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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语锋一顿,神情声调倏转冷凝地说道:“田兄已经问了很多,现在应该言归正传,说说你那‘举证’了。”

  田季平点头干咳了一声,道:“十兄说的是,兄弟遵命。”语声微顿了顿,嘿嘿一笑接道:“为了要独占半部‘金佛武学秘笈’,十兄竟然使用阴险心机,在此地埋下一只小铁箱,复在江湖上散布消息,引诱各方江湖豪雄赶来此处夺取,而十兄自己则表示福浅德薄,伪作大方地不参予争夺,在旁边作壁上观、看笑话,任由天下武林同道拼命、上当,这等借刀杀人的狠毒心肠行为,真正当今世之最狡诈之徒而无疑!”

  他说来似乎头头是道,令人不禁悚然动容。

  十三郎两道浓眉微扬了扬,冷冷地道:“还有别的没有了?”

  田季平道:“就这些已经很够很够了,如是再有点别的什么,兄弟便将无词足以形容十兄的狠毒狡诈了!”

  十三郎神色冷漠地一笑,道:“田兄说的是,有这些‘举证’,确实是很够很够了。不过,田兄应该明白,我这么做乃是为对付那些个心怀贪婪,意存非份之想的恶徒的手段,换句话说。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语声一落又起,接说道:“虽然,我这种手段心肠似乎是狠毒了些,但是如与田兄相比那就差远了。”

  田季平双目陡地一瞪,道:“十兄这话是词穷理屈而反诬么?”

  十三郎淡淡地道:“田兄如果不健忘的话,该当不会不记得在岳阳第一楼上,于谈笑间伸手向胡永彪肩头按下的那一掌吧?”

  田季平脸色一变,旋即吸了口气,道:“像那种为害地方的恶棍,仗着练过几天功夫欺压善良的混混儿,十兄难道认 为不该给他一点教训惩戒?”

  十三郎道:“田兄说的是,像那种仗势欺压善良,为害地方的地头蛇,确实应该予以教训惩戒,不过却罪不至死,对不对?”

  田季平嘿嘿一笑道:“不错!就是因为他罪不至死,所以兄弟才未打算要他的命。”

  十三郎含有深意地笑了笑,道:“是这样么?”

  田季平道:“要不是兄弟那一掌就不会按向他的肩头,而会按向他胸口了。”

  十三郎眉锋微微扬了扬,道:“田兄这话说的倒也是实情,不过事实上据我所看到的,田兄那一掌不论按到胡永彪的什么地方,结果都将是一样,并且别说是胡永彪那等功力之人,就是换上了当今武林一流高手,如果挨上田兄那一掌,只怕不死也得落个残废终身,生不如死!”

  这话对不对,田季平也里明白,珊珊姑娘心里也明白,因此,她一双美目中,不由顿时闪过一道威凌,深望田季平一眼。

  田季平心头不禁一凛!

  是为珊珊姑娘的那一眼,也为十三郎看出了他那一掌的厉害秘密。

  他心头方自一凛,而十三郎却又接道:“我有几句肺腑之言想奉劝田兄,希望田兄能听得入耳,也希望田兄能记在心里。”

  语锋一顿,面色神情陡现肃煞,目视威凌,声调一转,沉冷地缓缓说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我自己心里非常清楚,田兄要说我是怎样的一个人都可以,我也都不在乎,换句话说,我只要仰不愧,俯不怍,至于毁誉褒贬,那就一任世情了。至于田兄的为人如何,田兄自己心里比我清楚,我也不想和你争论多说什么了,至于那半部‘金佛武学秘笈’,田兄如果想要,尽管光明磊落地找我夺取,只要能在我手下走过三招,我定将秘笈双手奉上,但是千万别想在暗中耍鬼,否则,田兄就可能回不去南海了。”

  一句“南海”,听得田季平脸色蓦地大变,心惊肉跳地傻了眼。

  珊珊姑娘一直很沉静,可是此刻她那艳丽如花般的娇面也突然变了色,张着檀口,惊骇欲绝地望着十三郎,两只美目睁得好大好大。

  于是两个人被“南海”二字愣住了一会,心头有着无比的骇异,发了呆!

  这天,日头偏西时分。

  洛阳城内北大街上,来了位面貌英俊,神情洒脱,但却脸色冷漠的黑衣少年。

  他,缓步纵容地由南往北走,在那座建筑巍峨,气派雄伟的“四海”镖局前停了步,抬眼望了望台阶上一边一个挺胸站立着的两个镖伙,迈腿举步跨上了台阶。

  右边的一名镖伙突然一跨步,横身拦挡在台阶上,抬手抱拳问道:“朋友找谁?”

  黑衣少年停步说道:“我找贵局罗总镖头。”

  镖伙道:“朋友和我们总镖头认识?”

  黑衣少年道:“劳驾进去通报一声,我有件东西要请罗总镖头替我护送进京。”

  原来是生意上门,镖伙自然不会将财神爷往外推,连忙改口赔笑说道:“如此公子请稍待,小的这就往里通报去。”

  说罢,转身快步往大门内走了进去。

  不大一会工夫,一位颚下留着山羊胡子,面目阴鸷,年约六旬上下,身穿一件蓝衫,文士打扮的老者,随着那名镖伙走了出来,站立在台阶上望着黑衣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眼,拱手说道:“欢迎驾临,公子请到里面客厅待茶。”

  说着,侧身摆手,欠身迎客。

  进入客厅,黑衣少年和蓝衫文士老者分宾主落座,一名年轻镖伙送上两杯热茶之后,立即退了出去。

  蓝衫文士老者轻咳了一声,道:“请问公子贵姓高名?”

  黑衣少年道:“在下姓何,单名一个‘真理’的真字,老先生尊姓台甫?”

  蓝衫文士老者道:“老朽姓俞草字兆平,是本局的文案帐房。”

  黑衣少年何真抬手抱拳一拱,道:“原来是帐房俞师爷,在下失敬了!”语声一顿即起,问道:“罗总镖头在么?”

  俞帐房摇头道:“公子来迟了一步,总镖头恰巧有事出去了。”

  何真道:“什么时候回来?”

  俞帐房道:“明天中午前后。”

  何真微一沉吟道:“那我就明天未初时候再来好了。”

  说着,长身离座站起了身子。

  俞帐房连忙抬手一拦,道:“公子且请坐,公子要运送什么东西进京,和老朽洽谈也是一样。”

  何真双目倏地一凝,问道:“俞帐房能代罗总镖头做主?”

  俞帐房点头一笑道:“老朽承蒙总镖头的垂爱看重,总镖头不在时,大小一切事务,全由老朽负责做主。”

  “哦!”何真眨了眨眼睛重又坐下,望着俞帐房,问道:“由函谷关把东西送到京里,酬劳需要多少?”

  俞帐房道:“那得要看是什么东西,依东西的多少与价值而定。”

  何真道:“是一箱玉器。”

  俞帐房道:“多大的箱子?”

  何真道:“一尺宽,两尺多长。”

  俞帐房道:“价值多少?”

  何真想了会儿……忽道:“十万以上。”

  俞帐房双目微微一睁,道:“白银?”

  何真摇头道:“不!黄金。”

  俞帐房满脸惊愕地道:“十万两黄金?”

  “嗯!”何真点点头道:“这还是最低的估价。”

  俞帐房神情不禁呆了呆,道:“是什么玉器?价值竟然如此骇人。”

  何真望着俞帐房笑了笑,没有接话说明。

  俞兆平既然身为“四海镖局”的帐房师爷,他自然明白,何真为什么不说明是什么玉器的原因,于是他也就没有再问。

  于是,他眼珠儿转了转,道:“请问送到京里什么地方?”

  何真道:“和亲王府。”

  俞帐房道:“交给何人收?”

  何真道:“王爷亲收。”

  俞帐房道:“时间有限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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