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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他心中早已盘算好的,自然去势如箭,奇快无比!
但霍从云是什么人?范子阳的心事,他早已猜想到了,所以第二掌左劈,第三掌右劈,就是要他笔直后退,第四掌他料到范子阳一定会硬接,才能乘机越墙而出,因此第四招和范子阳掌风堪堪接实,就右手一招,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去。
掌力如果不收回,范子阳可以借着对手的掌风,把他送出去,但霍从云一下把发出的掌力收转,范子阳就利用不到对手发出的掌风弹力,你双足点动,飞身而起,也只有你自己的力道而已。
范子阳堪堪纵起,才发觉和对方硬拼的这一掌,根本借不到什么力量,没有反震之力,他的去势就较为缓慢了些,就在此时,耳中突然听到一声长笑越顶而来!
他是背向门楼往上窜起的,如果给他乘对方掌力相送,本可一下越过门楼,飞出墙外,如今因借不到霍从云的掌力,只有在跃到两丈高处,再是一个筋斗,才能翻上门楼。
就在他落到门楼之上,正待长身掠起,瞥见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心头方自一怔!
那人呵呵一笑道:“范子阳,霍某已经恭候多时了!”
这人不是霍从云还有谁来?崆峒飞云,江湖上轻功无人能出其右!
范子阳一时情急,那还打话,右手长剑疾发,一招“仙人指路”闪电穿心射去。
霍从云大笑道:“范子阳,到了此时,你还想侥幸得手吗?”右手食中两指一夹,一下就夹住了范子阳刺去的剑尖,右足及时反扫,“砰”的一声,把范子阳一个人横扫出去一丈来远。双足一点,人如大鹏凌空追扑而下,左手一把抓住范子阳后领,像老鹰抓小鸡一般,飞落阶前,左手一松,“砰”的一声把范子阳摔在地上,呵呵一笑道:“大功告成了。”
范子阳经他摔下之时,早已被封住了几处穴道,两名庄丁及时飞奔而上,一把将他按住,押了下去。
万启岳、清尘道长等人一齐迎了上去。万启岳拱拱手道:“霍大侠今晚大显身手,兄弟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已把来犯的迷仙岩这许多人一鼓成擒,兄弟除了衷心感激之外,还有幸大开眼界。”
霍从云大笑道:“万盟主过奖,今晚之事,多亏丁兄弟及早通知,咱们有了万全准备,而且若非丁兄弟制住迷仙岩后援姓于的老婆子,咱们还得多费一番手脚呢!”
说到这里,回头朝丁剑南招招手道:“丁兄弟快过来,老哥哥给你引见。”
丁剑南和柳飞燕一起走了过来。
霍从云一指万启岳,说道:“这位是万盟主……”
接着又替清尘道长、澄慧、澄一两位大师,和太极门闻天声、年嵩昌等人一一引见,一面说道:“这位就是丁剑南丁兄弟。”
丁剑南取下面具,朝他们一一拱手为礼。
万启岳笑道:“大家请到厅上去用茶吧!”
当下由万启岳陪同清尘道长、二位大师等人一同进入大厅。
总管公孙干也把淮扬镖局的五个镖头请到左厢房奉茶。
霍从云又替丁剑南引介了孙必显、年其武、闻柏年、陆承逊、万少岳等人。大家自有一番寒喧,互说了仰慕的话,庄丁们送上茶来。
霍从云问道:“丁兄弟,于嬷嬷带来的人,你如何料理了?”
丁剑南道:“这件事,在下正要向万盟主报告。”
万启岳含笑道:“丁老弟不可客气,今晚迷仙岩还有后援,老夫确实想要知道详情。”
丁剑南望望霍从云,说道:“霍大哥是不是已经把小弟的事,都跟万盟主说过了?”
霍从云笑着点点头道:“早就说过了,丁兄弟,你只要把那天咱们别过以后的事说出来就好。”
丁剑南就把方如苹一到安庆,就在大街上留下五云门记号,当晚就被公孙龙尾随跟踪,方如苹擒下公孙龙,由五云门公孙先生替她易容,就以公孙龙出现,当上了令主。
后来于嬷嬷赶来,说是奉谷主之命,要自己和薛慕兰随她去相公庙,率同公孙龙一齐赶来。
方如苹早已留下了暗号,由她大师姐毕纤云改扮查家荣,在万松山庄前面的松林中等候,及时制住了查家荣,也代替了查家荣率领十二名剑手。方如苹也暗在于嬷嬷茶水中下了入眠散,乘她打磕睡的时候,一举把她制住……
柳飞燕问道:“方姑娘等人呢?”
丁剑南道:“迷仙岩另有一批人假传金剑令,赶去怀玉山,袭击五云门,方如苹她们拿下了于嬷嬷,正是最好机会,因为于嬷嬷是为仙岩谷主的亲信,身边有谷主的令牌,毕纤云又假扮了查家荣,也统率了十二名剑手,正好加以利用所以她们已连夜赶上环玉山去了。”
万启岳点头笑道:“此计大妙,这叫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位方姑娘果然不愧是江南分坛的紫衣坛主。”
他目光—转,朝丁剑南问道:“丁老弟,五云门主既是令师叔,怀玉山有事,老弟是否也要进去驰援?”
丁剑南道:“在下听毕纤云说,怀玉山已有准备,在下去不去都不要紧。”
万启岳道:“咱们本来已经议定,此间事情一完,由霍大侠代表老夫,持金剑令赶上五云门驰援的,老弟去过怀玉山五云门,自是最好不过,因此老夫之意,今晚休息一宵,明日一早,由老弟和霍大侠同去,一则代表老夫,向令师叔致歉,上次—场误会,也可以借此消除,二来迷仙岩倡乱武林,老夫希望令师叔能和江南武林共同合作,对付迷仙岩,而且此次迷仙岩假传金剑令,已有几个门派的掌门人应征前往,这是咱们计议好的,只要霍大侠一到,取出金剑令,他们就会及时策应,所以要有劳老弟一行了。”
丁剑南只得点头道:“盟主差遣,在下自当遵命。”
柳飞燕道:“大师哥,原来你要上五云门去,怎么事前也不和我说,你和丁兄同去,我也要去。”
霍从云笑道:“愚兄早就料到你也要去,所以没和你说,愚兄是奉盟主之命,去和五云门取得联系,去的人不宜多,丁兄弟只是给愚兄带路的,这次你还是留在这里,不能跟愚兄同去。”
万启岳道:“霍兄,丁老弟明日一早就要上路,时间不早,二位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霍从云大笑道:“没关系,大家都没去休息,兄弟一个人如何睡得熟?我想丁兄弟也和兄弟一样,咱们迟点睡也没什么,迷仙岩这些人不知现在如何了?”
刚说到这里,只见总管公孙干匆匆走入厅来,朝万启岳躬身一礼,说道:“启禀盟主,祁掌门人、荣宗器二人,和滕立言同在一室,是滕立言亲手喂他们服下金不换花粉,现在已经醒来,祁掌门人和荣宗器宛如大梦初醒,惊讶他们何以会身在此地?经滕立言详细说出今晚前来万松山庄寻衅之事,两人更惊诧得说不出话来,要立时来见盟主请罪,请盟主定夺。”
万启岳道:“这么说他们果然是被迷仙岩迷失了神志前来的人,既然祁掌门人二位要来见我,那就快去把他们请来。”
公孙干应了声“是”,匆匆退出。过没多久,只见他领着祁耀南、荣宗器、滕立言三人从厅门走入。
万启岳急忙迎了上去,拱拱手道:“恭喜祁掌门人、荣老哥,兄弟还担心金不换花粉不知是否能解迷仙岩的迷药,现在二位总算清醒过来了。”
祁耀南走在前面,一脸愧色,连忙作了个长揖说道:“敝派不幸,大师兄无端遇害,耀南复遭奸人迷失神智,反被利用,率众而来,冒犯盟主虎威,多蒙盟主不加责怪,反而慨赐解药,使耀南得以脱出魔掌,重见天日,盟主大德,耀南和敝派同沾恩泽,盟主请受祁耀南一拜。”说着,果然跪拜下去。
他一跪,跟在他身后的荣宗器、滕立言也一齐跪拜下去。
万启岳慌忙和他对拜了一拜,说道:“祁掌门人、荣老哥快不可如此,快快请起。”
挽着祁耀南一同站起,然后替澄慧、澄—两位大师、闻天声、霍从云、丁剑南等人一一引介了,大家才分宾主落坐。
祁耀南道:“兄弟想请教盟主和诸位道长,不知利用兄弟等人,来向盟主寻衅的迷仙岩,究系何人,是何来历?”
万启岳道:“到目前为止,咱们这里真正见过迷仙岩谷主的人,只有丁老弟一位,没有人知道她的出身来历,就是她一手调教的门下弟子,只怕都不清楚。”
祁耀南又道:“今晚和兄弟同来的还有邛崃道乾道人、六合门掌门人、鹰爪门掌门人,他们在迷仙岩都是长老身份,兄弟被迷仙岩迷失神志不知他们是否也被迷失神志?”
万启岳道:“他们此次行动,事前布置可谓十分周密,其中少林澄心大师和六合门掌门人,是以证人身份参加,邛崃道乾道人和鹰爪门樊掌门人则是应祁老哥之邀,助拳来的,另外还有迷仙岩谷主三个门人和八个记名弟子是以贵派弟子的身分随同前来,如今澄心大师已证明并非澄心大师,那么六合门的范掌门人,很可能也是有人假冒的人,只是目前还没有询问。至于邛崃道乾道人和樊掌门人,是否神志被迷,抑或甘心为虎作伥,也要查证以后才能知道。”
说到这里,口气微顿,又道:“但迷仙岩惯于把手下的人迷失神志,也并非完全出于利用某一个人,这中间又有分别。”
“譬如祁老哥、荣老哥,他们杀害滕老哥,可以引起大江南北的武林同道形成对立,甚至自相残杀,为了利用祁老哥,自然非把你神志迷失,才能完全听她指挥,至于她手下也有许多人在出山之时,必须服用迷失神志的药物,那是另有作用……”
祁耀南问道:“那有什么作用呢?”
万启岳道:“因为迷仙岩谷主和她几个侍女,都会一阕乐曲,叫做迷仙曲,不论笙箫琴笛,一经吹奏,会使人闻声着迷,手舞足蹈,浑然忘我,只有心神已被迷失的人,不受迷仙曲影响,她手下杀手,预服迷失心神之药,此时只须依次挥刀,就可把敌人一举歼灭。”
祁耀南耸然动容道:“迷仙曲有如此厉害,难道没有对策吗?”
万启岳微微摇头道:“兄弟为了此事,曾向少林寺方丈请教,但方丈大师复函见告,少林寺中除了几个曾修枯禅神功的大师,或许可以不受干扰,并无破解之法。”
此次奉派赶来万松山庄的澄慧、澄一两位大师,修习的正是“枯禅神功。”
说到这里,总管公孙干又走了进来,在万启岳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万启岳目光一凝,说道:“果然不出所料,好,你去把他请进来。”
公孙干答应一声,返身退出。
万启岳道:“六合门掌门人,果然脸上戴有面具,不是范掌门人,方才公孙干点了他睡穴,已把面具揭下看过,他进来之时,诸位道兄不可揭穿,看他说些什么?”
清尘道长动容道:“看来澄心大师、范掌门人都已落在迷仙岩手中了!”
祁耀南脸色激变,矍然说道:“这么说,这两人就是杀害先师兄的的凶手了!”
只见公孙干领着范子阳走了进来,他双手下垂,显然穴道还没解开。
万启岳拱拱手道:“范掌门人请坐。”
在座的人也随着主人纷纷站起。
范子阳沉着一张脸,目光转动,看了众人一眼,就发出清朗的笑声,说道:“万盟主,你要公孙干把范某押来,范某是阶下囚呢?还是座上客?”
祁耀南细听他口音,确是范子阳,丝毫不错,若非事前听万盟主说过,谁相信他是假冒之人?但江湖上擅于易容术的人,也都精擅变音之法,可以摹仿某一个人的口音,维妙维肖,那也并不足奇。
万启岳含笑道:“兄弟已要公孙总管给范掌门人喂了迷失心神的解药,范掌门人现在神志已经恢复清明,应该不会再责怪兄弟得罪之处了吧?”
范子阳微微一怔,依然冷笑道:“范某就是神志已经清明,才要请问盟主,范某犯了何罪,公孙总管还要点住兄弟双臂穴道?”
万启岳忙道:“公孙总管,快替范掌门人解开穴道。”
公孙干应了声“是”,说道:“范掌门人原谅,盟主方才没有交代,公孙干不敢擅自作主。”说着,果然举手解开了范子阳的穴道。
万启岳抬手道:“范兄请坐。”
他的座位,就设在霍从云的右边,丁剑南的左首。
范子阳大模大样的在椅上落坐。
万启岳含笑说:“方才祁掌门人清醒之后,兄弟已把迷仙岩假传金剑令,杀害滕老哥,又以此作借口,向敝庄寻衅之事,详细说了一遍幸蒙祁掌门人见谅把这场过节揭开了,现在范兄也清醒过来了,范兄和少林澄心大师,是当日执行金剑令的人,因此想请范兄作一说明,不知范兄是否还记得起来?”
范子阳不觉一怔,抱拳道:“兄弟方才清醒过来,有如大梦初觉,以前种种,似梦似幻,了无痕迹可求,实在想不起来了。”
万启岳道:“范兄说的是真话吗?”
范子阳道:“怎么?盟主可是不相信兄弟说的话吗?”
祁耀南道:“先师兄遇害,背后先中澄心大师一记般若禅掌,范掌门又是一记六合指击中前胸,今晚经少林二位大师把澄心拿下之后,才发现乃是贼党戴了面具,假冒澄心大师本人,由此可见杀害先师兄的凶手,乃是迷仙岩的贼党所为,今晚范掌门人和假冒澄心大师的贼党,同以证人前来,不知当日向先师兄下手的是范掌门人,是贼党假冒了范掌门人,还是范掌门人下的手?”
范子阳神色突变,说道:“既然有人假冒澄心大师,也可能有人假冒了兄弟,向滕老哥下的手,兄弟是滕老哥遇害之后,才被迷仙岩劫持去的,这点,兄弟记得起来。”
祁耀南道:“范兄没有记错?先师兄是被迷仙岩贼党假冒范兄,以六合指杀死的?”
“不会错。”
范子阳道:“那时兄弟和澄心大师正好也在扬州,还一同去了滕家庄,引起祁老哥和荣老哥的误会,硬说滕老哥是兄弟和澄心大师所杀,祁兄总还记得吧?”
祁耀南心想:“第二次到滕家庄去的,那是真的澄心大师和范子阳,他这话自然是听范子阳说的了。”
心念—动,这就立即站起身来,目注范子阳说道:“范兄可以证明先师兄真是假冒范掌门人的贼党杀的吗?”
范子阳道:“兄弟当然可以证明。”
“好个贼子!”祁耀南目光凌厉,喝道:“你招供了?”
他此话一出,荣宗器、滕立言都及时站了起来。
范子阳诧异的道:“祁兄,你说什么?”
祁耀南喝道:“你方才承认杀害先师兄,大家都听到了,还想赖吗?”
范子阳攒攒眉苦笑道:“兄弟是说杀害滕老哥的既非兄弟,自然是有人假冒了兄弟……”
荣宗器嗔目喝道:“难道你不是假冒范子阳的贼党?”
范子阳道:“兄弟怎么会是假冒之人?”
荣宗器喝道:“你分明戴了面具,还不肯承认吗?”
范子阳作色道:“笑话,兄弟几时戴了面具?你们既然对兄弟不满,兄弟暂且告退,你们日后自知。”
说完,要待站起,那知只是上身动了一下,那想站得起来?不觉目露异芒,怒声道:
“你们什么人暗算范某?”
丁剑南含笑道:“你老哥和假澄心大师假传金剑令,在下是唯一目击之人,你和假澄心大师从迷仙岩出发之时,在下又是唯一目击之人,所以希望你还是坐着,把真相说出来的好,你站起来了,也无法走得出大厅,站起来又有何用?”
范子阳怒声道:“你是什么人?”
丁剑南脸上戴了面具,如今是一个三十出头,浓眉黑脸汉子,他自然不认识了。
丁剑南伸手缓缓从脸上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含笑道:“在下九宫门下丁南强,也是谷主门下记名弟子,此次奉命随于嬷嬷和二师兄薛慕蔺(薛慕兰外出的化名)进来黄山增援的,范长老(范子阳在迷仙岩是长老身份)现在认识区区了吗?”
范子阳心头一怒,脱口道:“原来是你小子!”
丁剑南大笑道:“范长老现在想起在下来了吧?你方才不是说以前的事,了如梦幻吗?
以在下看来,阁下还是从实招供的好。”
范子阳没有说话,只是暗暗咬了咬牙。
公孙干在旁伸手一摊,凑近过去含笑道:“范掌门人有一颗假牙,在兄弟手中,你再咬牙也没有用的了。”
他掌心果然有一颗白瓷臼齿,不用说这颗假牙中定是暗藏了剧毒药物,准备必要时咬碎假牙,服毒自戕的。
坐在范子阳上首的霍从云道:“丁兄弟说得没错,阁下还是及早招供的好,你已经知道霍某是谁了吧?在座的各位道长,都是名门正派中人,不会使什么手法,霍某一向嫉恶如仇,点五阴绝脉,倒转奇经八脉,可是拿手得很,光棍不吃眼前亏,你方才有服毒的勇气,除死无大事,你还怕什么?”
“兄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范子阳道:“兄弟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霍从云嘿然道:“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难言之隐?”
范子阳听了他的话,鼓着勇气道:“因为兄弟……中了他们附骨之毒,每月既望,就得服他们的解药,否则毒发之时,有如万蚁啮骨,痛痒难忍……”
霍从云道:“你只要实话实说,就是比附骨之毒再厉害十倍,霍某也可以保你无事。”
范子阳抬目道:“好,在下相信霍大侠,你可否替兄弟解开双手穴道?”
霍从云举手解开了他双臂穴道。
范子阳双手一抬,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众人举目看去,这人约莫四十出头,皮肤白皙,五官也极端正,抱抱拳道:“兄弟宫百川,范子阳是我大师兄……”
他口气一顿,一脸痛苦的道:“兄弟三年前误交匪人,投入迷仙岩,被他们暗下附骨之毒,此后一切行动,全受他们控制,他要在下假扮大师兄,和假扮澄心大师的人同去扬州,假传金剑令击杀滕传信,因为滕传信是淮扬派祁掌门人的大师兄,淮扬派在大江南北,声誉极盛,六合门和少林派渊源极深,先前的计划是想因此挑起淮扬、六合、少林和万盟主之间的仇恨,故而挑选少林澄心大师和六合门范掌门人联袂抵达扬州的那天,由假澄心大师和兄弟持假金剑令把滕传信处决……”
滕立言听到这里,口中大吼一声:“好个贼子,果然是你杀害了爹,血债血还,我和你拼了!”锵的一声掣剑在手,直奔过来。
万启岳摇手道:“滕世兄请冷静些,父仇不共戴天,为父报仇,这是一件大事,没人可以阻止你,但你应该先弄清楚真正的仇人是谁?这位宫老弟身中附骨之毒,一旦毒发,生不如死,能不听命于人吗?杀害令尊,是为了挑起江南武林的自相残杀,这是迷仙岩企图在江南扩张的第一步,就是宫老弟不假扮范掌门人,也会有另一个假扮范掌门人去执行的,所以以事论事,杀害令尊的凶手,不是假冒澄心大师和假冒范掌门的人,而是迷仙岩的谷主,宫老弟也只是被迫的受害人而已,滕世兄请先回座,听宫老弟把话说完了,令尊大仇,如今日演变为整个江南,整个武林的事了,大家需要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从事。”
祁耀南也道:“立言,盟主说得极是,你先坐下来。”
滕立言那敢违拗,只得依言退下,回到椅上落坐。
万启岳问道:“迷仙岩一共有八个长老?是不是都中了附骨之毒吗?”
“长老一共有九个。”
宫百川道:“据在下观察,被迷失神志的只有祁掌门人一个,那是为了要利用他向万松山庄寻仇,如果不迷失神志,恐伯他未必肯接受摆布。其余的人可能都是中了附骨毒,不过不论什么人,包括谷主的门人在内,所有奉派出山的人,凡是神志没有迷失的,身边都备有一颗药丸,一旦听到箫声或琴声,必须立即把药丸纳入口中,这药丸可能就是迷失神志之药了。”
说完,探手从杯中摸出一颗蜡丸,双手递到万启岳面前。
万启岳闻言大喜,伸手接过,说道:“如此就好,有了这颗药丸,咱们不难找寻出它是用什么药物合制的了。”
一面立即把药丸送给公孙干,以“传音入密”说道:“你把这颗药立即送给仲孙先生,看看他能不能找出是什么药物合制的?”
公孙干双手接过。
万启岳又道:“你去请道乾道人和樊掌门人二位进来。”
公孙干领命退出,不多一回,就领着道乾道人和樊元显两人走入。
万启岳站起身,迎着两人拱手道:“道乾道兄、樊掌门人,方才多有开罪之处,二位幸勿介意才好。”
说话之时,亲手替两人解开了受制穴道,接着说道:“方才兄弟已把淮扬派滕老哥遇害,实系迷仙岩借刀杀人之计,企图因此引起江南武林自相残杀,已蒙祁掌门人见谅,今晚一场过节,也就此揭开,大家都是武林同道,自可杯酒言欢,二位快快请坐。”
道乾道人目光一转,呵呵笑道:“万盟主果然豁达大度,不记前嫌,贫道恭敬不如认命。”
此人不愧是老江湖,转风得很快。
樊元显究是一门之主,被人家拿下了再释放,心中不无耿耿,勉强拱了拱手,才和道乾道人一同落坐。
万启岳注目二人,问道:“二位道兄,兄弟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樊元显微哼道:“万盟主虽然亲手解开了兄弟二人穴道,咱们也坐上了万松山庄的大厅,但咱们毕竟是万盟主的阶下囚,万盟主要问什么,只管询问就是了,有什么该不该问的?”
“哈哈!”万启岳大笑一声道:“樊掌门误会了,兄弟虽为本届武林盟主,如有危害江湖武林的事情发生,兄弟都有权过问,迷仙岩谷主假传金剑令,杀害淮扬派滕老哥,兄弟已该查究,何况又以迷神药物,迷失祁掌门人和荣老哥二人,前来万松山庄寻衅,樊掌门人和道乾道兄是祁掌门人约来助拳的,兄弟就是要问,难道还不该问吗?”
口气微顿,接着道:“何况二位真是祁掌门人约来的吗?还是奉迷仙岩谷主之命替祁掌门人来助拳的?但兄弟还要请问二位的并不在此,兄弟尊重你樊老哥是一派掌门人,道乾道兄也是邛崃有道之士,决不会无故去附和迷仙岩,和天下各门派的同道作对,因此兄弟要问的是二位切身之事。兄弟早已听说迷仙岩以迷药、毒药控制手下,身受其害的人,除了听他们摆布,无力反抗,兄弟有鉴于此,已经配制了解毒、解迷的药丸,专解迷仙岩之毒,兄弟想请问二位道兄,是否受了迷仙岩的迷、毒之害?如果确是中了迷、毒,兄弟可以奉赠解药,二位从此可以不受他们的胁迫了。”
他这番话,先前口气极为严峻,责以大义,使人无可置喙,但说到后来,还是为了他们两人。
他果然不失为武林盟主,自有他的威武气概,樊元显一张老脸被他说得通红,垂首无言,过了半晌,才微微叹息一声,抱拳道:“万盟主责备得极是,盛情也弥足感激,只是……唉,兄弟纵然解去附骨之毒,但……”
万启岳道:“樊道兄有什么困难,但请明说,咱们这里有许多人,难道都帮不上忙吗?”
樊元显神色一黯,微微摇头,接着说道:“兄弟有一位师兄,人称秃顶神鹰陆浩,在扬州被武当门下铁扇公子一记铁扇点闭右臂穴道……”
清尘道长微微一楞,问道:“徒儿,—可有此事?”
铁扇公子年其武站在一旁,连忙躬身道:“启禀师父,弟子根本不认识秃顶神鹰陆浩其人,也没和他动过手,怎么会点闭他右臂穴道?”
樊元显道:“据敝师侄魏虎说,明明是武当门下的铁扇公子,绝不会错,如果仅凭武当门下一个铁扇公子,自然也无法伤得了陆师兄,但陆师兄就在当场倒了下去,经魏虎抱着他赶到兄弟那里,早已气绝,经兄弟检查,才发现陆师兄后心中了一记般若掌,震断经脉而死,那自然是少林高僧经过,看到武当门下铁扇公子不是敝师兄的敌手,才暗中出手相助,少林、武当宜若一家,暗中出手也并不足奇……”
“且慢!”年嵩昌道:“樊道兄说的铁扇公子,就是小儿,方才清尘师兄已经问了小儿,小儿说并没有和令师兄动手,小儿对他师父绝不敢有半句不实之言,还请樊道兄明察。”
樊元显道:“年老哥原谅,兄弟说的是当时的情形。”
丁剑南站了起来,拱拱手道:“樊掌门人、年前辈,这件事情乃是在下亲身所经历,因为在下当时使的兵刃,就是一柄折扇,直到后来敝师叔要在下把折扇留下,在下才改使长剑的,这件事说起来和霍老哥师兄妹也有关连……”
他把自己初到扬州,看到霍从云兄妹三人在街头卖艺,任东平和柳飞燕剑尖相竖,倒立之际,有人打出三枚金钱,被自己暗中击落,后来在酒楼上有一个锦衣少年向自己寻仇,自称锦衣二郎,当晚有人约自己去梅林,遇上一个秃顶老者,不容自己分说,硬指自已是武当门下,逼着自己动手,自己一记扇招点闭了他右肩穴道,详细说了一遍。
樊元显目光一注,问道:“阁下何人?”
丁剑南笑道:“在下九宫门下丁南强,谷主的记名弟子。”
他又把覆在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
邛崃道乾道人目芒飞闪,看了丁剑南一眼,没有作声。
万启岳道:“樊道兄请再说下去。”
樊元显续道:“兄弟当时极为气愤,正好仙女庙的通玄道兄听说陆师兄身故,特来吊唁,他和陆师兄乃是方外之交,力劝兄弟广邀同道,向武当、少林评理,并说淮扬派的滕老哥也死在般若掌下,目前祁老哥已去了迷仙岩,要兄弟赶去和祁老哥会合,共商复仇之事,兄弟不应该听信他的话,就带着小儿文华和陆师兄之子乘风,依照他的指点,赶去迷仙岩……”
清尘道长道:“善哉、善哉,迷仙岩制造事端,陆老施主身中般若掌,和杀害滕老施主如出一辙,这凶手只怕就是假冒澄心大师之人了!”
澄一大师道:“贫衲因他假冒澄心师弟,本待此间事了,要把此人押回敝寺去,但此人既是杀害滕老施主和陆老施主的凶手,就要听凭盟主处置了。”
“此事兄弟已另有安排。”
万启岳朝樊元显问道:“后来如何?”
樊元显惨笑道:“兄弟担任了迷仙岩的长老,小儿和陆师侄也投到谷主门下,作了记名弟子,直到后来才知兄弟身中附骨之毒,小儿和陆师侄名虽为记名弟子,实则已被迷失心神,充当了迷仙岩的杀手,不知被派往何处?兄弟纵然获得解药,但小儿和陆师侄却等于作了人质。”
万启岳攒眉道:“这倒果然……”
霍从云豁然大笑道:“此事不难,樊掌门人只管放心,先解去身中之毒,至于令郎和令师侄二人,包在兄弟身上……”
樊元显一怔,问道:“霍大侠有什么办法?”
霍从云笑道:“樊掌门人再想一想就会明白,今晚迷仙岩来人,不是已被全数拿下了,其中三个是迷仙岩谷主的嫡传门人,另外有八个是她记名弟子。”
闻天声一手拈须,呵呵笑道:“霍老哥神机妙算,果然名不虚传,樊掌门人令郎和师侄,不过是迷仙岩两个无足轻重的杀手,美其名为记名弟子,若和她三个嫡传弟子相比,自然是嫡传弟子重要多了。”
万启岳大笑道:“霍者哥此计不错,咱们擒下了迷仙岩三个弟子,兄弟正想不出如何处置才好,和她交换人质,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樊元显听万盟主的口气,答应以迷仙岩三个弟子去交换人质,心头一阵感动,不觉扑的跪倒地上,老泪纵横的道:“不仅兄弟仅此一子,就是陆师兄也只有一个独子,盟主这番高谊,陆、樊两家,世世代代都会感戴大德……”
万启岳连忙把他扶起,说道:“樊道兄快不可如此,和迷仙岩交换人质,那也算不了什么,只要令郎和令师侄能够安然脱险就好了,她三个门人,咱们纵然暂时释放了,还是会被咱们擒回来的。”
时已夜半,庄丁们早已在厅上摆好三席杯筷,这时陆续送上酒菜,一名使女请盟主恭请大家入席。
万启岳站起身,抬抬手道:“时间不早,大家已经忙了一个更次,兄弟吩咐厨下做了几式酒莱,给诸位道兄宵夜,大家不用客气,请入席了。”
霍从云大笑道:“万盟主方才还要兄弟和丁兄弟早些休息,咱们如果去休息了,这顿酒菜岂非吃不成了?”
这顿宵夜就不用细表了。
却说万松山庄西首的一座偏院之中,这时也有着灯光,只是灯光不太明亮,一张小方桌上,沏好一壶新茗,总管公孙乾和任东平、柳飞燕、孙必显、陆承逊五人围桌面坐。
公孙干一手拿起瓷壶,给大家瓷盅里斟满了茶,然后端起瓷盅,轻轻喝了一口,就靠过身去,和四人低低的说了一阵,四人连连点着头,接着又低低的交换了—阵意见,公孙干就引着四人进入后面一间房中。
过没多久,走出五个黑衣蒙面人,一口吹熄灯火,就像四头夜鸟扑扑扑飞掠出屋,登上墙头,一闪而没。
假冒澄心大师的汉子被囚禁在第二进西偏院的一间房屋之中,有两名庄丁坐在入门处一张板凳上,木门还上了闩。
那汉子己被澄一大师震散一身真气,而且左臂自肩以下也已断折,自然十分狼狈,垂头丧气的蹲坐在地上。
屋中只有一盏油灯,火光如豆,此时突然有人叩了两下门。
两名庄丁迅即站起,一个喝道:“是什么人?”
门外有人应声道:“总管有令,要把这厮押到厅上去问话。”
庄丁打开木闩,刚拉开门,木门已被门外的人大力推开,像一阵风般窜进两条黑影,没待庄丁开口,闪电般点出两指,制住了庄丁。
另一个一下掠近那汉子,伸手朝他身上拍下,喝道:“快跟我们走。”
那汉子苦笑道:“兄弟已经走不了了。”
伸手拍那汉子的人间道:“为什么不能走?”
那汉子道:“因为兄弟被那贼秃闭住了经穴,真气无法运行,就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一样了。”
伸手拍他的汉子一呆,没再说话,一手抓起那汉子的身子,迅速奔出屋去。
另一个汉子立即跟着退出,回身掩上了木门,两条人影一先一后掠上屋檐,墙头上另有一条人影,举手打着手势,三人同时跃下,躲躲闪闪,走的尽是阴暗之处,终于飞掠出万松山庄。
三条人影不敢稍停,只是一路奔行,这样足足奔出十数里路,前面不远处忽然传来“咕咕、咕咕”,两声夜鸟的啼声。
走在前面的汉子也学着夜鸟啼声,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
一阵工夫已经奔到一处农家的茅屋前面。茅檐前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看到三人已把人救回,一声不作,回身往里行去。
三个黑衣人也没有作声,跟在他身后走入。
茅屋中没有灯火,黑黝黝伸手不见五指。
三个黑衣人跨进茅屋,就站成了一排,恭立不动。那个执着假澄心的也立即把他放落地上。
引他们进来的黑衣人躬身道:“启禀令主,我们已把澄心大师救回来了。”
他话声一落,三个汉子同时躬身道:“属下见过令主。”
黑暗之中响起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冷冷一哼道:“你们没救错人?”
刚才挟着假澄心来的汉子忙道:“回令主的话,属下三人奉令主指示,先找到了潜伏在万松山庄的庄字三号,由他领着属下去救人的。”
那年轻纪女子声音冰冷的道:“你们有没有问问清楚?”
那接着澄心回来的汉子不觉一怔,躬身道:“回令主,当时时间紧迫,属下来不及细问……”
“哼!”那年轻女子冷哼一声道:“你一向办事谨慎,我才派你去救人的,救人怎可如此大意?于嬷嬷回来,万一救错了人,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假冒澄心的汉子到了此时,不得不开口了,说道:“本座正是澄心,令主要他们去救本座,并没有救错人。”
年轻女子冷哼道:“你是澄心大师?你胆敢在本令主面前假冒澄心大师?你不要命?”
那汉子嘿然道:“澄心本来是由本座假冒的,本座被擒之后,被少林贼秃揭下了面具,令主自然认不得了。”
年轻女子黑暗之中闪着两点星星般的眼光,疑信参半的道:“你是什么人?”
那汉子道:“本座是谁,于嬷嬷来了自然认识。”
年轻女子冷峻的道:“于嬷嬷认识你,本令主并不认识你,在于嬷嬷未来之前,本令主自然先要对你了解清楚,你可是不肯说么?”
那汉子沉笑一声,问道:“令主叫什么名字?”
年轻女子怒叱道:“你顶多是本门一个长老,各大门派充任本门长老的人,谁不对本令主客客气气,你临阵失风,被人毁去武功,着实说,本门对你已无利用之处,你还敢对本令主倚老卖老,这样说话?本令主难道不能处置你么?何况你身份不明,极可能是万启岳使的苦肉计,派你来做奸细都不一定,你不好好回本令主的话,我就立即把你杀了。”
她气呼呼的在上首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那汉子闻言阴森一笑道:“本座并不是各大门派充当本门长老的人,令主假如知道本座是谁,就不敢这样对本座说话了。”
“好!”年轻女子道:“你说,你是什么人?”
那汉子缓吞吞的道:“本座向飞天。”
年轻女子哼道:“我没听说过。”
那汉子冷冷的道:“你当然没听过本座的名字,但你总知道谷中有一座朝阳堂吧?本座就是朝阳堂的第三护法,也是你的三师叔,你现在明白了吧?”
“哈哈!”站在他左边上的一个黑衣人忽然大笑一声道:“果然是魔教余孽!”
那汉子身躯一震,失声道:“你……”
这左边的黑衣人一把撕下蒙面黑巾,说道:“在下公孙干,阁下总算说出身份来了。”
于是茅屋中点起了灯火,几个人都已撕下了蒙脸黑巾。
原来挟着汉子来的是任东平,年轻女子则是柳飞燕,另外两个黑衣汉子自然是孙必显、陆承逊了。
那汉子怒声道:“想不到本座在江湖上闯了多年,还会中了你们的诡计。”
公孙干笑了笑道:“向朋友,你既然说出来了,不如干脆些全说出来算了,迷仙岩谷主是你师姐,不用说那一定是魔教之主了?”
向飞天哼道:“魔教是你们称的,朝阳教正大光明,何魔之有?”
公孙乾道:“好,向朋友可以告诉我,谷主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向飞天道:“向某不说呢?”
公孙干耸耸肩,干笑道:“这里已在万松山庄之外了。”
向飞天道:“万松山庄之外,又怎样?”
公孙乾道:“万松山庄之内,是武林公举的盟主府地,不好严刑逼供……”
向飞天道:“你们选择在这里,打算来严刑逼供?”
公孙乾道:“向朋友说对了,这里是万松山庄之外,就算严刑逼供也没人听到的了。”
向飞天大笑道:“向某一身武功已废,不能回去,就无法修复,身落人手,杀剐悉听尊便,何在乎你们严刑逼供?”
任东平道:“小师妹,你到外面去守着。”
他因小师妹是女孩儿家,心肠较软,所以要她守到外面去。
柳飞燕答应一声,一手提着长剑往门外走去。
公孙干厉笑道:“向朋友,公孙干给你一盏茶的考虑时间,你仔细考虑考虑!”
向飞天笑道:“向某用不着考虑。”
任东平笑道:“可惜向朋友想充当好汉也充不了多久!”
突然双手齐发,十指连弹,朝向飞天身前错落点去。
他手法奇快,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已点出—十二指,向飞天不自禁的身躯一颤,打了一个寒噤!
任东平早巳住手,退了回去。陆承逊从屋后搬来了一张长板凳,四个人都坐下了来,静以观变。
向飞天坐在地上的人,先是起了轻微的颤抖,渐渐的颤抖加剧,连牙齿都在上下打战。
他似是在极力忍受,但一个已经失去武功的人,忍耐自然也不会支持得很久,他头上汗水滚滚而下,张了张口,好象要叫出声来,但还是忍了下去。
又过了一回,本来坐着的人,忽然卧倒下去,身形弯曲似弓,又突然伸直,又弯曲如弓,接着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一个人也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终于大声叫道:“解开我穴道。”
任东平喝道:“我道你有多大的耐力,原来也不过如此,你是不是考虑好了?”
向飞天因为牙齿打战,口齿也说不清楚,颤抖而吃力的道:“快……给我解开……解开……我……说了……”
公孙乾道:“只要你先说出谷主是谁,任大侠自会解开你穴道。”
向飞天道:“她……她……是公……主……”
“公主?”公孙干向道:“什么公主?”
向飞天颤抖得更厉害,他咬紧牙关,从牙缝中进出话来:“求……你们……先给……我解开……穴道……”
公孙干朝任东平点点头道:“任大侠,先给他解了吧!”
任东平走过去,双手一抖,在他身边连按了几按。向飞天好似全身脱了力,一个人委顿在地,只是喘息。
公孙乾道:“迷仙岩谷主,是什么公主?快说!”
向飞天到了此时,只得乖乖的道:“她是本教故教主的唯一女儿……”
任东平一怔道:“魔教公主!她为什么不称教主呢?”
向飞天道:“当年教主临终遗命由她继任教主,她不愿意……”
任东平道:“谷主和教主还不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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