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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魔宫移化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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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名手执各种乐器的白羽裳女子,飘然出现在坟地。
随后,是一顶四名白衣汉子抢着的华丽彩轿。
宋志傲捏着玉笛,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彩轿,嘴里喃喃地默念着:“廖小瑶……廖小瑶……”
乐音嗄然而止。
彩轿落地,八女侍立在轿门两旁。
吴氏四兄弟伸长脖子,八只色迷迷的眼睛,痴呆呆地盯着披着薄得可见肉体的白羽裳女子。
吴可击厉声喝道:“来者可是逍遥仙宫宫羽裳仙子?”
轿内传出一个极其媚婉动听的声音:“正是本宫主。”
宋志傲心弦一颤,目芒灼炽,精神大振,身上的痛苦骤然消失。
吴可击冷哼一声道:“你来干什么?”
轿内的声音透出异样的冷傲:“魏公府除了闽少南,谁配问本宫主这句话?”
吴可击怔了怔,即刻道:“你说老夫不配问,老夫偏要问,你来干什么?”
轿内的声音变得冷厉:“叫你滚。”
吴可击闻言全身一震,闪亮慑人的眼睛,闪烁着狂怒的神色。“当!”长剑跳跃出鞘,寒芒刺目。
吴可击起剑,声色惧厉:“这句话该老夫说才对。”
“放肆!”宋志傲血淋淋的身躯,突地站起:“你竟敢对逍遥仙宫宫主无礼,该当何罪?”
“你……”吴可击惊憎地往后一退。
他没想到,宋志傲被砍了这许多刀,流了这么多血,居然还能站得起来。
宋志傲摇晃着身子,手指握着玉笛不住地打颤,但神态却十分威严。
轿内声音淡然地道:“你尽管试试。”
“看剑!雷电追魂!”吴可击厉喝声中,出剑了。
他的剑直接刺向彩轿帘门。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他不敢小看逍遥宫宫主,出手便是风雷剑法的绝招。
八名白羽女子立在轿旁没动。
四名白衣汉子动也不动。
宋志傲想上前拦阻,脚步一移,顿时栽倒在地,昏迷过去风雷鸣响,风雨骤起。
电闪电鸣之中,吴可击人剑合一,扑向彩轿帘门。
凌厉无比的一击。
志在必得的一击。
吴可击已是竭尽全力,数十年的功力全凝集在剑锋上。
“唰”剑锋刺在彩轿门帘上。
狂风、雷电消失了。
强劲的功力像是被彩帘布吸收似的,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弥于无形。
魔宫移化大法!
吴可击大吃一惊,待要收剑,已来不及了。
一股强劲的功力,从帘内反弹而出,“当”一声震响,他连人带剑倒飞至坟旁。
他踉跄数步,才站稳脚根,脸色一片铁青。
“大哥!大……”吴法、吴缘、吴道跃至他身旁,神色惊慌己极。
吴可击深吸口气,定位心神,沉声道:“慌什么?有大哥在,还……”
吴道颤声打断他的话道:“大……你的剑……”
“剑?剑怎么……”声音突然中断,吴可击铁青的脸,刹时变得苍白。
他手中的剑,剑锋已被折断三寸。
他惊诧地望着断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大哥。”吴法轻声问:“咱们怎么办?”
吴可击将断剑往地上一掷:“走。”
实际上,他除了走,还能怎样?
刚走出不到五步,彩轿内传出一声沉叱:“本宫主叫你们滚,不是叫你们走。”
话音刚落,八女中的湘琴衣袖一拂,抖出一团白粉:“魔花断肠粉”!
白粉罩向吴可击和吴氏四兄弟。
魔花断肠粉与银花断魂针,同样齐名的毒物,毒性虽不及断魂针来得快,但更加歹毒,中毒之后将肚肠慢慢腐烂,病痛七天七夜而死,因魔花只有魔宫有,故此江湖上没有任何名医能解此毒。
吴可击虽然性情暴烈,但性命要紧,此刻已顾不了许多,猛然倒地,双手抱着头,从坟山坡上滚了下去。
吴氏四兄弟也相继滚下山坡。
吴可击五人滚走了,坟山又恢复了宁静。
彩轿门帘撩起,廖小瑶从彩轿中飘然而出。
一股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孔,宋志傲悠悠醒来。
廖小瑶站在他的身边。
她婷婷玉立,秀眉轻舒,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瞧着他,神态之间,有一股特异的光彩,说不出的温柔,像春日溪水,潺潺细流。
他望得呆了,不敢移动自已的目光,生怕一旦移开之后,她那美丽的身影,就会如青烟般随风而逝。
廖小瑶柔声道:“你醒过来了?”
宋志傲吃力地张开嘴唇:“廖……小瑶真的是你……你?”
廖小瑶颔首微笑,十分动人:“不是我还会是谁?”
宋志傲仰起头,眼中射出灼灼光亮:“是你……救了我?”
廖小瑶浅笑道:“可以这么说。”
宋志傲眼中闪动着泪花:“谢……谢你,如此救命之恩……”
廖小瑶截口道:“你先不要谢我,我救你,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宋志傲一楞,稍顿,费力地道:“你问吧,只要宋某知道的,一定实言……”
廖小瑶未等他说完话,即问道:“徐天良在哪里?”
“徐……天良?”宋志傲睁开了沉重眼皮,满眼惊疑。
“不错。”廖小瑶道,“徐天良没有死,送到魏公府的那颗徐天良的人头,是假的。”
“哦!”宋志傲除此而外,已没什么可说。
“听说徐天良是在水月轩被杀的,你当时在水月轩,一定知道内情。”
“当时,我并不在水月轩,我奉师博之命去下秘令,解散铁堡了,我……”
“看来我是找错人了。”
“小……瑶!”
“哦,你可在望江长街与那个竹笠人交过手?”
“没有交手,但是我……见过他真容。”
“他是不是徐天良?”
“不是。”
“你保证不会看错?”
“绝……对不会,那人满脸烧疤,连脸形也不对。”
廖小瑶沉默了,抬头默然望向云空。
宋志傲挣扎着动了动,血还在流淌。
廖小瑶突然转身离去。
“小瑶!”宋志傲吃力地发出一声呼喊。
她没回声,也没回头。
“你不要……走!”他梦呓般地嘶叫着。
她从脑后掷来一句话:“这坟山每到傍晚,便会有守坟人来收拾弃尸,你今天能躺这里,是你的福气。”
他没有听懂她的话,也无心计较她的话,只是摇着手中的玉笛道:“你送给我的玉笛,我……已经会吹了……”
他竭力想将手中的玉笛横到嘴唇上,但手臂却不听使唤。
“玉笛?”她倏地转回身。
他手中摇晃的玉笛,玉笛尾端上的坠玉,在偏西的阳光下闪着五色斑澜。
她攸地窜到他的身旁,从他手中夺过玉笛,捏在手中,盯着他问道:“这玉笛可是徐天良给你的?”
他绽出一个笑容,却没能做到,因为他接触到她那两道充满怨毒冷酷的目光时,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扁扁嘴:“徐天良说,这玉笛是……你送给我的。”
她身子一抖,俏丽的脸宠扭曲了,咬着牙道:“你也配?”
这一句冷酷无情的话,像一柄利剑猛戳在宋志傲心上。
他的心埋在了地上的荒草里,泪水滚滚而出:“这支玉笛原来不是……”
她冷冰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这支玉笛,我是送给徐天良的,没想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居然会把它送给你。”
“小瑶,我……并不知道……”他满身是伤,血已几乎流尽,还在挣扎着抬起头,想劝慰廖小瑶。
“这是我贴身的玉笛,我不愿任何我不喜欢的男人,触摸过它!”她最后几个字,一字一吐,含满了无比的愤怒。
“卡嚎!”玉笛在她手中碎裂了,名贵的坠玉也裂为两半。
她心中的震怒,可想而知。
“不要这……样,小瑶……不要……”他抬起的头一歪,寂然伏在地上不动了。
“徐天良,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她声如夜叉,神情近似狂乱。
她扔下碎笛,踏步趟向彩轿,边趟边道:“传本宫主令,出动所有人马搜寻徐天良,见到他立即诛杀,无论用什么手段,蹈断、出卖、下毒等都行!”
“是。”八女齐答应。
廖小瑶掀帘入轿,湘琴扶在帘门轻声道:“宋志傲伤势很重,流血不少,要是咱们不救他,他会死的。”
廖小瑶冷声道:“那就让他死吧。”
湘琴嘻嘻嘴又道:“也许他能帮咱们找到徐天良。”
廖小瑶没直接回答她,却道:“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起轿!”
四名白衣汉子抬起了彩轿。
湘琴弯腰抱起琵琶,在弯腰之时,她衣袖里取出一只小药瓶。
小药瓶顺着草丛的一条小沟,滚落到宋态傲的鼻子底下。
悠悠的乐音声响起。
八女飘然起身,向北行进。
彩轿里,廖小瑶轻轻地发出一声冷哼。
廖小瑶走后,不到一袋烟的功夫。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窜进坟山。
两个人都是码头脚夫打扮,脸上都带着蒙面巾,看不清真实面目。
两人轻功极好,从一跃十余丈的身手上看,都是武林超一流的高手。
“在这里。”其中一人发现了躺在血泊中的宋志傲。
另一人闻声,急急赶来。
“怎样?”来人走到宋志傲身旁,着急地问。
那人抱着宋志傲的手道:“还没有断气,不过……”
“铁判官,你无论如何也要想法救活傲儿,就算我钱百灯求你了。”来人焦急之情已溢于言表。
这两个原来是杜云魂和钱百灯。
杜云魂是奉圣火教教主易天凡之命,跟踪徐天良,来到望江镇的。
钱百灯却是为找宋志傲而来。
两人不期而遇,杜云魂主动提供线索,引钱百灯来到了坟山。
宋志傲在坟山,但已受伤,奄奄一息。
杜云魂摘下蒙面巾,露出铁皮面具,沉声道:“不是我不帮你,你看他身受数十刀,血已几乎流尽,我纵有回天之术,也难救得他的命。”
钱百灯沉重地道:“大哥钱振宇已死,铁血旗已解散,铁血堡已名存实亡,小晴又被扣在魏公府,若傲儿又死了,我日后怎能有脸面去见大哥?”
“哎,人生死有命,这也怨不得谁。”杜云魂说话时,手指无意触到宋志傲鼻下的小花瓶,不觉心念一动。
钱百灯眼光盯着宋志傲道:“这些龟孙子也太狠毒了,居然将傲儿砍了这多刀,我若撞见吴可击和吴氏四鬼,定将他们剁成肉酱!”
他说着愤愤地扯下蒙面巾,仰面向天,杜云魂趁此机会,瞟了小药瓶一眼,迅速地将小药瓶藏入腰带里。
钱百灯目光转注到杜云魂的铁皮面具上道:“真没有一点办法了?”
杜云魂道:“要救他的命,除非有少林寺的九天还魂丹,或是魔宫的精血保命丸。”
钱百灯道:“远水不能救近火,现在只有靠这丹丸。”
杜云魂故意迟疑了一下道:“我想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钱百灯胡须一翘,目露神光:“你有少林九天还魂丹?”
杜云魂摇摇头。
钱百灯瞪圆了大眼:“难道你有魔宫精血保命丸?”
杜云魂又摇摇头:“也没有,但我有九玄宫的神血丸粉,也许可能有用。”
钱百灯目芒一闪:“那就赶快试一试!”
杜云魂顿了顿道:“试一试,当然可以,不过……”
钱百灯知道他在卖关子,于是,肃容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杜云魂没有犹豫,即道:“以后杜某若有困难,但借铁血旗十旗人马一用。”
钱百灯变色道:“铁血旗已经解散,哪里还有十旗人马?”
杜云魂淡淡地道:“这件事,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实不相瞒,当日到水月轩送信报警的人,就是老夫。”
钱百灯凝视杜云魂片刻,毅然道:“好,我答应你。”
杜云魂瞧着他道:“你作得了主?”
他话中有话,弦外有音。
钱百灯立即道:“我当然作得主,只要你救活了傲儿,铁血旗十旗人马随时听侯阁下调遣。”
杜云魂铁皮面具里的冷漠残酷的脸上,露出十分的得意之情。
他从腰带中取出那只小药瓶,打开瓶塞,摊开一张小纸,将瓶内的药粉倒在小纸上,然后拨开药粉,找出一粒红色的小药丸。
他知道,这就是魔宫精血保命丸。
他扳开宋志傲的嘴,将小药丸喂下,再脱去了宋志傲的衣裤。
血淋淋的身体,有的地方皮肉俱翻还在冒着血,惨不忍睹。
钱百灯牙齿咬得格格地响。
杜云魂用指甲挑起一小撮药粉,对钱百灯道:“来,给他每道伤口上撤上药物。”
两人细心地给宋志傲敷上药粉,然后立在一旁等待。
半个时辰后。
宋志傲的身子动了一下,又一下,接着是一声叹息。
“傲儿!”钱百灯弯腰抱住了宋志傲。
杜云魂一旁道:“我已经救活了他,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诺言。”
钱百灯抬起头道:“你放心,我钱百灯和你铁面判官一样,从来说一不二。”
杜云魂罩上蒙面巾,双手一拱:“后会有期。”
他纵身一跃,飞过坟堆草丛,没了身影。
“三……叔。”宋志傲悠悠醒来。
“别说话。”钱百灯按住他肩头道:“你流血过多,还十分危险,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三叔……”宋志傲抓住了钱百灯的手,“我……”
钱百灯皱起了浓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请三叔把……那支碎笛……玉坠……”宋志傲颤抖的手,指向草丛。
钱百灯目光移注到草丛中。
杂乱的荒草中,落着一支破碎的玉笛和一块碎成两半的玉坠。
钱百灯蹬圆了眼,满脸怒容:“这种时候,你小子还想着那个女人!”
宋志傲捏紧了他的手:“算是我求……求三叔,这玉笛是她……她送给徐……天良的。”
钱百灯胡须竖起:“这支碎玉笛是徐天良的?”
宋志傲喃喃着道:“是……的。是她送给徐……天良,而徐……徐天良又送……给我,说是她送给我……”
“好啦,你给我闭嘴!”钱百灯忿忿地道:“我听不懂你的话。”
“三叔……”宋志傲还想说清楚。
“住口!”钱百灯厉声斥喝道:“你想找死是不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管是怎么回事,我将这支辟玉笛和玉坠,替你收起来就是了。”
“谢谢三叔。”
“别说话。”
钱百灯将草丛中的碎玉身和破玉坠捡起,收入腰囊中,然后背起了宋志傲。
他从坟山后山黝里穿绕下山。
宋志傲伏在钱百灯背上,嘴凑着他的耳根道:“三叔,咱们得想法去……救小晴。”
钱百灯呶着嘴道:“用不着咱们去救她了,她已经离开了魏公府。”
“哦,师妹真有办法,在魏公府也……能逃脱出来。”
“她不是逃出来的,是闽佳汝放她出来的。”
“我看其中必有阴谋。”
“一定没错,准是……”
“住口!谁叫你说话了?你想找死啊”
钱百灯斥骂着,加快了脚步,从后山坳口翻越过去。
后山坳口的石崖顶上,站着两人。
一人是杜云魂。
一人是圣火教教主易天凡。
杜云魂已摘下了铁皮面具,露出一张白净而微红的脸,脸上是一片恭维与紧要的表情。
易天凡背对杜云魂,面向石壁而立,根本看不到他的面容。
他一反往日接见下属时惯穿的黑衣袍,披一件黄底描红袈裟,那份打扮,那份神仪,就像是少林寺中的长老。
杜云魂低着头,而且低得很低。
在教主的面前,他永远不能抬头,永远不能看到教主的脸。
易天凡默然良久,开口道:“你能肯定那竹笠人就是徐天良?”
杜云魂断然地道:“属下自信绝对不会弄错。”
易天凡轻叱了一声道:“这么说来,孙千钧的老爷子孙贵富就是金陵九巨盗中的飞天蜈蚣孙国太了。”
杜云魂阿谀地道:“教主智慧眼,明察秋毫。”
易天凡沉吟片刻,嘶声嘎问道:“那六不和尚是什么来头?”
杜云魂惶恐地道:“属下该死,查遍江湖黑白两道,居然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易天凡冷冷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杜云魂急忙又道:“不过,属下派人去过少林寺查询,少林寺天然方丈居然承认,六不和尚是蒲田不法寺中的一名犯规和尚,七年前已被逐出山门。”
易天凡袈裟微微一抖:“不,这是决不可能的事。”
杜云魂接口道:“属下也觉怀疑,即派人去蒲田不法寺,经暗中查访,这座不法寺,原名普光寺,是两年前才改名的,以前寺中根本就没有一个六不和尚。按理说,少林天然方丈是不会说谎的,可是事实确是如此,因此,属下认为,这其中必然有奇怪。”
“嗯。”易天凡点点头道:“你要设法接近徐天良,帮他完成使命,让他认为,你是他的朋友,但一切不宜做得过分,另外,为了慎重起见,你我不再直接见面,我会派人执圣火令牌来与你联络。”
“是。”杜云魂应诺后,顿了顿道,“魏公府已将小晴放了。”
易天凡嘶哑着声音道:“好一个闽少南!他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利用钱小晴找到徐天良,并控制住他。铁面判官,你当要更加小心谨慎行事。”
“属下明白。”杜云魂道:“另禀教主,属下利用替宋志傲疗伤之际,用计逼使钱百灯答应,在必要的时候,借铁血旗十旗人马一用,到时候……”
易天凡粗涩的声音,冷沉地打断他的话:“别自以为是。”
杜云魂颤声道:“属下不……明白教主的……意思。”
“你以为铁血旗十旗人马,真能为自圣火教效命?”
“难道钱百灯说话不算数?”
“不是钱百灯说话不算数,而是他根本作不了主。”
“铁血旗除了钱振宇之外,谁还能阻拦钱百灯?可是钱振宇还没有死?”
“不错,徐天良并没有杀死他。”
杜云魂泛白的脸上,罩上一层阴云。
事情比他预料的要复杂得多。
摆在他眼前的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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