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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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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羹萎毙鹤洲,日暮乡关何处是,姻波江上使人愁。 诗令人陶醉,也令人神往。 黄鹤楼本身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除了面临长江,后有蛇山之外,其余就是那座像宝塔似的建筑,神宫野史上面说吕洞宾曾在这里驾鹤翔翔。 黄鹤楼既是这样出名,黄鹤楼自然也跟着名满天下了。 这里平常之时客常满,但是独有今天,整座酒楼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岂非怪事? 到了午牌时分,才见有人进出,但是进出的都是些武林人物,平常的人若想进去,准会被酒楼的人所挡驾,假若你要问理由,酒楼的人必会含笑告诉你:“你家,实在对不起,这里今天已被蔡老太爷包下宴客,今天不对外营! 提起蔡老太爷,长江一带的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名字叫着蔡建基,为人非常豪爽,又仗义疏财,平日但有人有所求从不吝啬,所以江湖朋友送了他一个“赛孟尝”的雅号。 这一天正是蔡建基六十大寿,他本人本来不愿铺张,但是他的亲朋好友却不愿如此落寞,早在半月之前,就已发了“绿林柬”,所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席开十桌,以一某十人计,刚好凑足为百人之数。 这时客人已越来越多,午牌时分未至,酒楼已经坐满,恰于此时一个黑衣书生提着一口黑箱子赶到。 他自然就是文玉旬。 负责接待的人朝文玉旬望了一望,贝他一身儒服,根本不像是个江湖人物,连忙伸手一栏道:“朋友,这里今天不对外营业,请走别家吧!” 文玉旬星目一闪,道:“区区早已知道!” 那人微征道:“难道朋友也是武林朋友?” 文玉旬冷笑道:“难道不是武林人物就不能进去? 那人点点头道:“不错!” 文玉旬沉思有顷,道:“那么就请兄台把区区称作武林人物好啦!” 那人皱了皱眉头,道:“可有“绿林柬”?” 文玉旬一征道:“没有绿林柬”便不能参加?” 那人笑道:“蔡老太爷朋友太多,若不稍加限制,就是再有十座“黄鹤酒楼”只怕也不够坐呢?” 文玉旬“哦”了一声,道:“如此说来区区只好知难而退了!” 说着,果真向远处走去! 客人已经到齐,大家欢声谈笑,十之八九都在称道蔡建基平日做人够义气,就在这时,蔡建基已在数名亲友拥护之下跨入酒楼,楼上登时响起一阵如雷似的掌声。 蔡建基虽已高龄六十,但仍满面红光,他见众人这样捧场,连忙以拳一抱,说道:“小老儿贱辰,本不打算惊动各位,想不到亲朋擅作主张,柬邀各位到此,实使小老儿愧煞!” 众人忙道:“那里,那里,蔡大侠望重一方,我辈理应恭贺!” 蔡建基摇头道.:“各位这样一说,小老儿就更加汗颜了!” 说此一顿,又道:“各位远来,小老儿无以为敬,就先以水酒三杯感谢诸位盛意!” 众人又道:“不敢当,应该我辈敬蔡大侠!” 蔡建基笑了一笑,举起面前酒杯,朗声道:“诸位请!” 众人道:“蔡大侠请!” 蔡建基正要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那知就在这时,突有一缕白光向蔡建基执杯的手,劲射而至楼上之人只顾喝酒,谁也没有料到此刻会出事情,及至发觉情形有异,无不为之大哗。 蔡建基究竟不愧望重一方人物?变生肘腋,倘仍及时警觉,伸手一抄,把那团白光接到手上东西虽被他抄着,但他接到手上之后不由脸色一变。 一人大声道:“是什么暗器?” 蔡建基寒声道:“不是暗器,是一团纸球!” 众人一听,不由为之一征。 其实,更惊的还是蔡建基自己,因为接到那团纸球之后,觉得份量甚重,显见出手之人,力道甚是不弱! 另外一人道:“蔡大侠何不打开看看! 蔡建基道:“老夫正有此意!” 说着,打开纸球一看,脸色登时为之大变,若不是他还有点定力,握在手上的酒杯只怕都跌落下去! “怎么啦”坐在蔡建基身边一人问道:“纸团上面怎么写的?” 这是一句极其普通问话,但是蔡建基却答不上来。 蔡建基把杯子一放,游目四顾,大声道:“朋友既有目的而来,何不现身一见?” 楼上人多,加之蔡建基事前没有注意,他虽循着方向去找弹射纸团之人,一时却无法找的着当然,弹射纸团的人非文玉旬莫属,文玉旬早先被看到接待的人挡驾,依照他的个性,他非登楼不可,不过事后想起看到的只是下人,自己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所以他才退了下去,但他却乘蔡建基进莱之时混了进来,他此刻正挤在一个不为人所注意的位置蔡建基一叫,文玉旬早已傲然走了过去。 蔡建基想不到这么一个年青书生型的脚色竟有那种劲力投射纸团,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双拳一抱说道:“请问阁下高性大名?” 文玉旬道:“区区文玉旬是也!” 文玉旬三个字一出口,举座之人不禁为之一阵骚动。 原因是文玉旬曹杀死单俊,邱伦,何英贤三人,这三人在江湖士都有侠名,一般人不知道文玉旬为什么要找正派人土动手?所以都想找他问个究竟,有的甚至想替三人报仇。 但是,他们要找文玉旬可说非常困难,因为文玉旬有时在东,有时在西,行踪飘忽,根本不容易找的到,如今他竟在这种场合中出现,楼上成百武林人物自然不会放过他了。 一人大叫道:“姓文的,你来的正好!” 文玉旬星目一闪,但见说话之人是一个胡须大汉,年约四十,长相十分威猛。 文玉旬冷冷的道:“阁下何人?” 那胡须大汉嘿嘿的道:“在下胡开山,我问你,你为何要逼死柯英贤?” 文玉旬剑眉一挑,道:“阁下问区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胡开山道:“在下乃何英贤之友,难道不该问么?” 文玉旬没有理会他的话,反问道:“阁下可是想替他报仇么?” 胡开山正色道:“不错!” 文王旬冷冷的道:“胡大侠,区区告诉你,柯英贤自有他该死的理由,区区劝你最好少管闲事!” 胡开山哼道:“胡某人偏要管!” 文玉旬莫可奈何的道:“既是阁下要管,区区也没有办法,不过请把时间稍为押后,待区区先和蔡建基了断再说。” 胡开山嘿然道:“那不行,胡某人做事向来不看别人脸色,对你阁下自然也不例外!” 文玉旬脸孔一沉,道:“胡阁下,你别不知好歹,区区对你已经够容忍了!” 胡开山怒道:“放屁!那个要你容忍?” “放屁”两字一出,文玉旬脸色已展现出杀机,但他还是忍了一忍,转脸对蔡建基道:“蔡建基,对于灵飞堡的血案你大概不会否认吧?” 蔡建基点点头道:“老夫并不否认此事,不过其中有原因?……” 文玉旬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已接口道:“原因不必说了,区区已经清清楚楚!” 蔡建基道:“阁下既然知道,当知老夫参加灵飞堡的血案乃是受迫,并非出自本意!” 文玉旬点点头道:“这个区区知道,你身中巨毒,为了活命别人要你参加,你就参加了,是么?” 蔡建基道:“不错! 文玉旬哼声道:“区区问你,假若那时有人要残杀自己妻儿以换取解药,你肯么?” 蔡建基冷冷的道。.“妻儿自然又不同了!” 文玉旬点点头道:“这样看来,你太自私,亏你在外面空有侠名,多半也是沽名钓誉之辈,蔡建基,你死定了!” 一人怒声道:“只怕不见得!” 文玉旬星目一闪,但见说话那人是个年老道士,问道:“道长可是打抱不平?” 那道长道:“大路不平旁人铲,这乃自然之理,何况施主迫人太甚,贫道一阳子当然不能置身事外!” 文玉旬道:“道长在那座名山清修?” 一阳子道:“贫道以四海为家,随遇而安!” 文玉旬道:那好得很,道长如想打抱不平,也请将时间稍稍押后,待区区和蔡建基了断之后再说!” 他语一顿,又道:“此地乃名山胜迹所在,如在这里杀人,实在有煞风景,蔡建基咱们换个地方动手如何?” 蔡建基冷冷的道:既是阁下咄咄相迫,老夫自然乐意奉陪,我看这样吧!城外有片空地,咱们就到那里去!” 众人见蔡建基要去,剎时楼上所有的人都要跟去,文玉旬睹此情景,不由皱了皱眉头,暗忖这一次,较柯英贤那次可要麻烦的多啦! 他心虽这样想,随即点点头道:“好吧,那么区区先走一步!阁下最好和他们喝几杯寿酒再来,以免死后作个饿死鬼!” 蔡建基冷笑道:“谁死谁活,现在还不知道哩!” 文玉旬道:“这话也很有理,不过区区相信阁下总不会不去吧?” 蔡建基怒道:“老夫绝不是这种人!” 文玉旬道“那么区区失陪了!” 说着,缓步走下楼去! 当文玉旬挪动身子之际,起码有八九个人想对他展开突击,但都被蔡建基挥手止住,蔡建基并不是傻子,单俊和柯英贤怎么死法?他不会不知道,生怕那些人一旦突击不成反而送掉性命,未免太不值得! 文玉旬走了之后,一阳子首先说道:“蔡大侠,你果真要去么?” 蔡建基点点头道:“老朽当然要去,不过老朽也知道,老朽此去,准死无疑!” 众人大惊道:“此话怎说?” 蔡建基叹道:“各位有所不知,这姓文的功力甚强,老朽绝不是他的对手,故知此去非死不可!” 胡开山冷声道:“凭我们一百多人之力,难道斗不倒他一个!” 蔡建基摇头道:“我们就是人再多,也是无益,诸位,老朽先敬一杯,一者表示谢意,另则…… 一人大叫道:“蔡大侠别说泄气话行不行?” 说话这人姓唐,叫荣生,唐荣生这人武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是做人一向机智百出,所以江湖朋友送了他一个智多星绰号。 胡开山点点头道:“对啦,这件事唐兄一定会有安排!” 唐荣生笑笑道:“安排两字愧不敢当,不过在下有个浅见,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道:“唐大侠请说!” 唐荣生摸了摸嘴巴上面几根老鼠胡子,当真现出一付智多星的样子,含笑说道:“在下末说出浅见之前,先要请问诸位一事!” 众人忙道“什么事?” 唐荣生道“诸位是否都已看的出,姓文的此次前来只专找蔡大侠一人报仇?” 众人轰然道:“不错,他只再找蔡大侠一人!” 唐荣生点了点头,转脸对蔡建基道:“蔡大侠,江湖传闻他的武功很高,但不知高到那种程度?” 蔡建基道:“以单俊武功只能挡他一招,那就可想而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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