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 朱七七

 




  这纤纤玉指尚未指出,便已是雷霆万动,风雨欲来,花满仁义庄。抬望眼,未识得庐山真面目,却可见一骑红尘,八面呼啸。这快、静、脆、冷四字方当得朱大小姐的排场。
  众人正自诧异,这天降仙女竟会垂青何人,却只见玉指指出,并未差分豪。
  “原来她找的并不是我”,群豪心中徒自叹息,却不知这指将指出,竟会是何等风云变幻,轰轰烈烈?这一指指出,便已是翻江倒海,天翻地覆;这一指指出,便已是至死不渝,海枯石烂;这一指指出,便已是爱恨交加,情缠终生。
  爱之浓烈,至此,天下可有能与之匹敌乎?
  那一颦、一笑、一嗔、一怒,皆似已入骨,要不然,又何来这后来爱恨纠缠,分分合合,直让人心碎方休。又那里还能让人忆起仁义庄中那个初时冷若冰霜,眼高于顶,而后转瞬之间,便已是满面娇憨,满面顽皮,十足是一尚未成年的顽皮小姑娘呢?转变如此之快,若非极擅做作,攻于心计,便是那言出于心,行同于言,至情至性,爱恨分明的奇女子!
  嗟夫,古有李白诗云: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算是道尽天下路途之至险,可谁人明白,人心叵测,世情难度,其险恶较之蜀道更胜之三分,又哪里去寻如七七这般喜怒皆形于色,一眼望去,便知友善与否,根本无需防范之人呢?这真诚二字固然难做,但即便不能以诚相待,这真一字总该不难为之,只可叹,蜀道虽险,人心虽深,却不及这社会之博大,人一入社会,便已是不知深浅,不知高低,不偏不倚,不愠不火,再已没有这两极之分,唯余中庸之道。
  咄,这凡尘俗事,任庸人自扰,何需你我烦心。且来慢慢品味这个中旖旎风光,爱丝情棉!
  未入仁义庄时,已闯下大祸,如此本无大碍,小孩子习性,若得调停,自可不了了之,可未消片刻,更是火上浇油,又添一桩大祸。本该是难以逃脱,这小姐威风免不得要折一折,未料沈浪叹息一声,一掌一袖,便将这场大难化解于无形中,这潇洒自在,浑然天成,也难怪就能轻易获得七七芳心。
  只是这车中风光纵然旖旎,朱八眼福不浅,但那句:“你们看,姐姐在乘机揩油了……”虽只为博君一笑,但若是细细品味,其中三味又岂是一个笑字了得?
  而途中虽惊险,但终究与人相伴,天外人间或地狱也不过方寸之外,这死后若能同窟亦是幸事,又怎会记得这人仍在险境中?其中痛感敏锐竟不及一毫不相干女子闯入视线,世人皆叹爱情本盲目,却不知这本该只是温柔乡中美梦圆,又岂能由得他人来扰兴?起初,朱七七之怨白飞飞虽无半分理由,却道尽恋爱女子皆嫉妒,慧眼方可识情丝!
  这逼不得,求不得,远不得,近不得,正是情之所在,谁又能忍受这诸多猜疑呢?
  王怜花之邪恶,熊猫儿之豪爽,金无望之冷酷,都曾让朱七七稍一动心,这样也好,那样也好,这爱的对象本就没有个定数,可为何挥不去、忘不掉的仍只是那懒懒的笑容,不痛不痒的神情呢?难道说,这情若真入骨,就已是永生永世,不死不离?
  世事纷纭,繁芜多变,以一笔,凭一舌,岂能说尽?即便有此能耐,但何必多言,何必多舌?能有一日,以心体会,自会明了,不必言,不必言!
  可马仍在奔跑,向着前方,它挣脱了缰绳,不再回头。有人谓之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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