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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方立苛一点头,二人便走向那尸体,抽出长剑,就地挖了个坑,把那贼尸埋好,这才展开身形向小镇急驰回店。曰曰曰小侠肖承远与老化子雪地飘风宋允平,自和玉珍姑娘分手之后,就一路直奔怀宁,过怀宁奔贵池,径赴九华山。这一条路,肖承远是第一次走,老化子可是轻车熟路,也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了,这条路上有许多的绿林人物:老化子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肖承远和老化子同行,沿途上耳闻目睹,再加上老化子的指点解说,当然获益匪浅,增加了不少的江湖阅历和见识……二人一路谈谈说说,按程前行,也不过十天工夫,已经到了丸华山麓。

  银髯叟一见这位小师弟到来先问了恩师安好、然后便亲热的拉着手儿,两眼精光闪闪的望着小师弟,上下望个不停,二年多不见,果见这位小师弟功力精进不少,已练到神光内凡含而不露的地位,只见他身穿一袭蓝色儒衣腰围黄色丝缎,缎上还系着一块精工雕刻,栩栩如生的青龙玉佩,头带蓝色儒生衣,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唇似丹徐,生得猿背蜂腰,风度朗翻,戮洒俊逸,英挺不群.实为人间鸯凤!看他这身装束,哪像个练武的武林中人,简直是个官绅后裔,富家的文生公子。难怪恩师老人家说他将来会情孽牵缠甚重,瞧他这模样儿人品,谁个大姑娘见了,不要喜爱煞哩!银髯叟看得只是点头,终不禁心花怒放,手持银髯哈哈长笑,声震屋瓦。一见面,老化子见他就全神贯注在小师弟身上,不言不语,只是静看端详,不觉有点莫名其妙,但知老哥哥此举,必有用意,心中虽早就憋不住要说话,但还是忍住了,银髯叟这——纵声大笑.知是心中高兴已极。银髯叟笑声甫落,老化子便怪眼一翻道:“好你个老白胡子,有了漂亮的小师弟,便不理我这丑老化子兄弟了,原来你也是喜新忘旧,还不快把你那自酿的美酒取出来,让我老化子喝个痛快,难道要我自己动手去找不成?”银髯叟闻言,哈哈一笑道:“老化子兄弟,你先别忙,酒,绝对让你喝个饱,先说说看,我这小师弟如何?”老化子怪眼一翻,望了肖承远一眼说道:“人间仙露,罕世奇材.那还用说吗?”

  银髯叟听得不禁点头赞道:“老兄弟,真有你的,这两句还真说得恰当极:看来我这老哥哥的酒,应该供你喝个四脚朝天。”说罢,老兄弟两人.便同声哈哈大笑不止。肖承远听得两个老哥哥,这样赞誉自己,不禁俊面发烧?窘在一旁不知如何说法是好。

  幸而不久,酒莱已经摆好,三人正要入座举杯,忽从屋外疾逾飞鸟服的,穿进两条小巧的人影,一声:“爷爷。”直往银髯叟身上扑去。只听银髯叟哈哈一笑已经一手接着一个说道:“你两个小淘气,不如到什么地方顽皮去了,出去了这半天才回来。”这时肖承远方才看清楚,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男孩大概有十二三岁,女孩大约在十一二岁左右,两个小孩均穿着一色衣裳,头上也都打着两条小辫子.男孩面如傅粉,唇红齿白,女孩一张娇嗔宜人的小面孔上,大眼睛明似秋水,两颊间还印着一对深深的酒涡儿,简直是一对金童玉女,仙露明珠.一般儿的惹人喜爱!这一男一女,男孩名叫邱云龙,女孩名叫邱云至,原本是银髯叟族中一个侄儿的一对儿女,不牟一双小儿女尚在褪袱,那侄儿夫妇俩,因误食毒物,双双死去,却巧银髯叟回家祭扫祖坟遇上,见这一双小儿女慧根秉赋是练武上乘之材,于是便向族中人说明,收养在身边,自五岁开始,银髯叟即传以武功初步根基,因此别看两小,男孩只有十二岁,女孩只有十一岁,由于银髯叟日常苦心调教.武功已得银髯叟十之五六,尤其是轻身功夫,已达登堂入室,身形快捷滑溜至极,只是限于年龄,功力不足,火候尚差,但就这样,已非一般江湖人物可敌了。只见那女孩把小嘴儿一嘟,说道:“我和哥哥说好的,到山里去捉野兔回来,给爷爷下酒.呸!哥哥总使坏,捉了半天,连一根免毛都没捉到。”说后,两只大眼睛恨恨的溜了那男孩一眼,鼓着一对小腮帮子,气虎虎的,那样儿真令人发笑,爱煞!银髯叟摸着小女孩的秀发笑道:“好!至儿乖,哥哥坏,待会儿爷爷罚他扫地。”

  至儿一听,这才高兴地小脸儿绽开了笑容,那男孩却望着她一伸舌头,做了个滑稽鬼脸,至儿见了,又是一声:“呸!”随后又娇咳一声,格格地笑了。银髯叟、老化子、肖承远三人,见二小这样淘气滑稽,也不禁哈哈大笑。两小四只眼睛滴溜溜地,向肖承远和老化子身上溜了溜,身形一动,就要往老化子身—扑去,忽听银髯叟喝道:“龙儿、至儿,不准和你化子爷爷淘气,还不快拜见你肖师叔祖!”两小已扑在老化子身上,正要撒娇纠缠,闻喝不禁一楞,两对大眼睛,睁得又圆又亮的望着肖承远,小心眼儿里在暗想:“爷爷这是怎么搞的,这少年书生,看样子也不过比我们大了六七岁,喊叔叔还嫌小呢,怎么喊起师叔祖来了?”两小正在暗付犹疑,忽听化子爷爷一声哈哈.低声说道:“要学本领,还不赶快上前磕头,别看他年纪轻,他的本领可比我这比子爷爷还大得多啦!”二小听了,心中仍有点不信,望着肖承远,眼珠儿直是滴溜溜乱转,正想打主意捣鬼,忽见银髯叟脸色一沉,喝叱道:“还不赶快拜见,简直越来越没个规矩了。”别看两小平时深得爷爷爱宠,淘气捣蛋,由于银髯叟管教有方,爱护尽管无微不至,管理却颇严厉,两小见爷爷脸色一沉,心中还真有点儿害怕,虽仍感不服,爷爷之命怎敢违捌,正想上前磕头拜见,少年书生忽地望著二人一笑,银髯叟笑说道:“师兄,小孩儿家懂得什么,别吓着了他们,小弟年龄只不过比他们大了几岁,要他们叫师叔祖,实不敢当,而且也实在有点不伦不类,还是让他们随便见见算了。”银髯叟微笑着道:“师弟,你不知道这两个小东西.人小鬼大得紧哩,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心中不服得很呢,待会儿要是他们想捣鬼使坏,不妨给他们俩一点苦头吃吃……”银髯叟话未说完,两小便已双双走到肖求远面前,拜了下去,口中并在喊道:“龙儿、至儿,拜见师叔祖。”肖承远方要俯身下去,伸手拉起二人,忽听老化子喝道:“当心二人使坏!……”老化于喝声末完,二小已猛长身形,云龙小手一伸直掇肖承远头上文生巾,云至以小燕已欺身到肖承远腰下.小手直摘腰间系着的青龙玉佩,肖承远猛然一惊,试想肖承远是何等身手,二小身形虽说迅捷滑溜,岂能得逞。只见肖承远头一晃,“神龙摆首”,右手一抬,三十六大擒拿手格式,直扣云龙手臂脉门穴,左手横扬,直拿云至玉腕,出招快速,直如闪电,二小欲想晃身避招,哪还能来得及,再说肖承远存心要叫二小心服,因此手法也就更加迅捷无常,只听得二小同时一声惊呼,两只小手腕已被肖承远拿住。云龙意犹不服.暗中用力一挣,想挣脱手去,肖承远朝他微微一笑,手中轻轻一紧,这一来,云龙可吃了苦头了,小手立时像是上了一道铁箍,直痛得砒牙咧嘴,瞪眼望着肖承远,挣得满面通红,一张小嘴儿嘟起多高,不过她没象哥哥一样地吃了苦头,因她是个女孩子,肖承远不忍给她苦头吃,这才暗用潜力,吸拿着她的手腕,因此她觉得手腕虽被肖承远只是轻轻地拿着,用尽了气力,挣得面红耳赤,却是挣脱不掉。二小这才知道,化子爷爷的话不假,这师叔祖年纪不大,本领还真是很大,心中也才服贴。小孩儿家心性天真,心中想到了什么,小脸上立刻会显露出什么,肖承远一见二小脸上,显露着一种喜悦,羡慕的神情,两双眼睛仍是望着这年青的师叔祖发愣,不过小心眼儿中,已不是不服.而是惊奇!老化子举杯喝了一口酒,忽地哈哈—笑,怪眼猛翻地望着二小道:“这回儿吃了瘪,可心服了吧?”二小闻言,小脸儿一红,同时身形一长,直扑老化子,老大子一声“啊啃!”椅子往后就倒,身形一晃,已闪到肖承远身后,同时嘴里还喊道:“小兄弟,快帮帮忙,拦着点儿,这两个小东西,把我老化子一点看家的玩意儿都学光了,还要欺侮我老化子。”二小一扑空,身形又起,直扑肖承远身后,老化子嘴里虽直嚷嚷,脚底可没闲着,身形连晃,一会儿银髯叟身后,一会儿肖承远身后,东躲西藏,围着桌子团团直转,二小身形—停,他却又砒牙咧嘴的向二小做鬼脸,逗弄二小,直逗得二小咬牙瞪眼。肖承远知道这老化子哥哥,生性恢谐滑稽,和二小大概是逗弄惯了,不然师兄岂会不加拦阻,因此肖承远含笑望着他们三人追扑;始终没动。这样闹了约有盏茶时光,二小已微现气喘,老化子身形也显稍慢,银髯叟这才开口说道:“龙儿、要儿,可以停止了。”二小听得爷爷叫止,这才停住身形,垂手侍立在爷爷身边,两双眼睛恨恨的白了老化子一眼,便转望肖承远,肖承远朝着他们含笑的微微点头,二小人本鬼灵精,聪明剔透,见状知是这位小师叔祖在向自己二人表示赞许之意,小孩儿心性本极好胜,当下心中高兴不已。老化子问到座位上,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吸而干,舔舔嘴唇向银髯叟笑道:“两年多不见,想不到两个小东西,功力进境如此神速,要不是老哥哥你及时喊住,再有一会儿,我老化子不出乖露丑才怪哩。”银髯叟哈哈一笑道:“谁叫你这老化子没老没小,—见面就逗着闹的,以后要是再这么着,出了丑可别怨人!”老化子舌头一伸,怪眼一翻瞄著肖承远道:“小兄弟,老哥哥不帮我,你可得帮着我点儿,别让两个小东西欺侮了我这化子哥哥。”说罢银髯叟和老化子二人,俱都哈哈大笑。笑声一止,银髯叟忽地端起酒杯,向老化子举杯敛容说道:“老兄弟,闹了这半天,我们该谈点正事了,请先喝干这杯酒,我老哥哥有话与你说。”二人喝干杯中酒后,银髯叟询问老化子怎么会和肖承远结伴而行。老化子见问,于是就把自酒楼相遇的—切情形,直到桐城客店结识何云凤,和玉珍姑娘分手等详细情形一一告知。银髯叟听老化子话说完后,方点头问道:“老兄弟既已知道他的出身来历,当也已知道他身负血海深仇了!”老化子说道:“这事小兄弟虽曾谈起,据说仇人是谁,需要问老哥哥方能知道,但不知小兄弟的血仇是何等人物?”银髯叟道:“乃当年川中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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