条白影闪过,云儿己被来人救上了岸!

  突然,一块巨石自河岸直飞射向步惊云,势若雷霆!

  步惊云听到背后风声,忙回身一掌,将巨石震得粉碎!

  “步惊云,你想救人?哼!先问问老夫的爪再说吧!”

  一道人影随石射至,扬爪直扑步惊云!

  步惊云不及招架,忙飞身踏水避开!

  来都一头如霜自发,但满面红光,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知道是个内家高手,他就是响尾的师父雪虎!

  他的一手“雷骨爪”,早已享誉北地!

  “步惊云!老夫要试试你是不是像传闻中的一样利害!”

  雪虎大喝,一爪落空,便脚尖一踏河面桥木碎屑,身形暴起,斜飞上半空,陡然双臂一挥,双爪挟着“呼呼”劲风直向步惊云头顶上罩落!

  “雪骨爪”狠毒无比,如被抓中,就会身化寒冰,全身冻僵而死!

  步惊云如果稍一疏神,中招就后果个堪设想!

  他心念电转,一声长啸,双足一顿木屑,身形笔直拔起,双掌一晃,迎着“雪骨爪”拍去!

  这雪虎,‘雪内爪”纵然利害,轻功也是高人一筹,他这一着本使的是虚的招,图的只为试探敌人的虚实,但如巢敌人一但被击中,也会非死即伤,但他突见步惊云身形拔起,欲和他硬拼,就知不好,立即双腿一弹,凌空一个倒翻,朝后飞掠出去!

  步惊云冷哼一声,人在空中身子一拧,疾如闪电,斜里朝雪虎飞扑过去,掌影满空暴洒,发出一声呼响,迎夹罩向雪虎!

  这一来,可把雪虎吓傻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步惊云在空中的身法,竟然会变得这般快捷,身边呼声来了,眼前己是掌风罩体,前后左右以及顶门上面,全是步惊云的掌影,呼呼掌风,几乎令他窒息!

  在这情势之下,除非雪虎他遁水,否则而话,别无他途,也就只有溅血当场了!

  可他雪虎又不请水性,但他也决不甘心眼睁睁地被人重掌击毙,身子就象疾箭一般,紧贴着水面,往前疾窜而出!

  步惊云厉叱一声:

  “在我的掌下,你还逃得了吧?”

  话出,掌到,右掌直欺雪虎胸口!

  雪虎如被逼疯的猛虎,怒吼一声,右爪运足十成功力,迎向步惊云的双掌!

  “喀嘲——”

  掌爪相接,雪虎手底下纵有数十年功夫,但相碰之下,双臂赫然传出连串爆骨声,高下立判!

  雪虎心下一寒,第二掌又到了,掌势再欺他的胸口!

  这次,雪虎可是躲也无处躲,接也无法接,

  “蓬”地一声如击败草,魁梧的身躯被击得如纸鸯般向后倒射而出!

  步惊云因为要急于救人,因此掌下毫不留情,这一掌己使上了七成功力!

  雪虎身形直撞在河岸边的石壁上,惨叫一声,口中鲜血如柱射出,当场一命呜呼!

  这就是雪虎他不自量力的下场!

  但被雪虎稍一阻延,楚楚已经在河面消失了,不见踪影!

  但步惊云仍然镇定自如,不慌不忙,双掌蓄劲向水面猛拍而下!

  顿时方圆两丈中鱼群尽被击得跃出水面,而那名挟持着楚楚的喽罗,虽在两丈外,也被震得身形冲出水面,他的一双手,仍在死死的抓着楚楚的足踝不放!

  步惊云的轻点水面,身形突欺,一脚蹦中那噗罗的面门,劈手夺下楚楚,然后力踏噗罗尸体,向河岸飞落!

  楚楚在步惊云的怀里紧闭双眸,不忍醒来。

  步惊云将楚楚放下,轻声道:

  “楚楚,没事了!”

  楚楚这才睁开双目,眼波流轻,脸上浮起一抹红晕!

  “娘亲!”云儿疾奔过来,他后面紧着步天!

  楚楚心疼地抚着云儿的头道:

  “云儿,你没事就好了!”

  云儿顽皮的模仿着楚楚的语气道:

  “娘亲,你没事就好了!”

  楚楚突然盯看云儿的右臂惊道:

  “啊?你受伤了?”

  只见云儿的右臂被桥木划了一条细长的口子,犹在渗着鲜血!

  “不要紧!我有随身的金创药!让我来为他敷理吧!”

  步天从怀里掏出一只奶白色的小瓶子道。

  “那太谢谢你了!”楚楚感激的道。

  步天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让云儿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细心为他敷伤!

  “云大哥,刚才袭击我们的……到底是些什么人?”楚楚走到步惊云的背后,声音低低的道。

  步惊云眼睛望着河面,河水中两名喽罗正在打捞刚才挟持楚楚的那名喽罗尸体。

  “我的仇家!”步惊云低沉的道:

  “所以你如果与我一起的话,始终会有危险,更会永无宁日!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楚楚盯着步惊云的后面,喃喃的道:

  “云……大哥……”

  步惊云轻轻的叹了口气道:

  “楚楚,已经十多年了!这十多年内,我和你,都有很大的变化,我不仅已经有了妻儿,更曾失忆!虽然我如今己能记起前事和你,但,我已经再没有那份当年与你一年的感觉!就正如刚才你踏上望心桥的时候,你曾一度犹豫!你应该明白自己在犹豫什么,心里在想着的人又是谁!但白的说,当时我也在想着自己的亡妻!我们都再不能瞒骗自己了……”

  步惊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转过身来盯着楚楚!

  楚楚默默无语。

  步惊云又继续道:

  “其实,真正关心你的人,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曾经离开你,所以更不配在你身边!”

  说罢,后撤一步,毅然顺着河岸向下游走去…

  “啊,爹要走了?”步天看见步惊云走了,忙起身对云儿道:  ““我也要走了!”

  说罢,转身追上步惊云,边回头朝云儿嚷道:

  “云儿!有机会再见!”

  楚楚呆呆的目送着步惊云父子俩的身影渐渐远去,心里思潮翻汹:

  “记忆犹在,但已经没有了以前和我一起的感觉……是……的!云大哥,我俩都不能再欺骗自己

  “娘亲!刚才是爹救我的!”

  云儿拉了拉楚楚的衣角道。

  楚楚收回目光,看着云儿道:

  “哦?你爹真的……还在附近?”

  “嗯!”去几用手一指道:

  “你看,爹在那边!”

  楚楚顺着云儿手指一看,只见剑晨正站在十丈外的一棵数人合抱的古树下,正望着这边。

  楚楚忙向剑晨飞奔过去,低呼道:

  “剑晨!”

  猛地扑在剑晨的怀里,将脸紧紧地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剑晨伸出独臂,环着楚楚的柳腰。

  他们两人,心中一直都有个枷锁,因步惊云而起,反覆折腾了十多年!到了如今,这个枷锁也终于由步惊云亲自为他俩解脱了!

  “晨,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走了!”楚楚聆听着剑晨的心跳,声音娇娇的道。

  剑晨用力点点头道:

  “嗯!你放心!我以后永远都不会再走!”

  “不错!你们两人以后都不能再走了!”突然,古树背后传来一个冷如刀刃的声音!

  “蓬——”

  接着,古树赫然齐腰而断!

  “什么人?”剑晨身形疾退,冷喝道。

  树中丛中飞出数条人影,如电般扑向剑晨与楚楚……

  刚走出里许路程的步惊云,突然停住了脚步。

  父子俩一直都未说话,见步惊云面露惊疑之色,而且“哦?”了一声,步天忙问道:

  “爹!有什么事?”

  步惊云略皱眉头道:

  “我突然感觉了到一股不寻常的高手气息!”

  说着,转身挟起步天,向回疾奔……

  断树、断草、碎石,似乎有人在此搏斗过!

  步惊云顷刻便来到了剑晨刚才与楚楚相拥的地方,但,剑晨与楚楚。云儿都人影俱沓!

  “这里有搏斗的痕迹!”步惊云环视着四周景物,沉吟道。

  步天担忧的道:

  “爹!云儿和他娘亲都不见了!”

  顿了顿,仰着脸看着步惊云道:

  “他们会不会是已经回家了呢?”

  步惊云又依然挟起步天,脚尖一点地面,身形疾展,道:

  “我们如今就去找他们!”

  楚楚的家,门是敞开着的,屋内没有人,屋子四周也没有人!

  步天四处找了一遍道:

  “爹!他们……看来并没有回来!而且我感觉到,有些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

  步惊云赞赏的点了点头道:

  “嗯!天儿,你已经开始拥有行走江湖所需的敏锐洞察力!

  当时剑晨仍然在,来人却可以在瞬肘制他而去,肯定是一个罕世高手!

  我感到剑晨他们突然失踪,隐然与你师公及皇影的事相似!”

  步天思索道:

  “那,来的会不会是同一道人?我们现在说怎么办?”

  步惊云不假思索的道:

  “我们现在就去找一个老朋友!”

  步天忙问道:

  “谁?”

  “聂风!”步惊云答话时,己挟起步天,向门外电射而去……

  天山英雄大会那场巨爆,武林中人死伤枕藉,但铁狂屠有天劫护身,幸免一死!

  由此可见,天劫是何等牢不可破!

  大难不死,铁狂屠在这段时间内,也召集他的手下从铁心岛前来中原会合,他更率领着他们前赴玄铁门!

  玄铁门也和铁门一样,凭着替江湖中人铸造兵刃而脐身武林!

  但玄铁门门众只有十数人,实在难成气候,所以并没有被邀往天山英雄大会!

  然而他们虽然能逃过天山一劫,始终还是劫数难逃……

  眼下这个跪在铁狂屠面煎的汉子,便是玄铁门门主杜七!

  “杜七!我给你的七日限期已经到了!我要你办的事办妥了没有?”

  铁狂屠身穿天劫,坐在平日只有杜七才能坐的虎皮交椅上,冲杜七冷声道。

  社七身若筛糠,声音发颤:

  “很……抱歉!我已经苦思了……七日七夜,翻尽我们玄铁门所有的典籍,但……还是没能找出可以为你身上的天劫卸甲之法!”

  哦?“原来铁狂屠身上的天劫卸不下来!

  铁狂屠一拍交椅抉手,怒喝道:

  “混帐!你们玄铁门曾经自诩铸铁功夫可以与铁门齐名!却竟然连天劫也无法卸解!

  杜七耸拉着脑袋道:

  “铁门……已经在上代江湖绝迹,我们玄铁门是以它大名……自高身价而已……其实以我们能力,就连构思天劫也力有不逮,铸造更不在话下,更逞论要将它卸下了!”

  铁狂屠曾不择手段地铸成天劫,更披上它在天山英雄大会上一雪前耻!但他在天下会那一役。杀孽实在太重,鲜血已经填满了天劫战甲间的每道畴隙!

  无数惨死者的鲜血和怨气,竟然像枷锁一样将天劫紧紧地扣住了!

  铁狂屠纵尽使平生所学,也无法可以再卸下天劫!如今,他像己成为天劫的俘虏!

  这,也许就是他的报应!

  这世上,因果报应也不可不信,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时辰一到,立即就报,现在,到了铁狂屠有报的时候了!

  铁门七兽突然押上了杜七的徒弟及家眷。

  铁狂屠面罩寒霜,声若寒冰的道:

  “替他们架上绝魂锁!”

  绝魂锁其实是铁狂屠的精心构思,奇重无比,扣上后便使人难以抬头,而且形状奇突,令人坐卧不得,寝食难安,魂魄欲绝!

  杜七哀救道:

  “铁狂屠!你要解天劫我会尽力帮助你,但……求你不要伤我满门上下!”

  铁狂屠冷哼道:

  “杜七,我如今就再给你七日时间!期限一到,你如果还不能替老夫卸下天劫,我便为你架上另一个特别为你而设计的绝魂锁!”

  以杜七的无能,铁狂屠早就该将他杀掉!但仍然给他七日时间,其实是多给自己七日的希望!

  当然!以铁狂屠这样算无遗漏的袅雄,竟然会自欺欺人,可知他的心已经给天劫困挠得焦躁难熬!

  七日之后,社七仍然没能想出卸下天劫之法,天劫已经和铁狂屠紧紧相连,即使给社七十年时间也是徒然!

  铁狂屠果然已经为杜七准备了一个比其它绝魂锁更重的绝魂锁!

  他要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被锁在铁内,要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痛苦!

  但只有这样,他才勉强可以开怀一笑了!

  “放过我师父吧!”杜七的一名也被绝魂锁锁住的弟子突然大叫道:

  “铁狂屠!如果我能解开绝魂锁,你可不可以放过我师父和同门?”

  铁狂屠面色一沉,冷喝道:

  “你是谁?居然敢与老夫讨价还价?”

  那名弟子道:

  “我是玄铁门排行第十的弟子秦城!”

  铁狂屠冷笑道:

  “绝魂锁是我创出来的,你师父既然无法打开它,你也绝对不能办到!”

  秦城冷静的道:

  “我知道你很自信!我如果真的能够办到,你就答应我的要求吧!”

  铁狂屠不假思索的道:

  “好!如果你能解开绝魂锁,肯定是一个奇材,反正老夫正求材若渴,你不妨一试:”

  顿了顿,又补充道:

  “但如果你办不到的话,我一定会令你有一个比绝魂锁更辛苦百倍的下场!”

  秦城面露喜色,道: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说罢,马步下蹲,”双臂后张,大喝一声,绝魂锁竟发出一阵“咧咧”之声,转眼便碎开了!

  铁狂屠看得心里一惊:

  “我这个绝魂锁每一个环节都预先留了空隙!只要遇上任何外来力劲,就会越箍越紧,直到将人箍死!我自己根本没预期有开锁之法!他……却竟然可以轻易解开它?”

  铁狂屠忙跳下交椅,走到秦城身边,拾起地上的绝魂锁一看,心头更是大惊:

  “啊?绝魂锁每一个环节……竟然像是被一股热力烘得移了位?”

  遂大喝道:

  “小子!你绝对不可能比你师父更有本事,能解开绝魂锁!”

  秦城点头道:

  “不错!如果你能守承诺,我就告诉你我是如何解开这个铁锁的!”

  铁狂屠急促的道:

  “好!我应承你!快说!”

  秦城道:

  “我今日遇见了一个人,他为我解开绝魂锁之后,更说会在一里外的镜湖等你!”

  铁狂屠闻言心中暗喜:

  “哦?既然有人可以解开绝魂锁,就有可能为我的卸下天劫”

  忙迫不及待的道:

  “好!我立即去见他!”

  说罢,身形电射,冲出玄铁门,直朝镜湖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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