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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如此下来,刘玲玲的失踪,大大跟这铁片做的马儿有关了。

  解英冈不动声色的走至柜前,问那帐房道:“洛阳城内可有什么帮会吗?”

  那帐房笑道:“莫不是客官想人帮么?”

  他见解英冈来时,风尘仆仆,当是跑江湖的脚色,而衣着朴实无华,大概前次没混出什么名堂,来到洛阳大邑想打听一下行情,好去混混。

  解英冈笑了笑,随那帐房猜测。

  那帐房以为猜对了,笑道:“客官要入帮可得有真功夫,功夫行,投效本城的金刀帮最好,说起该帮大大有名……”

  解英冈那要入什么金刀帮,摇手道:“不谈这金刀帮,可还有别的帮会?”

  那帐房上下一看解英冈,解英风貌不惊人,不像有功夫的人,那帐房顿生轻视之心,说道:“客官自知不行的话,那就不如到铁马帮去混混。”

  解英冈心中一动,问道:“铁马帮如何?”

  “说起铁马帮嘛,”那帐房不屑的冷笑了笑道:“混口饭吃没有问题,客官只要肯干粗活,该帮一定收。”

  解英冈道:“这话怎说?”

  那帐房道:“铁马帮众在本城向来帮忙维生,哪家有粗活可干,该帮的帮家一定到,而且做的有声有色,只因做的好赏银得的多,生活嘛才过得去,若是客官想投效该帮,那也只有像该帮帮众在本城做粗活了。”

  解英冈奇怪道:“天下帮会皆是雄霸一方的团体,倒没听说一帮的成立只以于些粗活为生的?”

  那帐房“哼”的一声道:“不干粗活干什么,凡是油水好的生意都被金刀帮包揽下,铁马帮斗不过人家当然只得做些金刀帮众不屑为之的粗活啦!”

  解英冈心道:“听他说来铁马帮里的帮众都是庸手之故,不得不在金刀帮的压力下低头。这就怪了,铁马帮既无高手在内又何能将刘玲玲轻易掳去?”

  他本以为铁马帮是个大有来头的帮会,帮内高手如云才可能在自己救火时掳走刘玲玲,而且掳刘玲玲的人,身手高出刘玲玲甚多,以至于掳走刘玲玲不留下一点打斗的痕迹,但现在想来,铁马帮要掳,刘玲玲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问道:“铁马帮的帮主是什么样的人?”

  那帐房房道:“铁马帮虽然只靠帮闲过活,说起该帮的帮主倒是一个曾经叱咤一时的脚色,初在本城创帮,只以一双肉掌降服本城所有好汉而奠下铁马帮的基础,可是自金刀帮看中本城后,人家金刀一挥——”

  那帐房有意卖起关于,住口不说。

  解英冈为要打听个详细,问道:“怎么啦?”

  那帐房慢吞吞道:“据当时目击的观客说,两帮为这地盘,两帮的帮主约斗一场,那铁马帮主未免托大,仍以双掌接战金刀帮主的金刀,可是人家金刀帮主武功比他高的太多,战没多久金刀的一记好招”飒“的一刀砍下铁马帮主的一支手掌!”

  那帐房谈起精神,口沫横飞的道:“铁马帮主可真也了不起,一支手掌被砍,仍无惧色,捡起断臂,大声道:“我姓严的今日败在你的手中,没得话说,此刻起洛阳是你金刀帮的!’但话虽是这么说,敢情铁马帮主有意东出再起,竟不舍得率帮离开洛阳,忍气吞声的吩咐属下做些金刀帮不为的粗活,以之维持该帮生存。“

  那账房咽了一口唾沫,又道:“多年来,铁马帮被这样的混过去,但谁愿意跟着那铁马帮主受罪啊,他们本当铁马帮会再起来,哪知铁马帮主一败后意志消沉,天天喝酒过日子,这就没什么指望了,于是乎帮众一天少一个,客官要去投效此帮,他帮里现在遇到城内有大喜事还差造不出足够的帮手哩!”

  解英冈道:“铁马帮总堂座在本城何地?”

  那帐房道:“客官真有意去投效么?”

  那帐房简直不相信的说出铁马帮总堂的去向,最后道:“我说客官,你若没处工作咱们店里倒需要一个帮手,供吃供住,还有不在少数的工薪拿,没得到铁马帮有工作腹,没工饿肚的!”

  他把解英冈当做潦倒已极的江湖落魄之士,见解英冈眉目清秀,倒有意收留。

  解英冈不同他多说,摔出一锭银子道:“吩咐小二好好照料我那两匹马儿,今晚我或许不回来,这锭银子暂存柜上,以后再算。”

  那帐房一看手中银子足有十两,显然并非没有饭吃的落魄人才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存在柜上,一时难料解英冈去铁马帮的用意了。

  解英冈走出客栈,忖道:“要说铁马帮主本人也不可能掳走刘玲玲,那谁掳走她的呢?”

  刘玲玲的失踪恍若一阵轻烟消失,唯一的线索只是一支铁马帮的标记,解英冈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目前也只有去铁马帮探听一下。

  依照帐房所述,解英冈找到铁马总堂,该帮的帮务虽说到了一个帮会最不景气的时期,总堂的规模倒也像个样。

  解英冈由一名锦衣汉子迎到堂上坐下,仆人奉上茶,‘留下解英冈一人坐在堂上,呆呆发怔,忖道:“铁马帮的帮众虽少,个个衣锦鲜明,不像一个穷得靠帮闲过活的帮会所应有的现象啊?”

  稍时,堂里走出一位四十余岁的独臂大汉,衣饰更是讲究,像貌威猛。解英冈忙起立抱拳道:“阁下总是铁马帮严帮主了?”

  那独臂大汉呵呵笑道:“适才听属下传报,解公子前来相访,谁不知解公子解英冈三字乃天下武林无人不知的响亮名儿,本帮有幸得公子大驾屈临。”

  不错,解英冈被两支盟主令缉拿,谁说并非真正有名的人物,但自有泰山大会以来,劳动两届盟主令缉拿,名头的响亮是无人不知的了。

  但这无人不知却非光彩体面的事,在武林中来说等于皇家要犯,人人得而诛杀捕拿之。

  所谓艺高胆大,对这点解英冈丝毫不惧,他自忖行得稳坐得正,一进铁马总堂,便说明自己的身份。

  解英冈道:“严帮主,在下与你无冤无仇,莫非因我是盟主令下的武林公敌,便与在下过不去么?”

  那独臂大汉摇头大笑道:“公子说哪里话,本帮现在的情势说来可怜,而公子是武林第一家解家之后,本帮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与公子过不去,倒不知公子此话何从说起?”

  解英冈取出那片铁马标记,抖手向壁间射去,但闻“噗”的一声,那片铁马不深不浅的嵌在壁上。

  那独臂大汉神色不惊,反一声大赞道:“公子好功夫!”。

  解英冈指着壁上那铁马道:“敢问该物可是贵帮行事的标记?”

  独臂大汉颔首笑道:“不错,本帮行事的规矩一向留下此物为记。”

  解英冈冷笑道:“倒要请教,该物为何留在解某居宿的旅店内?”

  独臂大汉微微一惊道:“这个,不知公子发生了什么意外?”

  解英冈见他故意装傻,说道:“快说在下的内人,现在何处?”

  独臂大汉更惊道:“莫非是青青小姐失踪了?”

  解英冈闻言一怔,问道:“你说的青青小姐,指的是谁?”

  独臂大汉道:“严青青啊!她不是公子的妻子么?”

  解英冈大惑不解,又问道:“你怎么知道严青青是我的妻子?”

  独臂大汉道:“公子知道我姓严,莫非不知严不离是我祖父。”

  解英冈“啊”的一声道:“严帮主原来是严蜀云的兄长?”

  独臂大汉“唉”声一叹道:“我以前听我家主人严丽华告知舍妹去世的消息。舍妹自幼被先父送至莫离山跟她奶住,那时我已二十七岁,不料当年与舍妹一别,竟成永诀!”

  解英冈抱拳道:“严大哥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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