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 水灵光

 




  那该是个白云缭绕的地方,似仙境一般,处处可见琼楼玉阁。可下坠的人又怎能飞向碧蓝的天空呢?难道要说那僻静的山谷,竟也是白衣胜雪的仙子常去游玩的地方?
  静幽的山谷,淙淙的流水,盛开的野花,这又会是一幅怎样美妙的画面呢?可那只是绝壑之底,四下又都只是枯藤野草,积水沼泽,何来半分美妙可言呢?我闭目良久,默然无语,可待至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竟是一亮,好一朵空谷幽兰!
  《大旗英雄传》是古龙中期的一部重要作品。说它重要,并不只是因为从《浣花洗剑录》,到《大旗英雄传》,再到《绝代双骄》,很能够看出古龙追求、探索、创新的足迹。更重要的是你绝不能忘记这两人——铁中棠、水灵光,如此的佳偶天成。读罢,不得不喟叹古龙何来这神来之笔,竟能写出这神仙般的人物?又不得不叹息上天为何如此垂青于这两人?一人坚韧、机智世无双,另一人,竟具天地之灵气。水者,灵者,光者,齐具一身,又怎能不让人心动呢?
  那该是个傍晚,落日的黄昏有一种别样的美,我目送她离开的时候,心中不禁叹息,这世上难道真无我可以一生相伴的女子?当晚我再次翻开《大旗英雄传》,等到合上书页的时候,已是深夜,窗外漆黑一片,竟不见星斗,回过头时,心中一阵恍惚,这个温情的武侠世界竟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从来都寻不至这样的女子,这是我的命运,也是现实中所有人的命运。
  想起她时,心中竟隐隐作痛,难道是因为仍不曾忘记水灵光为铁中棠辩护时所说的那句:“我……我的给……给他……”。当时心中并无爱欲之念的灵儿只知道这男孩子是她救下来的,应该保护着他——这是女子潜在的母爱,永远无私的母爱,这又怎会是只养几只宠物表表爱心可以相比的吗?
  仍不曾遗忘水灵光得知和铁中棠是“堂兄妹”关系时心中的哀伤,还有在那句“我不愿做你妹子,我不愿做你妹子”后的痛哭以及随后的“痴呆”,情为何物?
  只可叹造化弄人,独自神伤,而读至:
  “水灵光一字字缓缓道:”我不管你想什么,只要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一生除你之外,绝不再嫁他人。“她语气坚决,但神色却极平静,显见这话她早已在心里不知说过多少遍了。
  铁中棠变色道:“但……但你我……”
  水灵光淡淡一笑,道:“我也知道兄妹不能成为夫妇,我只恨苍天,也决心一生不嫁……朱大哥,咱们走吧!”
  心中的黯然竟达到了极至,何为永远?何为海枯石烂情未移?一生的追求又是什么?所有的承诺又怎么比的上这句心底发出的声音呢?
  写着写着,竟似沉溺于其中不能自拔,忘记了心中一直向往的那份超然脱俗之气,难道人生的最高境界竟是超脱男女之情?可现实可能固然如此这般,小说中竟圆满的多,他俩之间的兄妹关系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自然可以缔结良缘。
  但没有结局的小说,古龙的仙逝,这两者竟也构成了一种奇特的关系,那爱情固然神圣的很,可婚姻却只剩下的现实的影子,而给出一个两人的“结局”是能满足读者心中的“俗气”,可本就没有结局的人生又何必多出如此多的结果呢?
  有一日若是我长歌当哭,醉卧街头时,不必惊奇,这世上的“疯子”本不只一人,更何况等到我酒醒后,就只余下了叹息,但他也会做些许事情,或许他会在这里胡乱涂鸦,或许他会在独自沉思,或许他也会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没有憎恨,没有悲伤,只有淡淡的微笑。
  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世上还有一个灵儿,一个水与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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