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不回头便也罢了,那云若深便有不知处时,可这一回头,这怎生了得,满谷香花竟全都失去了颜色,难不成这羞花之态也不愿让古人专美于前?
可这绝世女子竟不能算是很美,论及容貌,她不如铁心兰之明艳,也不如慕容九之清丽,亦不如小仙女之妩媚……如此容颜又如何让百花低头?难不成在那日百花也是睡眼朦胧,徒有惺忪之态,如此一来,尚不及比,已是羞于见人?
于是乎,竟让这女子也能成就这百世美名?
非也,这天地万物自有其源,每每吸取日月之精华,便有天地之灵气,亦各具其形态,这形态一成,便已无高低之分,这人虽为万物之主,亦不能脱离其约束。然这花自度为美之代言人,生来便已有傲然之气,若非有绝代风华焉能使其羞愧低头,而所有姿容种种,皆已不足为虑!
如此想来,便已是恍然大悟,这世上女子稍具几分姿色者众多,而可称为美女者也不乏其人,但能有绝代风华者竟寥寥无几。这天公虽是作美,并不曾忘造人以之为形态,可这气质竟来不得半分天生!
这人若无识人之明、断事之智,又何来这怡然自得之相、从容不迫之态,更兼哪里有那绝代的风华呢?
初识苏樱时,惊叹世上竟有如此聪慧女子之余,便又陷入沉思,这如此福事若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又得如何去忍受这所爱之人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压力?又得如何去处理这男性那几分天然的自尊?沉思良久,不得其解!所幸这世上竟还有一天之骄子,那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小鱼儿!如此巧配,难不成真有几分天意?
感叹之余,所寻思之事亦似有其解,想来若不是那小鱼儿也是一绝顶聪明之人,更兼有几分男子气概,这苏樱又怎会喜欢上他呢?如此说来,这事情若是并无发生的可能,又何来那份多余的担忧呢?
原来这杞人忧天之事竟也时常发生,甚至来不得半点理由。可这愚昧之举也不过只是因为少那份断事之智罢了,想来那聪明人自是不会作出十分愚蠢的事情了。可每次读至这段时,心灵竟有几分颤抖,这智慧之人遇到这个“情”字竟也是毫无办法,春蚕若是要作茧,又有谁能阻止得了呢?
“一这山壁笔立千尺,宛如刀削,那洞穴离她又至少有十丈,其间虽然也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但轻功稍差的人也难跃上,何况丝毫不会武功的苏樱。平日此谁都镇定的苏樱,此刻不禁也失常了。
她早已泪流满面,跺着脚道:“我为什麽不学武功?谁说武功是没有用的……‘铁萍姑道:“你能上得去麽?‘苏樱道:“无论如何,我也要想法子上去的,而且我一定有法子上去!‘”
如此一反常态,不过只是因为担忧小鱼儿的生死,本来以苏樱之聪明才智,不至于采用如此愚蠢的方式去探知小鱼儿的生死,但这看似“愚蠢”之举所包含的竟是人间难觅的真情。原来这聪明与愚蠢之间的界限到了真情面前竟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既如此,若是已有那份真爱,又何必去计较这强弱之分?纵然她胜我几分又如何?这夫妻若同心,何来独伤离?且若能笑眼旁观这纷扰尘事,任他人覆雨翻云,便是有几分超然之气,那里还需顾及那份本无足轻重的尊严呢?
仍需低声吟唱: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从中笑。这世上女子虽多,真情却是难觅,哪里像是这小说一般:故事若已讲完,便可合上书页,如有雅兴,还可细细回味。可生活仍在,回回头,就需几分气力。
罢,罢,罢,独长叹:仰望天,只见天寂寥,抬望眼,唯留人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