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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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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寒芒,仿佛来自空中的闪电的幽灵。
一条旋转的人影,宛若从地隙中冒出。
深远的大路尽头旋来一人。
那人似风一般旋来,出手就是一剑。
那剑劈向樵夫背脊。
樵夫若不收剑,定能将算命先生一剑穿喉刺死,但他必一也会被背后劈来剑,一分为二。
死与死的交易,一命换一命。
若樵夫下定死的决心,算命先生就死定了,然而,樵夫就在剑尖触到算命先生喉节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犹豫之间,剑已劈到他背脊,他立即回剑自守。
他也怕死。
一声震响,阳光中进起无数颗炫目的金星和玛瑙般闪亮的血珠。
樵夫腾空掠起,从算命先生头顶飞,来人没有追赶,弯腰扶起算命先生。
“狗贼子!哪里走?”余小二托地跃起,截向樵夫。
拦路截杀,无法无天。
跌水之仇,岂能不报?
于公子私,他都不能放过樵夫。
而且,他已看出樵夫身已带伤,打这种落水狗,是他的拿手好戏。
两道疾如闪电的寒芒剪向樵夫。
樵夫右手长剑一圈,左手扬了一下,一道黑线飞向余小二。
余小二身子顿了一下,坠向路面。
樵夫手中寒光倏地一敛,幻成长虹,拖着一线血雨破空电射不见。
丁不一抢身赶到,接任从空中坠落下来的余小二。
此时,又有两条人影旋风透掠至。
“甄、柳二位大侠”丁不一急呼出口。
原来来人是甄稽首和柳长青、郝倚老三杀手。
甄稽首和柳长青没答他的话,却身算命先生下跪道:“草民甄稽首、柳长青,见钦差大人。”
钦差大人,这位算命先生是钦差大人?
如果这位算命先生是钦差大人,那么朱富贵又是什么大人?
丁不一傻了眼。
算命先生伸手失起甄稽首和柳长青:“二位大侠怎么也这般俗气。”说话间,已转身和郝倚老走向丁不一。
丁不一正待说话,算命先生对郝倚老道:“快看看兄弟的伤势如何?”
丁不一原来以为余小二中樵夫的暗器,有会有多在的障碍,听算命先生这么一说,急忙低下头来察看。
余小双目紧闭,嘴也咬得紧紧的,嘴唇的颜色泛乌。
只要是行家,一眼可以看出,余小二是中了剧毒暗器。
郝倚老抿起嘴,向丁不一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将余小二放到地上。
丁不一虽然得丁不伟真传,对解毒疗伤也有些经验,但在郝老面前不敢托大,急忙把余小二平放在地上。
郝倚老脸色凝重,蹲下身子,检查余小二的周身。
两名行脚夫和八名挑夫,立即围陇过去,将四周固定。
郝倚老“嗤”地扯开余小二左臂衣衫,余小二左肩臂处一团青色,中央有铜钱那么大一块乌黑,微微地泛着:弩光。
郝倚老的脸色铁青。
丁不一不知此是何毒,只是怔怔的看着郝倚老。
郝倚老运指如飞,点住余小二前心五大重穴。
甄稽首从背囊中取出了个小银盒,递给郝倚老。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小瓷瓶,几根金针和一把小玉刀。
郝倚老用小玉刀在铜钱大小的乌黑上一划,一股黑色的血液流出淌落到地上,他挤着血,直到出现鲜红的血迹为止。
他用小玉刀剐去黑肉,皱着眉道:“谁有磁石?”
没有答话。
算命先生重复一遍:“谁有磁石?”
两名行商脚夫和八名挑夫,一齐摇头。
郝倚老目光注视着丁不一道:“没磁石,吸不出他肩肉中的毒刺,他就死定了。”
丁不一绷紧了脸,哪来的磁石?
突然,他目芒一闪,手倏然伸向余小二的腰囊。
这小子色性未改赌性是否也未改?如果未改,他腰囊里一定有用来作弊段时用的磁石。
果然,他在腰囊里找到了一块磁石,磁石虽小,但也足够用了。
郝倚老用磁石在余小二的剐去黑肉的左肩臂上推过,一根蓝汪汪的,牛毛大小的针被吸了出来。
郝倚老凝视针头片刻。道:“梅山暗器蓝牛毛,果然是他们。”
丁不一心一动:“梅山七妖?”
“不错。”郝倚老边说边从小瓶中取出一点药粉,洒在余小二的伤口上,然后替他包扎起来,“到麻庄,你爹再给他上一点天山灵芝膏,他就没事了。”
“谢郝老前辈。”丁不一拱手谢过,又问道:“我爹在麻庄?”
“嗯。”郝倚老点点头道:“你爹和老爷于福王爷,都在麻庄恭候钦差大人的大驾。”
此时。两名行商脚夫和八名挑夫,一齐跪倒地向算命先生磕着道:“属下无能,让钦差大人受惊了,罪该万死。”
“快起来。”算命先生摆手道:“你等已尽心尽责了,何罪之有?”
丁不一注视着算命先生道:“大人可是朝中左御史徐刚正是大人?”
算命先生浅笑道:“老夫正是徐刚正。”
路上,尘土飞扬。
一支车队飞驰而来。
马嘶,人立,车队在路旁停住。
老爷子从一辆高逢车内钻出。
“接驾来迟,该死,该死!”老爷子拱手疾步走了过来。
徐刚正迎上:“福王爷此话,折煞下官了,岂敢,岂敢?”
丁不一抱起余小二走过去:“老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位钦差大臣?”
老爷子浅笑道:“快上车,一切事等到了麻庄再说。”
麻庄。
柳林园。
园内张灯结彩,九步一灯,热闹非凡。
卫士如林,五步一岗,三步一哨,戒备森严。
这番热闹,这般架势,并不使人奇怪,因为老爷子福王爷驾宿在柳林园。
钦差大臣徐刚正也驾宿在这里,这一点,却很少有人知道。
内厅内房。
烛光照着几张严肃而冷峻的脸。
门窗都紧闭着,窗帘布拉得严严实实。
老爷子和徐刚正在上首座位并坐,余下坐着的是天老邪丁不伟,聚英庄神鹰太保穆仲龄,太上老君郝倚者,神剑无影甄稽首,无字剑客柳长青等人,再就是丁不一。
房内的气氛有几分紧张。
这不是人为的紧张,这几分紧张来自于眼前严峻的局势。
老爷子沉着审道:“后上为了便于大人查案,故意发放朱富贵为钦差大臣接替王吉卿,而真正的钦差大臣却是涂大人,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就连丁总捕头也不知道。”
丁不一默然地点点头,脸色异常凝重。
连自己也不曾知道的事,十分机密,然而……
老爷子继续道:“可是徐大人仍然在来麻庄的路一遭到了偷袭,而且行刺人竟是销声匿迹了了梅山七妖中老二‘牛妖’刘蓝毛……”
穆仲龄插话道:“据手下裹报,李庄路口的石桥下已埋了十余根火药。”
丁不一忍不住道:“徐大人幸喜没去辛庄。”
老爷子冷铁着脸:“原计划徐大人是在辛庄落脚的,后来经丁不传建议,临时改变计划,改在麻庄,想不到还是没有逃过这班贼子的耳目。”
丁不一想起螺旋的一幕,禁不住道:“幸亏郝老前辈及时赶到,否则,贼子就得手了。”
穆仲龄道:“看来贼于对咱们的一举一动,都了解得十分清楚,咱们身边一定有内奸。”
老爷子冷声道:“不知这内奸谁?老夫若找不出他来,定要将他五马分尸。”话音顿了顿,目光转向徐刚正。“老夫此次安排不周,险些让他钦差大人遭遇不涸,还望钦差大人恕罪。”
老爷子说着,就欲向徐刚正施礼。
丁不一与徐刚正是初次见面,但联此御史人如其名,刚正不阿,性情刚烈,精神强暴,性格坚毅,深得皇上信赖,却没想到老爷子也会对他如此尊敬。
徐刚正忙起身,托住老爷子道:“福王爷是想要羞煞下官么?”
“哪里话!”老爷子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随即又肃容道:“老夫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有类的事情发生,我已叫铁手神捕汪铁铮,今后的专门负责保驾。”
徐刚正正色道:“福王爷,我不需要您任何保证朱富贵在天,生死由命,徐某此次纵是一死,也决不辱皇上使命。”
丁不一眉毛一挑,心中荡起一股激流,果然是位忠烈之臣!
甄稽首和柳长于脸上闪过一丝异彩。
郝倚老和丁不伟默然端坐,脸上一片冷漠。
穆仲龄阴沉着脸道:“徐老头,你怎么声挑这吉利的话说?难道你真打算老命赔在山东了?”
徐刚正没回答他的话。地抖抖衣袖坐下,沉声道:“本官沿途查访,山东田粮一案已有眉目,假公济私,中饱私囊,贪污受贿的官员多达一百多人。”
老爷子愤然拍桌道:“这些狗官食朝中捧禄,如此大胆,老夫定饶不了他们!”
穆仲龄赞声道:“徐大人果然是包文拯转世,刚入山东便将案情了解得如此详细。”
徐刚正凝眉道:“隐君庄强抢豪城,买通官员,侵吞私分的灾粮数目最多……”
他话宋说完老爷子又拍桌道:“果不出老夫意料!华士杰侵吞灾粮,目的就是为西宫太后招兵买马,以图不轨。”
“不然。”徐刚正缓缓地摇摇头:“据我所知,隐君庄开仓放粮济灾的数目,远远超过其侵吞私分的灾粮。”
“呃!”老爷子脸色微微一变:“一定是华士杰想借此替西太后收买人心。”
“也不然。”徐刚正再次摇摇头,“华士杰开仓放粮用的都是无名氏的名义,后来事情泄露后,西宫太后的密使在震怒之下,险些杀了华士杰。”
丁不一目光盯着徐刚正,满脸是惊愕,他万没想到,徐刚正对隐君庄的情况,比他了解得还要详细。
穆仲龄道:“有人说隐君庄的真正庄主,并非是华士杰,难道真是事实。”
一直没有说话的丁不伟,开口了:“真正掌握和操纵隐君庄的人,是西宫太后的密使和梅山七妖,华士杰只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傀儡而已。”
“哦!”丁不一惊呼出口。
老爷子咬咬嘴唇,但没有说话,目光盯着了丁不伟。
丁不伟沉默片刻,扁扁嘴唇道:“华士杰这个人不同于他爹华少杰,城府很深,性格怪僻,令人捉摸不透,从他对丁不一的几个举动上看,他一定人什么阴谋。”
“嗯。”老爷子点着头道:“郝倚老他的举动确实是有些古怪,令人费解的。”
徐刚正目光移注到郝倚老脸上:“郝大侠对华士杰此人有何看法?”
丁不一竖起了耳。他很媳听听这位经验丰富的老杀手的意见。
郝倚老耸耸肩,淡淡地道:“徐大人,在下三位是受穆庄主和老爷子雇请,来寻找悔山七妖的,因此,除了有关梅山七妖的事外,对其他任何人,我们都一无所知。对其他任何事,我们都不会过问。”
徐刚正怔了怔,显然,郝倚老的态度大出他所料。
丁不一惊愕地瞪圆了眼。
柳长青嘴唇动了一下想说话,但被甄稽首悄悄阻住。
“原来是这样。”徐刚正迅即宁宁,淡淡地道:“刚才错问了,望郝大侠见谅,下官还要谢过三位侠士,日间救命之恩。”说罢,起身拱起双手。
郝倚老衣袖一拂,一股柔风掠桌面架住欲施礼徐刚正,使他既无法拱手。也不能弯腰。
徐刚正不会武功,要用功力阻住他施礼不难,但是运动到好处地架住他,而又不伤害他,这就不容易了。
这份功力不仅要恰到好处,而且要出手准确无误,要运动而不伤害一个有会武功的人,不是容易的事。
郝倚老这一招,可谓是妙到毫颠。
丁不一禁不住暗自喝彩,他自忖自己功力虽强,但无论如何也拿不准这份准头。
徐刚正收回双手,托住他的劲力蓦然消失。他淡淡地笑,缓缓坐下道:“郝大侠不肯受下官之礼,下官只好愧领大侠之情了。”
郝倚老手指牛须,正色道:“扶贫济贫,解危救命,乃我等武士份内之事,我三兄弟虽为杀手,但从不杀不该杀的人,也从不见死不救,今日这档子事既然让我们兄弟撞上了,纵然你是个贪官贼子,我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救下你,何必言谢!”
“大胆!”老爷子脸色饶变,厉声道:“郝倚老,你当你是什么人?竟敢对钦差大人如此无礼!”
郝倚老沉声道:“福王爷,我们是你雇请的杀手固然不错,但你不要忘了,你是怎样雇到我们和我们之间的雇前约。”
“你……”老爷子涨红了脖子。
丁不一不知所以,探询的目光投向丁不伟。
丁不伟微微地摇摇头,示意丁不一不要说话。
徐刚正呵呵一笑道:“侠士本色,快人快语,爽快!下官叫福王爷和穆庄主,请三位来此,并非别意,只想听听三位姨隐君庄主毕士杰的看法,请三位千万不要误会。”
郝倚老仍是沉着脸道:“实不相瞒,老夫曾深受官场迫害,对官爷们成见太深,望徐大人见谅,我们应邀来此,也无别意,为完扬雇用杀手之命,请徐大人提供一些梅山七妖的消息。”
“好。”徐刚正爽快地道。“当年梅山七妖被关天英缉捕入京,刑部为死罪打放天牢,被西宫太后掉包所救,梅山七妖重返梅山,杀害了梅山七妖堂庙的七位高僧之后,便从此在江湖销声匿迹。”
丁不一颇为诧异地望着徐刚正,这位左御史此刻,就像个浪荡天涯的老江湖。
郝倚老瓮声道:“这些事,在下早已经知道了。”
徐刚正又道:“余少堂在西桥义庆庄害,此事与梅山七妖有关。”
丁不一惊愕地蹙起眉,余少堂在西桥义庄被害的事,徐刚正也知道了?
郝倚老捏须的手指抖了抖:“这件事,在下目睹了义庄现场,只可惜迟到了一步,不过,据在下所知,梅山七妖武功虽高,个个身怀绝技,但若非梅山七妖联手,单凭七妖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法杀掉余小堂的人却只有一个。”
徐刚正脸色凝重:“据说华士杰也到了义庄。”
郝倚老截住话道:“可他在山岗脚下便遇见了汪铁铮。”
老爷子忿忿地插话道:“华士杰将汪铁铮打伤,而且伤势不轻。”
郝倚老道:“他们究竟是谁打谁。尚且不清。”
丁不一心弦陡地一颤,郝倚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刚正沉缓地道:“郝大侠对华士杰另有看法?”
郝倚老拈须,没有说话。
徐刚正凝目注视着他道:“有消息说,梅山七妖与残缺门董志行有关。”
郝倚老目芒一闪,拈着胡须的手猛然松开:“据我所知,华士杰被西宫密使控制,隐君庄所为,实非出于他本意……”
穆仲龄一边向郝倚老丢眼色,一边急忙插嘴道:“郝大侠今日多喝了几怀,在此胡言乱语,望钦差大人恕罪。”
郝倚老面含冷笑,继续道:“听说华士杰少年时便与华家人氏截然不同,他痛恨父亲华士杰的所作所为,曾多次与父亲作对……”
老爷子愤然打断他的话道:“一派胡言!华士杰为人阴险,狡诈多端,野心勃勃,一心想借助西宫太后的力量,成为武林霸主,而继又用武林的力量协助西宫太后谋反。”
郝倚老瞧着徐刚正道:“华士杰早已有悔改之心,开仓放粮一事,已见一斑。”
老爷子沉哼声道:“华士杰私藏内宫之宝,招降纳叛,网结钦犯亡命之陡,实属十恶不郝的恶贼。”
郝倚老沉静地道:“华士杰藏内宫盗手,是为有朝一日能指控西宫太后所为,网结钦犯,是为不让钦犯再在外作恶,而每年以生死擂让那些该死的钦犯,互相残杀处死。”
丁不一心陡地一跳,眼前浮现出隐君庄演义厅生死擂的情景。
上擂前,要自己的姓名和犯罪行径,然后是以争胜负的决斗……!
难道郝倚老所言是真的?
即使是真,华士杰所为也未免太残忍了。
老爷子脸色变得紫红:“郝倚老,像莫非与隐君庄有所勾结?”
郝倚老冷然笑道:“郝某虽是个不光彩的杀手,但也有个万金难雇的绰号,办事向来光明磊落,随福王爷怎么想都行。”
老爷子气呼呼地扭转脸对着丁不伟,他希望丁不伟能说两句话治治这个怪老头,别让他在钦差大人面前丢了面子。
丁不伟目光瞧看天花顶板,神情冷淡,像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没看到老爷子投来的眼光。
徐刚正凝视着郝倚老,微抿嘴唇,若有所思。
丁不一呆木了,眼前所议论的事,全都出乎他的预料。
沈素贞说的没错,事情的确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十倍、百倍!
他脑海里是一团收缠不清的乱麻,不知头绪在哪里。
穆仲龄拉长着脸道:“甄大侠,这些事是谁告诉你们的?”
穆仲龄是老爷子顾请倚老、甄稽首和柳长青三人的保人,此时见老爷子和郝倚老闹僵了,不得不出来说话。
他向的是甄稽首,但甄稽首没有答话。
“柳大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又转问柳长青。
柳长青犹豫了一下,正待回话,郝倚老瓮声开了口:“既然穆庄主问,老夫不能不答,是毕不凡告诉老夫的。”
“疯鬼毕不凡?”穆仲龄嚷道,“那个疯子的话也能相信。”
郝倚老沉声道:“你们不信,我信,在这个世道上,只有疯子的话,才会是真话。”
他话中的弦外之音,使徐刚正身子微微一醒。
丁不一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老爷子正正,摆出王爷的架势,沉缓地道:“你打算帮华士杰?”
郝倚老耸耸肩道:“我只会做我们雇用杀手该做的事。”
老爷子冷声道:“那就好,去找到梅山七妖,将他们杀死,提人头来见。”
郝倚老站起身:“请穆庄主转告雇主,一个月之内,郝某将把梅山七妖的人头到梅山七妖堂庙。”
甄稽首和柳长青闻言,一齐起身。
穆仲龄忙站起身:“郝大侠,夜色已深,请三位就在庄中歇息一晚,明日请晨再走不迟。”
郝倚老眼光却瞟着徐刚正道:“穆庄主的情意,老夫心领了,事不宜迟,我们要连夜赶住鳌缺门总舵找董志行,就此告辞。”
郝倚老转身就走。
丁不一只来得及与甄稽首和柳长青打个招呼。
“郝大侠请留步。”徐刚正突然开口。
郝倚老已走到内房门边,闻言顿住脚步,扭回头:“徐大人,还有何吩咐?”
徐刚正神情肃穆地道:“下官如果调查属实,华士杰为人真如郝大侠所言,下官将保华士杰一条性命。”
郝倚老蓦然转身,两道炬电似的目光盯着他道:“皇上肯饶华士杰的命?”
徐刚正毫不犹豫地道:“下官将头上乌纱和全家性命,为华士杰作保。”
老爷子瞪圆了眼:“徐大人……”
徐刚正挥挥手,示意老爷子不要插嘴说话,老爷子瞪了瞪眼,咬住了嘴唇。
郝倚老顿了顿道:“实不相瞒,老夫来此,就是听徐大人说这句话的,谢了。”
徐刚正正想说什么,但忍住了没说。
郝倚老却兴致勃勃地道:“请徐大人、福王爷、穆庄方、丁老邪和丁总捕头,静待郝某兄弟的佳音。”
“郝大侠!”徐刚正再次唤住郝倚老。
郝倚老放下抬起的脚,他没有问话,只是一双亮亮的眸子牢牢地盯着徐刚正。
他意识到徐刚正还有重要的话要对他说,但那一定是不吉利的话。
果然,徐刚正沉声道:“你说的不错,官场比江湖更为险恶,下官若遭不测,所作诺言恐怕难以保证,你切不可迁怒于福王爷和穆庄主他们。”
郝倚老浅浅一笑,深沉地道:“老夫明白,请徐大人保重,同时,老夫赠大人一句话:千万不要轻信任何人。”
丁不一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郝倚老、甄稽首和柳长青跨出门外。
头客之声,悠悠传来。
老爷子呆木了片刻,猛然拍桌道:“这个糟老头,等破了隐君庄后,本王爷定要将他和华士杰一起斩首示众。”丁不一的尽突地一沉,沉落下去。
官场真如徐刚正所说,比江湖更为险恶?
既然如此,徐刚正为什么不要在官场为官,当什么钦差大臣?
他不知道,官场上的许多事的江湖一样,出全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徐刚正对爷子的发火,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咳了一下。
老爷子听到咳嗽声,自知失态,连忙敛住怒容,带笑对徐刚正道:“三位草民不知礼仪,还望钦差大人……”
徐刚正摆摆手,阴住他道:“其余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老爷子瞟了丁不伟一眼道:“回禀钦差大人,丁不伟已派人去河南神书院请六指妙手蒋玄玄了,估计五日之内,蒋玄玄定能来麻庄。”
丁不一眉毛一扬,请蒋玄玄性情和这个郝倚老一样的古怪,他能来为皇上效命吗?
穆仲龄随答道:“有丁不伟的兄弟皇甫天衣和诸葛独景去请,不愁他不来。”
丁不一险些从座位上跳起来。
人邪皇甫天衣和邪诸葛独景要来了?
此时,丁不伟悄悄投来了一个眼色。
丁不一默默地点点头。
他明白那眼色的意思,丁不伟待会要有话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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