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水小华和玉河仙子各想蓍自已的心事,一路沉默的向前急奔。
  一连赶了十天,已进入了祁连山主脉。
  祁连山乃西北有名的大山,丛山叠嶂,山势奇险。
  二人正赶之际。
  水小华突然心血怦动,绮念顿生,一股亢响之情,突使血管暴涨,他急忙刹住脚步,运功行气摒除杂念。
  玉河仙子见他突然停住不走,也猛收住身势,回头望夫,见他面色通红,浑身颤抖,不禁失声叫道:“小兄弟,你怎么啦!”
  水小华突睁双目,眼中如喷火的盯在玉河仙子身上,他此时已心如火焚,欲念高增,运气行功,反而助长绮念滋长。
  他的灵智已完全丧失,已分不清前面站的是玉河仙子,只觉一个裸女在向他挑逗,而他一心所想的,只是要抓住她发泄一番。
  玉河仙子见状,已明白是怎么回事,知道自已猜得没有错,一定是长白山主的那粒黄色药丸作的怪,不由芳心大急。
  只见水小华像一头野兽似的直向她扑去,她急忙闪身躲过,一面大叫道:“小兄弟,快运功抵御。”
  水小华被强烈的欲火烧得完全失去控制,闻声叉二次向她扑到,动作快速绝伦,如飞鹰扑食。
  玉河仙子无法出手,忙跃身躲过,暗忖:如不先把他制服,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如果在以前,玉河仙子也许能屈身相救,和他消魂一般,他的死活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但现在不同了。
  因为,她已把水小华看作是亲弟弟一般,她不忍促使他灭亡,再者她不能对玉面郎君不贞,毁灭自已的将来。
  真是难为她了。
  这时的水小华像疯狗一般,朝看她直扑而上,她不得已掏出自已的迷魂帕,迎风一抖,一股芳香之气,直钻进水小华心田。
  水小华打了几个喷嚏,身体摇摇摆摆的倒了下去。
  玉河仙子走近一看,他倒在地上浑身肌肉还在抽动,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暗忖:好厉害的邪药啊!
  她泪眼汪汪的望看水小华被欲火焚身的痛苦之状,悲痛欲绝,不禁脱口叫道:“怎么办?叫我怎么办?”
  她不忍看水小华让欲火折磨而死,可是她又不敢背叛长白山,她已领受过长白山主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毒辣手段,这位横行江湖多年的女魔头,竟为人间的至爱与死亡之间踌躇了。
  最后,她终于喊出了哀鸣:“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声音低沉,语气哀怨,像是在对天发响,也像在诉说心愿。
  接苍,她长叹一声,又自言自语道:“我一生造孽无数,想不到连这么一个真情对我的假弟弟也担不起,是我连累了他,不能,我不能让他死,我要用我这造孽之身,换取他的性命,即使忍受下地狱之苦,我也甘心。”
  她心念既决,抱起水小华的身子,只觉浑身火热,如火烧似的。匆匆向前面一座大山赶去。
  玉河仙子猜得不错,水小华正是受了长白山主那粒黄色药丸的害。
  此药长长白山主的秘密法宝,取名“七巧绝命丹”,外面包看一层享厚的□药,官解百毒,里面包有一粒小小药丸,系采用最毒的七种淫药而成。
  如中毒的人,朋下此丹之后,外面的解毒之菜,能先把你身上的剧毒消除,然后,每隔十天,里面的银色药丸毒发一次,一次比一次厉害,七七四十九天,七种毒药,一起并发,纵是罗汉之躯,也会被火焚烧而死,此种用心真可以说是歹毒无比。
  玉河仙子向长白山主报告水小华身中蛇头叟的望气毒粉之后,他才勾起下此毒手的动机,想使水小华和玉河仙子成奸,让天下的人都唾骂,使他在临死时落了个“死有馀辜”之名。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淫饥成性的玉河仙子的一反常态,对水小华发生了超出邪念的人间最圣洁的至爱。
  玉河仙子抱看水小华,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已累得香汗淋漓。
  这时突觉水小华身上的热度已退了,心中一喜,赶忙轻轻地将他放在地上,略为休息一会见。
  她抬头一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池清水,心暗忖:用山中泉水洗洗他的脸,不但能解除自已的迷魂药力,也许铑使他清醒过来。
  玉河仙子又把水小华抱起,不多久来到水油旁边,把他放下依在一块大石上,然后掏出自已手帕,走近水边。
  祁连山麓雨水缺乏,山中泉水不易多见,此处是深山幽谷,这周围一丈的水池,完全是山石渗出来的,再加经年不见日光,水势奇寒。
  玉河仙子的手看水之后,只觉冷气刺骨,她把手中浸了浸,蒙在水小华的脸上。
  她怕水小华醛来之后,欲念仍旧不除,忙返到一丈开外,手持迷魂帕站定,以防万一,及时应变。
  其实“七巧绝命丹”最初几次发作,只有一个时辰的光景,能设法熬过这段时光,药力即自行消去。
  如果不发生性的关系,且能使精力更加的充裕,不过中了此毒的人,没有一人能忍受欲火焚身之苦,而不寻求发泄。
  冷水湿面之后,水小华悠悠醒来,一见玉河仙子站在一丈关外,面色十分严肃,不由挺身而起。
  玉河仙子一惊,连忙又后退了几步。
  水小华暗运功力,觉得身体并无异样,不由想起刚才绮念之景,心中突然凉了半截,是不是自已迷失本性,做出不可告人之事。
  想到此处,登时吓出一身冷汗,不禁急急地道:“我怎么来到了这深谷之中,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玉河仙子听他一开口,就知道他已清醒,忙把迷魂帕收起,走了过来,道:“你受蛇头叟窒气毒粉时日太久,馀毒未能尽除,发生之后,本性尽失,幸亏我有迷魂药物,将你迷倒,使你发作不出来。”
  这一套话是玉河仙子早就想好的,她不能说出长长白山主的毒计,因为这样一来,水小华不但马上和长白山主结仇,而且他也不会原谅她。
  水小华心无城府,且玉河仙子满脸的庄严之色,使他不能不信,不禁感激地道:“幸亏姐姐经验富,否则,不知要阔出什么事了。但不知馀毒是否还会发作?”
  玉河仙子道:“如无解药,你非被它折磨死不可。”
  水小华心中大惊,叫道:“这如何是好?”
  玉河仙子道:“小兄弟,不必耆急,姐姐已想到找解药的地方,只不知你身上的毒,何时才会再发作。”
  地想了想,又道:“小兄弟,你在毒发之前,有何异样的感觉?”
  水小华想了想,道:“突然心血怦动,欲念丛生……”
  话没说完,他已羞得脸色通红,又哺哺补了一句:“想不到我水小华竟是这种下流的人。”
  玉河仙子亲切地道:“这怎能怪你,即使佛身金刚,中了此毒,也会失去把持,现在不谈这些,还是想法解毒要紧,等你一发觉毒发的预兆时,立即告诉我,我好事先防止,好,我们现在走吧!”
  水小华道:“我们去什么地方?”
  玉河仙子道:“左面那座山上,有一座道观,在正殿后面的院落里长有一棵珍木,叫千年红果,此果不但能耳解百毒,修行人吃了,且能尘念皆除,早成正果。因此道观里的道士把此果视镇山之宝,姐姐当年曾来过,因此知道此中详情。”
  水小华道:“观里的道士一定武功高强,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玉河仙子道:“观里的道士从来不舆江湖上的人结交,且门规极严,门下很少有人出过祁连山,因此江湖上很少传诵他们的事迹。”
  玉河仙子说罢,即同水小毕直扑左面的山而去。
  晴空万里无云,山□看上去并不太远,但实际上二人整整走了五天,才到达山底下,山势高峻,形势奇险。
  玉河仙子停住脚了望一阵,道:“我们找路爬上去,不过要特别留神,观里的道士二定派有查巡,能不被他们发觉最好,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我们不可恋战,设法迅速闯过。”
  水小华知道这一上去,定有一番战斗,他心念师父,不愿再节外生枝,因此,才犹疑地说道:“已经有五天了,而小弟身上的毒也末见发作,也许已经没有冬大关系了,我们是否玉河仙子忙道:“你中的是定期慢性毒物,也许还未到发作的时间,决不会这样安然无事的,我们还是快快闯上去吧,如能在这次毒发之前得到红果,就万事平安了。”
  玉河仙子深知长白山主的为人,她知道他决不会这样轻易的就放过水小华的,因此,没等水小华开口,已先跃身而起,向山上赶去。
  水小华璵在后面,留神看四周的形势。
  这时心内突然有一股怨恨之气,冲涌而上,喑忖:要不是蛇头叟用卑鄙的手段,我怎么会遇上这些麻烦。
  想到这里,不禁暗咬钢牙,自言自语道:“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劈死剑下,然后斩成碎肉,方消心头之恨。”
  二人施展开上乘轻功,赶了约有一盏茶时间已到了半山膢,并没有遇到阻挡。
  玉河仙子道:“小兄弟,咱们到前面的小松林内,先休息一会见,把精神养足了再上顶。”
  二人进入林内,盘膝坐下。
  水小华道:“不知距□顶还有多远,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发觉?”
  玉河仙子道:“我也觉得奇怪,这座山被他们划为禁区,怎么今天没有设桩,其中定有缘故。”
  她沉思了一会见,又道:“小兄弟,你现在有什么异样感觉没有?”
  水小华道:“没有,只觉得精力特别充沛。”
  玉河仙子蹙看眉,道:“我担心你万一毒发,事情就辣手了,剩我一人之力,还要照愿你,恐怕很难闯进观去。”
  水小华一听也没了主意,他自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毒会发作。
  玉河仙子沉思一会,道:“你服过解药十天之后,第一次发作,也许这次还要十天,现在已经六天了,还有一天的时间。”
  说罢,突然站起身来,道:“不要休息了,我们要在这一天之内,把千年红果取到手才好。”
  二人刚窜出松林,突然,上面三条人影急驰而下。
  转眼,已到了二人前面。
  水小华抬头望夫,见二人都是道装打扮,双目含威,都面带杀气,各人手持宝剑,看样子像是专为动武而来。
  为首的人,在水小华和玉河仙子身上转了一眼,道:“二位年纪不大,瞎子倒不小,竟敢到清虚观寻事,本观主传下法谕,请二位进观内一会,如果再想逃走,别怪贫道礼貌不周了。”
  二人听了一怔。
  玉河仙子久走江湖,听对方口气,知道对方找错了对象,暗忖:不如将错就错,先混进观去再说。
  于是,玉河仙子笑笑道:“我们正跑迷了路,有二位大师带路,也就方便得多了,也省了些气方。”
  为首的道士又瞪了他们一眼,即砖头向前带路,向山上奔去。
  一行人赶了很久,才来到观前。
  为首的道士道:“请二位施主在此稍等,待贫道进去通禀。”
  说罢,转身艳去。
  其馀的二人,遥站在一旁监视他们。
  玉河仙子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的到达了情虚观,随改变了主意,低声对水小华道:“乘其不备,我们赶快下手,等老道士们出来,事情就难办了。”
  水小华道:“我们是否可以用和平的方式向他们讨一枚~免得伤了和气。”
  玉河仙子瞋道:“这是什么时候,还在做梦,快拔出剑来跟我去。”
  说罢,娇躯跃起,一把迷魂沙分袭两个道士。
  变起仓促,两个中年道士未来得及出手,已倒在地上。
  水小华跟看玉河仙子堭上大殿,直奔后院,突觉一股强猛无比的罡气,迎面劈来,随听一声沉喝,道:“二位小施主也太目中无人了,还不给我下去。”
  此时,水小华正接近毒发,内力最充沛之际,一听对方最后一句话欺人太甚了,猛提一口真气,迎看来势挥出一掌。
  虽然他没有看清对方是怎样的人,但听对方的声音,就知对方武功极高,因此,水小华这一堂已施出七成功方。
  只听“蓬!”一声巨响,两股掌风,激荡起一团狂飕。
  水小华的身体只□了两□,对方封蹬蹬倒退了两步,这一掌不但出了对方的意外,就是玉河仙子也没有想到水小华有这般神力。
  水小华毕目向对方望夫,只见前面一丈之外,站定一位清瘽老道士,背插长剑,脸色铁青的凝视看他,目光流露出万分惊异之色。
  原来这位老道士是清虚观主持光虚道长的四大徒弟之一,法名悟空道人,以武功而论,在清虚观是二流高手,难怪他对水小华要惊奇不已了。
  因为像水小华这种年龄的江湖后生,能接他一掌的人还实在不多e更遑论把他震退两步了。
  水小华见悟空道人脸色严肃,目光威气逼人,知道乃是修行有素的人,忙躬身一礼,道:“在下来此决无恶意!道长为何不间情由,即想出手伤人?”
  悟空道人冷哼一声,道:“清虚观岂是随意进出之地,近三十年来,还没有人敢来此撒野。”
  玉河仙子向前一步,笑容满面地说:“道长的话不愿得口气大一点么?前几年,小女子还来此玩过一次,你们不记得了么?”
  老道士一怔,朝玉河仙子多看了两眼,道:“听女施主的口气,大概是闻名江湖的玉河仙子?”
  玉河仙子笑笑道:一.道长的记性还真不错,连小女子的名字都记得那么清楚。”
  悟空道人脸色一变,道:“你又来此做什么?”
  玉河仙子道:“和上次一样,来讨一枚红果吃。”
  悟空道人道:“本观红果,乃镇山之宝,岂能随便给人,你们连夜来打扰本观清修之地,也太目中无人了。”
  原来清虚道观昨夜有人侵入,在观内觉闯一夜,全体道人出动。竟然没摸清对方的来历,人家临走时还摘下一枚红果。
  主持光虚道长闻报,心中大怒,亲自赶出来时,人家已经离去,即传谕全观道士,各处授查,不想正好碰上水小华和玉河仙子上山,以为他们和昨夜之人是同党,这才把他二人引上山来。
  玉河仙子是老江湖,她知道昨夜来此的人一定武功高强,观内的道士吃了亏,今天才的姮样紧张,自已此时一定得先表明一下,免得混淆一起,事情就不好办了。
  玉河仙子道:“我和这位小兄弟可是刚上山来,昨夜之事我们一概不知,你们不要把帐记错了人。”
  此时,大殿下面的院子里又出现了三个道士,悟空一见,道:“请两位施主到下面讲话,是非曲直自可查个水落石出。”
  说罢,首先瓢身而下。
  玉河仙子低声对水小华道:“小兄弟,看样子观内道士已全体戒备,说不定红果已被昨夜来人偷去一枚,我们今天要得到红果,恐怕要大费手脚了,事已急迫,不必和他们客气,韩脆硬闯后院,把红果取到手中,你先吃下再说。”
  水小华道:“好,我前面开路。”
  玉河仙子道:“红果得手之后,不要再恋战,急速下山,现在我们不要下去,顺偏殿屋脊向后面闯。”
  说罢。玉河仙子递给水小华两个棉团,又道:“你把鼻孔塞上。”
  水小华知道她要用迷魂之类的药物了,虽然心中不愿意,但事情已到这种地步,也只好由她了。
  他把鼻孔塞好,手握长剑,猛提一口真气,直向左面的屋脊冲去。
  院子里的四位道士,正是光虚道长的囚大弟子,见他二人没有下来,反而直扑偏殿,向后冲去。
  四人见状暴喝一声,粉纷围起,挡住二人去路。
  水小华见状,青光剑一挥,酒出点点剑花,一招“力劈五岳”直向四个人袭去。
  四个道士俱是湇虚观高手,四文长剑同时出手,威势果然不同凡响,硬把水小华逼落屋面。
  水小华这时内力充沛,精神大增,两脚一台,四象连环剑法连绵出手,四位清虚观的莴手竟被奇奥的剑式逼住,空有一身武功,竟无法施展。
  玉河仙子站在一旁,见他剑招出摺迤速,变化无穷,凭她的经验,竟看不出是那路剑法,不由暗暗称奇,抓在手里的两把迷魂沙也忘记出手。
  四个道士乃清虚观主持的四大弟子,平时都自负武功不凡,想不到四个人战不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心中的那份难过就不用说了。
  四人又暴喝了一声,分站四个方位,把水小华团团围住,四文长剑直指水小华的四大要害。
  水小华自已也没想到,今天的精力如此充沛,四象连琪剑法已让摔到极点,见四人身法一分,知道他们要和自已拚命。
  于是他暗忖:照目前的形式,他们虽一时伤不了我,但要摆脱他们,也非易事,如此纠缠下去,岂不□搁时间。
  他想到此处,剑势忽地一变,猛提全身买力,身子凌空而起,青光剑频频出手,划起无数剑花,如莲花朵似的凌空罩下。
  这一招,正是大悲禅师的成名绝学,飞龙四式中的“光华普照”,冷森森的剑光,交织成一片剑幕,以雷霆万钧之势,急速而下,威力大得惊人。
  口道士都已届花甲之年,邞没见过这种阵仗,只见剑光闪闪,令人目眩直逼而下,那里还顾得阻敌,不约而同的向后撤退。
  水小华无意伤敌,身子凌空一转,向前扑去。
  玉河仙子见他一招得势,乘四个道士后退之际,纵身向水小华追去,并一面说道:“小兄弟,好俊的功夫,姐姐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及至四个道士站住脚步,水小华和玉河仙子已登上中间的大殿,囧个道士那里肯舍,叉二次纵身跟去。
  水小华刚跃上中间的大殿,突听一声“无量寿柫”,声音有如古刹晨钟,动人肺腑,震人心脾。
  水小华一听就知道遇上了高手,忙停住脚步,向前筀去,见一身材高大的老道士站在自已对面,面色红润,双目微閤,神态万分庄重。
  水小华本来想不理他,硬冲过去,但他有点慑于对方的威严,不敢莽动,逐躬身一礼道:“晚辈因身染剧毒,想求取宝观红果一枚,因此打裹老前辈清修之地,实感惶恐。”
  老道士冷冷地道:“你师父是谁?”
  水小华见他出言如此傲慢,心中看实不悦,但仍没有发作,朗声道:“业师已隐居多年,不愿冉在江湖留名,恕晚辈无法奉告。”
  老道士依然毫无表情地道:“你既然不愿说出你令师的名字,想是怕替你师父丢人,看你刚才几招剑法,皆是江湖绝传之学,你师父定是武林异人,为什縻一入江湖,即走歧途呢?”水小华一听,不禁暗自好笑:这个老道士真是目中无人,竟把我教训起来了。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口里还是拘谨地道:“晚辈因身染重毒,才被迫出此下策,如老前辈能赐红果一枚,晚辈当永生感激。”.其实老道士所指他走入歧途,是指他和玉河仙子混在一起而言,可是水小华那里听得出来,以为说他不该来偷红果。
  玉河仙子珥早听出老道士的意思,向前半步,娇笑耆说:“几年不见,老道长越发的健壮了,想是吃了红果的缘故吧,小女子上次来没吃到,若道长还记得吧~”
  原来对面的老道士是光虚道人的师弟,名叫光真,几年前玉河仙子误闯清虚观时,就是和他交过手,他差一点见被玉河仙子的迷魂药迷倒,幸而光虚道人及时赶出来,才把一扬纠纷息下。
  玉河仙子那时已名满江湖,光虚道人不愿招惹她,怕的是祸及门人,当时便用好言把玉河仙子打发走了。因此,玉河仙子特别提出往事,以增加声威。
  光真道人突然双目圆睁,两道目光如电一般的投在水小华身上,但话邞是对玉河仙子说的,只听他徐徐地说:“除了你玉河仙子,旦别人也没有这种暗量来盗红果,昨日已把红果偷去,现在还回来做什么?”
  水小华忙说道:“老前辈不要误会,我们是刚土来的呢!”
  光真道人用锐利的目光看了看水小华,见他语气诚恳不像是假话,不由宝看眉头,喃喃地道:“不是你们,还有谁呢?”
  水小华见他苦思焦虑之状,不由急道:“红果乃天下圣品,来取的人定有急难,老前声何必为此大费神思,晚辈病势危殆,恳请赐下一枚,不知可否?”
  光真道人把眼一瞪,道:“你以为红果像桃子结实一样,多的是?果真那样也就算不得珍品了,几年来,只有这一枚热的,昨夜里邽被人偷了,你叫我拿什么给你?”
  玉河仙子和水小华闻言,同时“啊”了一声,二人没想到竟然会扑个空,只有一枚红果,还被人抢先偷去。
  玉河仙子道:“你们观里没有摘下来放好的?”
  光真道人道:“此物数年才红一枚,你们急其实贫道比你们还急,此枚红果本来预备给师兄闭关悟道之用,想不到会被人偷去。”
  玉河仙子已无心再听下去,一拉水小华道:“小兄弟,咱们走吧曰”
  此时,刚才和水小华交手的四个中年道士,在后面齐声道:“要走可没那么容易,你刚才用暗器伤了我们约两个门人,该如何交待7”
  玉河仙子道:“他们的伤是不要紧的,是中了我的迷魂沙,用凉水一喷就好了。”
  其中一人厉喝道:“你说的倒还宝轻松的,可是我们清虚观可去不起这个人。”
  玉河仙子一瞎红果被人伦去,芳心早已大意,此时冷哼一声,道:“清虚观有什么了不起,连镇出的红果都看不住,还神气什么?”
  说罢,一拉水小华道:“不要理他们,咱们走吧!”
  他们刚跃起身子,突见面前的光真道人袍袖一挥,喝道:“站住!”
  一股奇猛无比的劲风,随手而出。
  水小华一起步就注意在前面的老道人身上,此时见他出手阻挡,忙翻左腕,迎面推出一掌。
  水小华刚才独战四个中年道人,觉得没有费多大力气,心想这个老道人,最多和他们四个人力量相等,因此出手大意了一点,这也就是所谓经验不足。
  相反的,光真道人刚才见过水小华出手,知道这个年轻人大有来头,因此出手就是他苦练几十年的铁袖神功。
  这一来,水小华这个苦头可吃大了,他的掌势一推出,即知不妙,只觉对方的发出劲力,如铜墙铁壁般向自已冲过来,左臂一麻,随即失去了抵抗之力,被强硬的力道,一下子击下大殿。
  幸而他有蝮皮宝衣护体,人并未失去知觉,身子一翻,站在院子里。
  玉河仙子一见,内心大惊,急忙跟看跃到水小华身边,关切地间道:“小兄弟,你受伤了吧,要不要紧?”
  水小华摇摇头,道:“不要紧,这个老道士好厉害,看样子我们今天很难走出清虚观了。”光真道人见水华被自己铁袖神功声下大殿,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心中更觉诧异,暗寸:这个少年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自已这一挥之势,少说也有千斤之力,击在他身上,竟然像无事一般。
  光真道人满腹狐疑的跟看跃下大殿,对水小华道:“小施主武功不凡,贫道想讨教几招绝学。”水小华见他突然面带和气,也不好意思发作,只得拱手为礼,道:“晚辈识薄学浅,不值识者一笑,老前辈既然有兴,在下只好现丑了。”
  玉河仙子道:“且慢动手,小女子向老道长请教一句,最后输赢怎么个说法?”
  玉河仙子久走江湖,经多见广,她见光真道人的铁袖神功没有把水刁华震伤,单凭武功,水小华奇奥的剑招,一定不会输给光真道人。因此,才逼看他立下诺言。
  光真道人自己也知道,除了本身功力比水小华深厚之外,看他刚才一对四的剑招,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化解得开来,也正因为这样,他才逼看水小华出手,看一看他究竟是什么人的门下。
  现在经玉河山子一问,只好大方地道:“如果他赢了,当然没有话说,放你们下山,即使他输了,贫道也不再难为你们,不过,有一点我得事先说明,清虚观乃清倥禁地,不经邀,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不想昨夜被人偷去红果,并声伤两个本观弟子,主持师兄万分生,若有不利二位之处,贫道就无能为力了。”
  玉河仙子一听,他的话前后矛盾,不由冷笑道:“老道长既做不得主,这场仗不打也罢还是把令师兄请出来,看他要怎样处置我们,这样愿三倒四,岂不多□误时间,我们还有事,等看赶路哩!”
  光真道人一听,不由勃然大怒,玉河仙子的话根本没有把清虚观放在眼中,登时面震杀,冷冷地道:“你们保准一定能闯出清虚观么?”
  玉河仙子道:“我们既然敢来,就没打算在观中留下。”
  此时——突听一个深沉有力的声音,道:“贫道要看看,你们怎样走出清虚观去。”
  水小华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白眉老道,手持拂尘,肃然站在正殿的大门前面。
  在场的道士都躬身稽首,朝他参拜,即使光真老道人态度也袭得十分恭敬。
  此时,玉河仙子向前半步,施礼道:“小女子参见老仙长,几年不见了,我以为您早登极乐了。”
  水小华见玉河仙子对此人也以礼相见,于是连忙也跟苍躬身一礼,朗声说道:“晚辈水小华,拜见老前辈。”
  白眉道人在水小华身上踹详了半天,才徐徐说道:“昨夜盗去红果的人,是否和你们同路?”
  玉河仙子道:“虽然我们也是为了红果而来,但邞没有同党,老仙长千万不要多心才好,贫通曾再三谆谆告诫,以后不得再擅自闯入,为何又明知故犯,带人来此搅□呢?”
  白眉道人功力精温、言词展利,句句动人心絃。
  水小华听了心中直抽冷气,喑忖:这个老道士功力如此深厚,怎会令别人把红果给偷去?难道来人比他还高强么?
  玉河仙子笑道:“小女子并非有意上山寻事,只因我这位小兄弟身染剧毒,命在垂危不得已才想到宝观来讨取一枚红果,老仙长因此怪罪,实在□枉我们了。”
  白眉道人瞥了水小华一眼,冷冷地简直是一派胡言,精神焕发,内力充沛,分明是好好的,那里会中了什么剌毒,何况,红果乃本观镇山之宝,岂能轻易予人,你分明是轻视本观戒律,到此胡作非为,出手就用出你那造孽江湖的邪药,伤了本观约两个弟子,贫道若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清虚观的戒律就无法保全了。”
  水小华见白眉道人已动了真火,再加自觉理亏,不该打擅人家清修之地,因此忙陪礼道:“老前辈千万不要误会,晚辈实身染重毒,否则,断不敢犯清修之地。”
  白眉道人冷笑数声,不屑地道:“像你们这些江湖败类,迷醉于声色之徒怀的是什么鬼胎,贫道早已一目了然,怎能掩饰过去,分明见红果已被人伦去,才编出了这个谎言,想叫贫道慈悲你们,安然离开清虚观,是与不是?”
  原来这红果还有强本固元的妙用,乃世间罕有的补品,白眉道人正是清虚观主持光虚道人,他见水小华一表人才,英拔不群,竟和玉河仙子这种女人在一起,心想一定做不出什么好事的,因此把他们讨取红果的意思,想到邪道上去了,心中那能不气。
  再加上红果被人偷走,凭自已一生苦心修为之力,竟然没有追上人家,这份懊恼就更不用说了。
  因此,他把这股子怒气全发在水小华和玉河仙子的身上去。
  水小华也真是倒楣,老是遇上这种事。
  水小华知书达理,敬老之意甚诚,但由于乾坤一叟在他脑子里种下了坏印象,对这些态度傲慢倚老实老的人,人起反感,再加光虚道人在气头上,话说的又重了点。
  因此,水小华登时怒火高烧,腰身一挺冷冷地道:“就凭你这几句话,清虚观就不是什么高明所在,我水某人乃堂堂正正的大男儿,决不像你说的那么下流,既然入山,当然就不会怕虎,用不看恶言伤人,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在下倒要领教一下,看看清虚观有什么绝学,敢如此大言欺人。”
  光虚道人的白眉耸动了几下,一面朝水小华走过来,一面说道:“好狂妄的娃儿,你是何人门下?”
  水小华道:“何必多间,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光虚道人见这个少年人对自已如此无礼,登时勃然大怒,正想出手,在一旁的光真道人对他忙躬身一礼,道:“师兄暂且息怒,待小弟把他们擒下就是。”
  光虚道人道:“为了重振本观威名,师弟尽管施出杀手,愚兄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光真道人知道为失红果的事,主持师兄已动了肝火,只得连声应是,转身向水小华和玉河仙子走去。
  玉河仙子低声对水小华道:“看那个白眉老道今天好像是动了真火,要是这两个老道士全力出手,咱们两个就很难退出观去,让我先来斗斗这个老道。”
  此时,水小华已被光虚道人几句话骂的怒火难平,恨不得一下子把白眉道人打败,方泄心头之恨,于是他大声地道:“姐姐不必劳神,待小弟把他们打发了就是,免得延误时间。”
  说罢,又对光真道人道:“在下另有要事,急于赶路,无意在此比武,请道长退下,换令师兄过来,我们一阵决胜负,省得在下多宝手脚。”
  他这几句话说的不急不慢,态度漠然,似乎根本没把清处观放在眼中,也实在是太托大了。
  要知水小华乃谦和知体的人,尤其一见白眉道人之际,是那样恭谨有礼,现在为什么会袭的这样狂傲。
  原来水小华自觉精力越来越充沛,内方大增,丹田像含有一股排山倒海之力,他暗忖:
  也许这是体内剧毒,要发作的预兆,因此,他想速战速决,即使战死,也可免得毒发之苦。
  其次,他对人虽以礼当先,其实封是天生傲骨,道人把他视作江湖上的下二溘,且自大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视。这使他如何忍受得了,故想藉此内力大盛之际,和白眉道人奋力一拚,以消心中的慨愤。
  光虚道人固然没有想到他因玉河仙子所发的几句推测之言惹下麻烦,使水小华看轻了他约为人。而水小华那里想到他这几句泄愤的话,几乎造成了杀身之祸,真是应了那两句俗话: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玉河仙子也没想到,一向彬彬有礼的水小华会突然出此狂言,不禁心头一懔,她知道,真要惹动白眉道人的杀机,事情还真不好办。
  光真道人一直面色慈祥,此时也脸色大变,冷笑一声,道:“真是不知死活的狂徒,看招!”
  说罢,右手袍袖一挥,左手跟看推出一掌。
  这一招正是清虚观绝学中的“闭门推月”,再加上光真道人几十年修为之力,势道确是不同凡响。
  只见一投凌厉的劲风,如冰山倒崩般,直向水小华逼过来。
  水小华见他牚势凶猛,青光剑一挥,双脚一台,施出四象连环步,由他凌厉的掌风中穿过,纵身一跃,竟舍下光真道人,直向白眉道人袭去。
  ,尺见水小华手中长剑一袭,出手就是焦一闵的平生绝学,分光剑法中的“怒海鹏蛟”,猛向白眉道人胸前刺到。
  他这几个动作迅速绝伦,弃敌另致只不过是寠眼间的事,在场的人,个个都大感到意外。
  要知清虚观虽不和江湖人物交结,但武林一流高手,郩知道观中禁徨,几十年来,还没人敢来观中撤野生事,不想今天水小华傲气大发,出手轻敌,竟直接向白眉道人挑战。
  白眉道人虽没有看清楚他是用什么身法避过师弟光真道人的堂方,但他自恃有几十年的修为之力,根本没有把水小华放在眼里。
  他一见水小华向自已攻到,冷啍一声,道:“师弟闪开,待愚兄把这狂徒拿下。”
  说罢,手中拂尘一撩,挟看一股丝丝之声,同水小华的青光剑拂去。
  水小华用的是师门绝学,出手自是不凡,但突然剌出的长剑,被一股极大的吸力吸住,自知不妙,猛吸丹田真气,想把长剑撤回,不想剑势不但没有收回,身子反被吸向前去,而白眉道人的左手,已疾向自已右腕扣来。
  水小华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知道长剑要是再不撒手,势必当场受掣,要是撤手,又觉丢不起这个人。
  他乃是个生性高傲的人,暗忖:“宁死不辱。”
  于是猛提全身功力,赏注右臂,总算勉强撑住宝剑,左掌同时虚幌一招,脚步一滑,施比四象连环步,身子登时变了个方向,躲开白眉道人左掌之势。
  白眉道人见自已用尽数十年修为之方,竟没有使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的长剑撒手,不觉内心大惊,不住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此子敢出此狂言,果真不凡。”
  如果在,往常,白眉道人也许起怜才之意,可是今天不同了。
  一来红果给人偷了,心中万分恼怒;二来水小华一开始的言语过份狂傲,因此才引动了他的杀机。
  想不到出家人火气还是这么大。
  白眉道人暗提真气,力贯右臂,突然暴喝一声,厉声喝道:“好小子,还不给我撒手么?”
  水小华手持宝剑,正拚蓍消耗真力不肯撒手,此时突觉一股柔和之方,由宝剑传到右臂而至内腑。
  水小华正感奇怪,不知是怎么回事?
  突然——只听一声的暴喝,登时觉得“轰”一声,整个身子凌空而起,内腑有如裂开似的,心血翻鹏。
  但见他人在空中翻滚两次,便已失去了知觉。
  玉河仙子见状大惊,忙枞行过去,想接住水小华下落的身势,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只僎“叭”一声,摔在地上。
  玉河仙子俯下身子一看,只见水小华面如白纸,气息微弱,知道伤势甚重,不禁芳心痛不欲生。
  玉河仙子这时早已把水小华视为自已的亲弟弟,因此内心的哀痛,实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她徐徐地站起身子,全身鄱在颤抖看,杏眼圆睁,探手人偯,摸出一个卵大的弹丸,托在掌中。
  只听她狠狠地说道:“你既然忍心下此毒手,别怪我玉河仙子心狠手辣,姑娘在死之前,先把你们这座道士观翻过来再说。”
  白眉道人虽然用反弹之力,把水小华震伤,但自已也耗去不少买力,此时见玉河仙子摸出她江湖上闻名丧胆的霹雷弹,知道只要她一放手,不但清虚观要化为灰烬,不知要有多少生灵遭受涂炭。
  已颤不得运功调息,忙气息微弱地道:“玉河仙子,你不要仰仗凶捂,徒遭杀孽,他只是被贫道的内力震伤,以你的功力,细心疗治,短时间内,当不至有生命危险,如能寻得良药,定有复元之日、你快抱他下山去吧!”
  他停下换了一口气,又道:“姑娘乃久走江湖的人,希望能平心静气的想想,他此孜受伤,实不馆全怪贫道手辣。”
  光真道人及清虚观弟子,一听主持人之言,知道玉河仙子手中之物,万分厉害,不由个个精神紧张,睁大眼睛瞪羞玉河仙子的学动。
  这时,只见白眉道人把话说完之后,便将双目低垂,彷佛话已说尽,早已将生死之事匮之于度外。
  玉河仙子呆在当地,同四周的人环视一眼,又望望神态肃然的白眉道人,暗忖:我即使是放了霹雷弹,也于小兄弟的生命无益,如果他命不该绝,也许能求得名药将他医好,等治不好时,再回来找他们算帐,替小兄弟报仇也不迟。
  想罢,随长叹一声,把手中的霹雷弹收回原处,一声不响的转身抱起水小华的身体,瞎然向观外走去。
  此时,白眉道人也睁开了双目,望看玉河仙子同外走去,脸色极为难看,观内弟子都面面相觑,不敢向前阻拦。
  等玉河仙子的身影消失后,光真道人满脸疑惑之色,打了个稽首,对白眉道人说:“师兄,刚才那女子手中拿的究系何物,值得如此惊惶?”
  白眉道人叹息了一声,道:“此物就是江湖上盛传的霹雷弹,玉河仙子能够横行江湖,使武林中人避而远之,就是靠此物仗势,愚兄当年下山云游,曾听说过她用此物把西域的一座番僧寺院给毁掉,火势继续了三昼夜之久,愚兄为了保全师祖创立的其业,只好放过她去。
  众人听了,都默默无言,似乎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有如天仙般的美人,会藏有如此毒辣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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