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 花满楼

 




  ☆游侠于2002.4.11
  (一)、桃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早春三月,桃花盛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江南的春色格外迷人,江南的春风格外温和。“桃花开,春风笑”,抬头望,只见春意盎然,怎能不心旷神怡,唯愿置身于这温柔平和的春意中呢?
  花满楼静坐在小楼上,正用心体味着心底无边的春意。“他的门永远开着,正因为无论什么样的人到他这里来他那同样欢迎。”上官飞燕的到来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不安,他柔声、微笑、温和,用只有春天才有的暖意欢迎这位不速之客。
  温和,是春天才有的特征,却又唯有发生在冬天的那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最能体现出这直入心底的暖意,置身于这无比温和的春意中,又怎还会有一丝的焦躁和不安呢?
  (二)、荷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初夏六月,春意不再,百花亦已凋零。“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盛开的荷花为夏天平添了几分色彩。烈日当空,忙碌的人群汗流浃背却又奔走不息。“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荷花自淤泥中而生,顶烈日而盛,将所有的热情都献给了生命那一刻的辉煌——别样红。
  “花满楼对鲜花总是有种强烈的热爱,正如他热爱所有的生命一样。”
  花满楼并不是一直都呆在小楼上,一开始,他就被“骗到了”大金鹏王府,可是没有人能够骗到他的,除非他自己愿意“受骗”。独自一人呆在小楼,又岂能接触到更多鲜活的生命呢,又怎能更加深刻体会到生命的可爱之处呢?花满楼比我们都更加理解这点,所以他离开了小楼,走入了茫茫的人海中。
  热情,把夏天装扮,火辣辣的太阳煎熬着青春的激情,把生命中的每一份热情都激励出来。请不要休息,在烈日下,挥洒的汗水将凝固,永恒生命中的激情。请不要逃避,在人海中,彼此的擦肩而过、彼此的相知相守都会是生命中最亮丽的色彩。
  (三)、菊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入秋九月,已少见花的影子,只留下了硕果累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紧不慢,别有一番怡然自得之相。“不是春光,胜似春光”,姗姗来迟的菊花是丰收的秋季里的一支独秀。动静之间,欣然自若,好一朵沉静优雅的菊花。
  “一个衣着朴素,态度恬静,永远都对生命充满了信心和爱心的年青人,却是久违了的花满楼。”每次看到花满楼,陆小凤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那不仅是友情,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尊敬。陆小凤不安于沉静,喜爱冒险,对生命也有一种十足的热情,可是这种热情不同于花满楼,花满楼有热情,却是一种十分沉静背后的十分热情,只有心静才能灵台空明,得证大道。
  沉静,是一朵冰冷的雪莲花,现实中庸碌的人群可望而不可及。只有心中无欲却对生命有着无比的热爱的人才会有这份冰冷到极至却又温暖到极至的沉静。
  (四)、梅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寒冬腊月,雪花飘飘,一枝寒梅迎风招展。“寒梅多傲骨,花开独在冬”,寒风凛冽,吹不冷梅花的斗志,舍弃旭日暖阳的春天,只为这孤芳自赏。
  究其原因,是不为争一日长短,只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花满楼道:“所以他每年最多只杀四个人。”
  陆小风返:“而且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花满楼道:“谁是该杀的人,谁决定他们是不是该杀的?”
  他忽然叹了口气,道:“你去找他,我情愿在这里等你。”
  陆小凤没有再说什么,他很了解这个人。
  从来也没有人看见花满楼发过脾气,可是他若决定了一件事,也从来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的主意。
  西门吹雪献身于剑道,不以杀人为耻,而是将其作为一件神圣的事情,虽杀人无数,却从不滥杀无辜,千里追凶杀人,只是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伸张正义。可是生命本身就是无辜的,谁又有权决定他人的生死?花满楼内心充满对生命的热爱,容不得任何对生命本身的亵渎,他虽然改变不了江湖生存的规律,却也不愿与以杀人为“荣”的人为伍。或许说不了他们的对错,只不过是道不同而已。可这等沉静温和的人竟也会生气,真好个“道不同,不相为谋”!
  莫不本就是心比天高?铮铮傲骨,迎寒风而立,任雨雪霏霏,未曾有丝毫动摇。
  孤傲,我愿把自身和它联系起来,心中终有一块圣地任何人都侵犯不了。或许有一天,所有的傲气都会被现实磨平,但傲骨仍依旧,流淌着的仍是热血。一杯火辣辣的烧刀子下肚,寒风也罢,雨雪也罢,都不过是预示着梅花盛开的先兆。
  (五)、鲜花满江楼
  又见花满楼。
  “黄昏时,他总是喜欢坐在窗前的夕阳下轻抚着情人嘴唇般柔软的花瓣,领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现在正是黄昏,夕阳温暖,暮风轻柔。
  小楼上和平而宁静,他独自坐在窗前,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上天赐给他如此美妙的生命,让他能享受如此美妙的人生。“这是一首如史诗般壮丽的生命赞歌,每次读到这里,都有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除了花满楼,又还会有谁能奏响这人生最美丽动人的乐章?
  “你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你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你知不知道秋风中常常都带着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树叶清香?……”
  我的内心只有赞美,亦如上官飞燕第一次听到这些美妙绝伦的乐章时心底涌起的尊敬和感激的神色;亦如陆小凤一闻到小楼上鲜花的香味时就有一种温馨、温暖的感觉,这里面不仅有友谊的芬芳,更有内心的尊敬;亦如花满楼友善地指出陆小凤的缺点——“这世上有很多人虽然很可恶,很可耻,但他们做的事,有的也是被逼不得已的。你最大的毛病,就是从来没有替他们想过”
  时,陆小凤的自嘲:“有时我的确不喜欢跟你在一起”、“因为我总觉得我这人还不错,可是跟你比,我简直就好像是个混蛋了。”……
  一切诸如高贵、崇敬、伟大的词语或许都可以给予那个叫花满楼的素衣男子。他该是圣洁的天使,带着对生命无与伦比的热爱来到人间,他教会我们如何去热爱生命、如何去热爱生活、如何让简单枯燥的现实生活变得不再简单、枯燥。这是一种伟大的、我们只能投出膜拜的眼神的品质。
  “只要你肯去领略,就会发现人生本是多么可爱,每个季节里都有很多足以让你忘记所有烦恼的赏心乐趣。”
  鲜花满楼,是桃花,是荷花,是菊花,还是梅花?又或许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是。一眼望去,遍地都是鲜花,再一眼望去,又什么都没有,如果还有一眼望去,心底却涌起了一种对生命无比的热爱之情。
  静坐,花满楼静坐在那窗前的椅子上,他心底涌起的是温和,是热情,是沉静,还是孤傲?又或者什么都有,什么都没有。他只是静静倾听夕阳沉落的声音,静静欣赏生命的美好。
  (六)、尾声
  这年,我八十八岁。
  附:花满楼,出自《陆小凤传奇》
  花满楼,男,自幼双眼已盲,却始终没有放弃对生命的信任。成年后,更是对生命有着一份无与伦比的热爱,终日微笑面对生活。平生从未有过颓废、沮丧的时候,只因在他心中,生活永远都是多姿多彩,永远都是最美好的。其心迹已入神境,后人尊其为“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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