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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垂死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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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梦猝外,折翼急坠,任莫问如何大智神谋,身旁的好友突然死亡,早把他弄得脑海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死亡突然袭来,莫问却毫不惶恐,这孩子就是天生豁达,毫不固执生命,何况能跟朋友死一起,很好呢!
再也无暇欣赏美景,只紧繁拥抱住再没有半点气息的彤梦,看着她深睡入梦的安静脸容,心头好像刀割般痛。
二人下坠得愈来愈急,在半空中急旋乱转,突然下面传来一声暴喝,内力如潮迎上,把下坠之势缓住,一股内力形成气旋柔柔的保护着二人落在地上,丝毫不见有受伤。
救人者正是莫问此行要来相见的、也是怀里彤梦的父亲名昌世。只见他右掌按在彤梦心脏位置,轻轻抚了一阵,突然强力吐劲,震得彤梦身子也跳弹起来,呀的一声,彤梦竟又死而复生了。
莫问笑道:“对了,对了,原来这就是医书所记的‘假死心疾’,可惜我无缘相识在‘死荫幽谷’的‘道医’苦来由,否则他一定会教晓我医治顽疾之法。”
名昌世让彤梦慢慢苏醒,看来并不太体贴、爱惜女儿,对莫问冷冷道:“这‘掌力震心疗法’就是苦来由所授的救治猝死良策,只可惜,连‘道医’也救不了我娘子!”
眼眸显见愁忧,看来名昌世这狂霸天人对爱情的执着,绝对更胜亲情,妻子的死,对他打击极大。
“一命换一命,妻亡生女一定之数,怨不得。神相的批命中已清楚算出,就跟天象所示一样。”名昌世抬头望天,一生笃信命运的他,有何决定必先测知天数,也不知该说他是迂腐还是小心。
缓缓醒转的彤梦,轻轻笑道:“嘻……还是未到时辰,死不了,还可以多玩一阵子呢!”
莫问笑道:“不……还可以有好多年月去玩,小妹子啊,你只有十一岁而已。”
调皮彤梦一手拉着莫问右耳,拉得他头也歪斜,耳朵长了一倍,把香唇贴向他耳窝道:
“本小姐就只剩最多三年命,那‘心衰竭’不断摧毁我,要玩的时间当真不多啊!”
恍如晴天霹雳,莫问呆呆的僵住,身体只感到一阵可怖冷冻袭来,竟不由自主的颤抖。
上天给予了眼前小美人又可爱、又最动人的外貌,只要彤梦长大成人,必然是艳惊天下的绝色佳人,怎么却又偏偏为她预备了甚么“心衰竭”,从小便要折磨她。
莫问话声颤抖道:“也许……会有名医有良方妙策,可以彻底根治沈痾顽疾吧,一……
定会有的。”
彤梦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在莫问的脸上,嫣然一笑道:“大花脸,连‘道医’苦来由也治不好的绝症,天下又哪会有其他庸医可信呢?相信奇迹,倒不如尽情玩乐,不枉此生吧!”
难怪彤梦性子如此豁达、爱玩、贪新鲜又敢于挑战自己,当一个人勇于面对死亡,其他的一切看来都不可怕了。
彤梦又是一手拖着莫问,笑道:“不怕死的大花脸,以后要玩,你就是最好夥伴、好哥哥!”
只是十一、二岁的孩童真情,纯真得毫无瑕疵,可惜天意安排,只有三年岁月,好朋友便会舍弃自己离去,这段友情,一定留下不少回忆。
名昌世道:“你来,不会是只找彤梦吧?”神气十足的一代霸王,眼眸里射出凛然压力,威严骤生。
莫问上前道:“我来只是想知悉一个秘密、一个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秘密、是有关你和我的,我想在你我之间,一定有一种好奇怪的关系存在,令你一直以来竟对我有了怯惧,甚至不敢直接去攻‘皇京城’。”
名昌世原来傲霸的神情,突然添上两分忧色,但一瞬即逝,并没有留下甚么痕迹来。
“你应该去问‘神相’风不惑,朕的疑虑是在于他在我的批命中,记着‘一字记之日:
“问”,前功尽废,功亏一篑,江山从此毁,联为上策。’这样你应该明白为何伍穷要芳心,从老远的‘一万险’请你回来坐镇吧,这就是我俩间的秘密。”
话从口中道出,但却竟然有点不顺不畅,莫问可以听得出来,连一向笃信命理的名昌世,竟对此妣命也有一点保留了。
莫问笑道:“只剩下一个‘皇京城’,攻还是不攻,偏偏我就在城里,敌我对峙,正好成了克制,煞是烦恼。”
“本来,还有三天可以考虑!”名昌世冷冷道:“芳心早把一切禾田、河中鱼获、牲畜都杀掉或摧毁,我们要进攻,粮草是最大难题,就只有三天的补充,可以作最后抉择。”
莫问道:“但我离开了‘皇京城’,一字记之日:‘问’的威胁便解除了,‘神武大军’就可以无牵无挂的攻城陷阵。”
名昌世抬头仰望向天,仿佛“皇京城”已握在手中,莫问离开了便唾手可得。
莫问道:“我好想问,为啥你既然怕我,却不在‘皇首城’杀我,一了百了不是更恰当么?”
名昌世哈哈大笑起来,笑道:“小子,你的改革政事、改革制度的能力好了不起,但这一切只是纸上谈兵的东西,行军打仗,你还没试过。朕来告诉你,从来没有大枭雄、霸王,会滥杀孩童的。”
“你是将军、大王、强者,朕当然有兴趣决战杀绝,但我名昌世的手,是不会被轻易玷污的。朕有兴趣去杀的,只有一个伍穷,要堂堂正正的杀败这自以为是的笨蛋,要证明给天下人看,我名昌世才是天下真正霸主,是帝皇之后,高贵神人,又岂能让平凡的贱民伍穷与我争辉,伍穷,来吧,我要把你连根拔起!”
莫问也不得不承认,眼前强者名昌世,气焰逼人,杀势凌厉,伍穷真的比不上!
名昌世傲然道:“莫问,你好好在此等着,朕今天便攻破‘皇京城’,把‘皇国’三十城池尽数收归我‘武国’之下!”
彷如洪水猛兽般的杀欲,急张压来,芳心要力敌抵挡,就似是螳臂挡车,绝对不堪一击。
另一方的“剑京城”内,伍穷狙杀名天命的绝妙大计,偏偏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道医”
苦来由挡住了。
正是人算不如天算,千算万算,伍穷、芳心都算计不到,在名天命身旁除了一个万骨枯之外,还有个苦来由。
苦来由怎可能穿越六十年毒雾才化开一次的“死荫幽谷”?
为啥苦来由会跟万骨枯在一起?
苦来由怎么会助名天命?
问题许多许多,但伍穷要解决的就只有一件事--杀苦来由,只要除去大敌、障碍,名天命便死定了。
只要名天命这大福大运天人死去,笃信天命的名昌世自然崩溃,那“武国”、“皇国”
都同时归于“天法国”版图之下,四国其三由他伍穷来当皇帝,剩下只有一国四族,何足为患!
好简单的推论,只要今日杀了名天命,天下就是他伍穷所有。统一称霸,中土万民尽都俯伏跪拜。
伍穷就是天下之主,所有人的生命都掌握在他手中。
而眼前障碍,就只有“道医”苦来由。
伍穷冷冷道:“四‘穷将’、十兄弟听令,杀苦来由者,封为‘定天王’,掌菅‘武国’,‘剑京城’、‘剑鞘城’、‘剑诀城’、‘剑气城”、‘剑芒城’,一国五城,尽归其管辖统治。”
这“定天王”虚衔一出,谁都瞪大了眼,心动狂跳,当年伍穷也曾为名太宗的这高不可攀的分封高兴得冲昏了头脑。一个盼望,绝对比其他来得更吸引,十兄弟又再困住苦来由。
十兄弟都是贫苦无依的孤儿,伍穷先后于“穷乡乞巷”收养回宫,再经长久严格锻练才组成杀力强横的“穷凶极恶十兄弟”,以补足伍穷个人武功不足之处。
原是一贫如洗,如今有机曾一飞冲天成为“定天王”,十兄弟都疯了似的雄心万丈,一心杀苦来由。
十人同时扑上,各自以掌力轰向前者背项,注满劲力联合轰击,合十人内力,十倍出击。
苦来由不屑道;“如此联结内力,却拙于招式,真笨!”
毫不花巧,苦来由扎好马步,一脚踢出抵住十兄弟如一道长蛇联成攻来之掌力,互拼对轰。
十兄弟的内力一人传一人,一层比一层更浩瀚,杀力绵延,一而再不断提升,苦来由又如何能拒挡?
突然支持撑地的左腿一旋,反身弹射,凌空飞起向后蹬踢,苦来由这古怪腿法又岂是十兄弟所能捉摸。
左腿蹬向十兄弟为首那个的头颅,强力爆动,头颅立时向后拗倒,脖子全不听使唤。
正在后头专心一意以双掌贴身贯以内劲的第二人,被拗飞射后的头颅后部撞正前额,接着他亦因而头向后拗射,又撞向下一位,接连飞撞,劲力也一样重叠加强。
一连串的头撞头爆裂声响起,掌力遏止窒住,如此人链掌方便颓然涣散,瓦解当场。
苦来由指着伍穷笑道:“你这专背叛人的穷鬼,原来挑选部下,也好小心谨慎,尽都找来最笨最蠢的,难怪不堪一击。哈……其实最笨最蠢的贱人也极可能会出卖朋友的,你心知肚明啊!”
指桑骂槐,苦来由毫不留情的揶揄、臭骂,伍穷当上了皇帝以后,这是首次受到如此羞辱。
从来不会收敛、留情的苦来由,朗声道:“你们十个笨头都给我起来,伍穷的‘定天王’有个屁好做,让我来分封吧。谁杀了逆天而行的伍穷,我苦来由把‘天法国’送了给他,当上新一任君主,哈……这赏赐岂不更吸引人!”
十兄弟当然毫不理会,瞬间又再围上,竟毫不计较头上的伤,又再逼向苦来由。
苦来由似是恍然大悟道:“对了,一定是你们早有预谋,已定好刺杀这靠反骨、出卖朋友才得来皇位的皇帝伍穷,既是计划已定,当然毋须我赏赐,难怪啊,捉错用神了。”
不断的以口舌相逼,任伍穷如同死忍,苦来由总找得到他的弱点揶揄,尽情侮辱。
十兄弟原只为保卫伍穷而训练,对攻杀意识较为薄弱,联合内力被破,也只能尽量困死苦来由。
神腿打在身体,毕竟仍比不上“万丈墙”的惊涛骇浪,十兄弟挡住了苦来由的攻击,四“穷将”也就可以安心对付万骨枯,伍穷也可以伺机杀掉昏君名天命了。
苦来由突然双腿撑向十兄弟其一双膝,把他踢上半空,以腿代指,戳出封了后心“阳关穴”、脑后“玉枕穴”及胸口“乳中穴”,对方立时动弹不得,任由舞弄。
苦来由笑道:“来……我苦来由的神兵‘人肉百变刀’来了,包保千变万化,好玩有趣。”
其他九人来救,苦来由以脚踢人、点穴弹人打人,双腿把半空中的铜皮铁骨少年人任意操控,时而以头当铁锤,时而以手当刀,转来转去,舞前舞后,竟反守为攻。
“人肉百变刀”变化无穷,作战经验仍浅的九兄弟难以寻出破绽,又不欲伤害好兄弟,便惨被旋舞打倒。
苦来由轰飞开十兄弟,又冲散了四“穷将”,便与万骨枯挡在名天命身前。一脚踩下,就踏住了已被点穴屈膝跪下的十兄弟少年,一脸不可一世,仰首而不屑与伍穷对望。
苦来由问道:“臭伍穷,你知为啥我苦来由偏偏要跟你作对,不让你杀名天命么?”
这就是问题关键所在,伍穷一直也想不出箇中关系来。苦来由既非“武国”中人,又跟“武国”皇朝毫无关系,他又不会贪财贪色,名天命怎可能有此帮手?
伍穷冷冷道:“哼,我也好想知道箇中原因。”
苦来由那不屑、讨厌之色,教人看得出他对伍穷真的极为不满,冷冷道:“助名天命,理由很简单,因为我讨厌你,你下贱、卑鄙无耻,能令你的计划失败,饱受挫折,哈……我不知多快乐。你苦恼,我快乐,原因好充分吧,哈……”
最爱玩弄人的苦来由捧腹大笑,把伍穷视作无知者般任意凌辱,只见伍穷脸色一红一黄,已愤怒难当,要爆发了!
苦来由笑道:“怎么啦,一肚子气么?要往茅厕通大便还是小便,嗯,难怪你愈来愈臭,对……对了,是不择手段,拿取不应拥有的资财,难怪尽是一身铜臭。”
说罢,苦来由领着万骨枯、名天命二人,一同移步向下,走到“怡红春阁”地下大堂。
从楼梯走下,举目一望,苦来由也不禁讶然失色,大门……
竟不知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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