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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奇怪,血轿来燕王府附近作甚,难不成徐不凡这小子也想要本王吃饭的家伙?”

  “王爷技深若海,麾下猛将如云,谅他还不敢。”

  “那廖大人是怀疑,本王庇护血轿主人徐不凡?”

  “王爷言重了,本使是觉得,王府深广,徐不凡也许有潜入躲藏的机会。”

  燕亲王呼地站了起来,道:“听你的口气,似乎认为本王有与徐不凡勾结的嫌疑?”

  廖九雄双眉上撞,目视壁顶,神态倨傲的道:“本使纯粹是为王爷的安全着想,请广为搜查,严加防范。”

  燕亲王为了表示清白,道:“欢迎锦衣卫搜查王府。”

  廖九雄一拱手,道:“本使斗胆也不敢搜查王府,再见。”言毕立即掉头而去。

  徐不凡闪身而出,道:“王爷,干脆将他毙掉算了?”

  燕亲王伸手一拦,道:“不要轻举妄动,他来得不止一个人,是一二十人。”

  “看情形他已起疑,不如先下手的为强?”

  “在没有确切把握之前,他还不敢在王府内撒野。”

  “如此,请王爷安歇,不凡就此告退。”

  “请,委屈你暂居陋室,也委屈二老八骏。”

  “那里,血轿乃正义的表征,不能出半点差错。”

  满春园,是北京城最大的一家饭庄。

  烤鸭,是北京城的名菜,更是满春园的招牌菜。

  是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晚膳的时间还不到,满春园便已上了七八成的座,豪华的龙凤厅、麒辚厅早已客满,座无虚席。

  徐不凡忙里偷闲,也领着王石娘、高天木在龙凤厅内大快朵颐。正吃得津津有味,忽闻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说道:“徐不凡,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公开露面。”

  抬头一看,见是古月蝉,徐不凡一欠身,道:“我又不是犯人,为何不敢公开露面?”

  古月蝉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道:“锦衣卫、四衣卫、三班六房拘捕快,正在到处抓你,你到底躲到那里去了?”

  “我并没有躲,是他们笨。”

  “假如有人通风报信,就不笨了,—逮就着。”

  “这是小人的行径。”

  “你如不答应跟姑娘我比武,我真的会通风报信。”

  “这更是敲诈、勒索。”

  “敲诈也好,勒索也吧,只要目的未达,我就和你没完没了!”

  王石娘实在忍不住了,按桌而起,道:“古月蝉,你真会胡七八缠,想打架就说个时间,地点,我王石娘奉陪到底!”

  古月蝉闻言火气更大,道:“好啊,就是此时,就是此地,打死你王石娘,姑奶奶就不信姓徐的不出手。”

  玉腕一抬,掌心里已叫足了十成十的功力。当真要与王石娘决一高下,徐不凡忙将二人拉开,道:“古姑娘,这是满春园,不是荒郊野地,你不想吃东西,也不该妨碍别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再说吧。”

  四下一望,果见邻桌的客人都在瞪眼瞧着她,古月蝉自知失态,火气已消了一大半。

  徐不凡做了一个请她入座的手势,道:“请坐下来一块儿用吧。”

  “谢了!”

  “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有一句话徐某非说不可,希望你三思而行,千万不要受四衣卫老魔的蛊惑,拉火眼真人下水。”

  “哼!”

  古月蝉冷哼一声,姗姗而去,浑圆的臀部,摇曳生姿,引来不少猎艳的眼光,徐不凡此刻始发现,她就坐在斜对面的一个角落里,同桌的尚有数名火焰教的道士。

  再过去,隔着五六张桌子,布鲁图正低着头猛吃,与他同桌的赫然竟是鞑靼二太子阿杜拉、尼尔勒的三弟子巴敦夫,以及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

  远看五人似皆在低头疾食,细加观察,徐不凡却发现是有意躲着他,不由的心中一阵嘀咕,疑虑丛生。

  乌兰格是死在徐不凡手里,虽说在大庭广众之前,不便大动干戈,但怒目相视,甚至恶语相加,应为情理中事,如今竟似有意回避,宁非啧啧怪事?

  不平常的事,自然有不平常的理由。

  然而,徐不凡心念电转,却百思不得一解。

  就当此刻,满春园的大掌柜,挺着个大肚皮,淌着汗水,面色凝重的走进来,向大家宣布:“各位,对不起,由于有—位贵宾,临时决定要在敝园请客,请大家让个座,搬动一下,今夜出酒菜,由敝园的孝敬,以示歉意,对不起,对不起!”

  掌柜的说来词恳意诚,频频鞠躬致意,早有一群伙计上来帮忙,龙凤厅内的秩序一时大乱,有的已饭饱离去,无意中赚了一顿白吃,有的正忙于端菜移盘……

  徐不凡心中大为不快,道:“是那一位王公大人要请客?”

  掌柜的弯着腰说:“是德威侯。”

  “相传德威侯富可敌国,在家里什么没有,干嘛要来满春园?”

  “侯爷特别偏爱满春园的烤鸭。”

  “他吃烤鸭,也不一定要把别人赶走呀。”

  “侯爷指定要龙凤厅。”

  “杨百威要大请客?”

  “听说只请侯爷的外甥女一个人。”

  “哼,一个人就要占整个龙凤厅,真是岂有此理!”

  “请这位爷成全,德威侯我们可惹不起,轻则挨骂,重则挨整,甚至人头落地也不是新鲜事。”

  说话中,一再鞠躬求情,额头都快要碰到桌面了。

  “不搬!”

  高天木瞪着眼道:“皇帝老子也得等咱们塞饱肚子。”

  这下掌柜的可急了,扑通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看那情形,如果不能及时将龙凤厅腾出来,德威侯杨百威真会要他的命似的。

  禁不起掌柜的一再哀求,徐不凡主仆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座位移到楼上去。

  早在他们之先,布鲁图、巴敦夫等人,已趁着徐不凡与掌柜的说话的机会溜了。

  古月蝉则阴魂不散,就坐在相隔不远的地方,顾盼之间不时向徐不凡投来注视的眼神,弄不懂是嗔是怒?有情无情。

  龙凤厅内的桌椅全部搬走了,满春园里的伙计全体总动员,正在打扫洗刷,准备撤换欣椅具。

  王石娘在心里暗骂道:“哼,这姓杨的好大的威风!”

  一眼见断剑门的掌门人司徒俊德,从后很远的一副座头上走过来,老远就拱着手打招呼,徐不凡急忙起身相迎,肃客入座,道:“司徒门主怎么跑到北京来了?”

  司徒俊德郑重其事的道:“其实老夫是在追赶徐少侠,从王屋山追到泰山,又从山东追到北京,始终以一步之差,未能与诸位碰面。”

  徐不凡大为不解,道:“追我,有事吗?”

  司徒俊德振振有词的道:“想我司徒世家,为仇自困十代三百年,若非少侠主仆甘愿代人受辱,解开这一个怨结,我司徒家的子子孙孙必将长困王屋,难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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