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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解英冈道:“这是严家之物,你为什么不还?”

  胡莹指着“龙家鞭谱”四字道:“这是她严家之物么?明明标着龙家两字,我为什么还她严家?”

  又拿出一本秘笈道:“这上面标道‘区家鹤掌’,还有五本皆是中原武林各家的绝学,与她严家毫不相干,凭什么要还她严家?”

  解英冈道:“但你从严家拿来,为免麻烦,还是还严家的好。”

  胡莹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再将这七本各家绝学奉还,倒显得我胡莹怕了她严家,要知我身为拜月教主,岂能向一武林世家低头。”

  解英冈听她这么说,便不再劝,心想勉强让她归还严家,虽然看自己面或许答应,但教她心中不快,有何意思。

  胡莹接着解释道:“其实这七本绝学,她严家不会看在眼内,她母女已有将强占数代的绝学—一归还,此事由她母女来做,倒不如由我来做,还干脆点,你想,她们要龙娘以龙鞭,发夹去找严不离,然后由他去换回鞭谱,该有多麻烦?

  “要是我呢,有机会—一送回各家掌门。不用验那些捞什子的信物了。反正她严家是强占来的,我现盗来,由我作主,有什么不可,难道非要她严家去做好人?”

  解英冈听她说得有理,笑道:“也好,只要你有意思的还各家就成。但我说句老实话,你这番代还的意思,颇有打击严家的心理吧?”

  胡莹笑道:“是啊,我可不愿她严家做了歹人再做好人,好人谁都想做,她严家既然做了歹人,好人就该让别人去做。”

  解英冈哈哈笑道:“严家母女与你无什冤仇吧?”

  胡莹神秘的笑道:“怎说没有,不说最近这一椿事,我欺骗她母女,双方仇恨已然结下,就在这一椿事外,我与她家还有更大的仇恨。”

  解英冈奇道:“你以前根本不识严家,怎来重大的仇恨?”

  胡莹咯咯笑道。“你猜猜看!”

  解英冈沉吟一刻,摇头道:“我猜不着。”

  胡莹低头笑道:“这还猜不着,谁叫你是她家的女婿?”

  解英冈一怔,心想:“这么就算一件更大的仇恨?”不由摇头道:“我与严青青的婚约,从小由先父定下,命中注定,更改不得的!”

  胡莹听得有气道:“少爷,我可没意思叫你与严青青解除婚约喔?”忽又叹道:“只怪我命不好,家父与令尊从前相交之情犹如手足,可惜就不曾为我两人定下婚约!”

  说到这里,想起自己一个少女人家,怎可说出如此毫无矜持的话来,偷偷瞥了解英冈一眼,低下头去。

  解英冈笑道:“那可说不定,有一有二便有三,先父既为我定下刘、严两门亲事,就说明同样定过你。”

  胡莹轻轻一“呸”道:“有脸说得出,两个老婆还不够么?”

  解英冈语意深长道:“三者为多,我倒有意思一生讨上三个老婆,只不知人家愿不愿意?”

  胡莹心道:“当然愿意。”嘴上却说:“谁愿意做小啊,当然不愿意的罗?”

  解英冈暗中一叹,心想你要当真不愿意就麻烦了!

  胡莹岔开话题道:“对啦,我索性将七本名家绝学交给你,由你们男人家去做好人吧!”

  说着将七本各家绝学,—一拿出,捧在手中递过去。

  解英冈见她这一举动,对照她所说的话,显然有意答应将来嫁给自己,当下甚是心喜,赶忙接过。

  忽于此时,帐外响起沙吼声。

  他两人走过沙漠,自然知道沙漠中可怕的盲风将来临了。

  此时天色已暗,有经验的沙漠旅客也难分辨盲风的趋势。要知经验丰富的沙漠旅客是凭目力的观察再选择逃避的方向,只要避过风的正面,大都皆能化险为夷。

  但在夜晚如何用目光去观察,所以再有经验的老沙漠客绝不在夜间行走沙漠间,势必在天暗前投宿开设在沙漠中像窑洞一般的客栈。

  解英冈与胡莹没投宿过沙漠中的客栈,很多中原人氏来到沙漠素不喜在沙漠歇夜,因那些客栈既臭且脏得怵目惊心,最大的客栈仅有一大间,男女混杂一处,是女子更不愿投宿了。

  来自中原的旅客,他们宁愿自带蓬帐,凭有经验的向导指示,在沙漠中搭帐而眠,虽有些危险,他们也不在乎。

  可是解英冈与胡莹的帐篷胡乱搭设,没经向导的指示,危险性可大多了,凑巧被他们找着好地方算运气,弄的不好搭在风口一吹即移位到沙丘下,十有八九葬身丘内。

  这一行来,他两人还没遇到盲风过,今晚突然遇到实教他两人担心不已,心想:“这帐篷搭的位置到底对不对?”

  要教他两肯定的一点头,没这把握,两人都不是内行,呆坐帐内,唯有听天由命了。

  解英冈忽然想起来应该回到自己的蓬帐,双方不是夫妇,处在一帐中过夜,总不大好。

  解英冈起身告辞,哪知帐门一打开,沙如急雨般打进,这一刻间,风势斗然大起来。

  解英冈急忙扣好帐门,无奈的坐回。此时帐篷上的沙声就似急雨刮打一般,哗哗大响。

  解英冈扰心问道:“不知咱们依附的沙丘经不经得住这场风暴?”

  胡莹很看得开,无所谓的说道:“管他的,经得住活命,经不住活埋!”

  沙声如雷吼起,风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了。

  只见那皮帐“吧吧”乱摇不已,解英冈又道:“沙丘的坚度且不管它,我现在倒怕这帐篷被侧面刮来的风吹倒,那时咱们只有露宿了。倘若风暴吹个不停,露宿一夜可不好受。”

  胡莹心中一动,笑道:“我有一法不教这帐被风吹倒。”

  解英冈随口问道:“什么法子?”

  胡莹道:“这是本门中至高的内功心法。”

  解英冈不信道:“难道你可以凭内功玄撑,不教帐篷被风刮走?”

  胡莹微笑道:“本门内功臻天下,可以逼出内气。形至于外成有形之物,所以能够支撑这帐篷不倒了。”

  解英冈道:“如你所说,应该武林中传说的罡气罗?”

  胡莹摇头道:“咱们练到罡气谈何容易,细数当今天下有谁的内功练到罡气这地步?”

  解英冈道:“据我所知,就有一人似乎已练到罡气的地步。”

  他指的鬼王,想鬼王弹出的指风能够在丈外击倒石碑,威力如同一流高手当石一击般,岂不是已窥罡气的门径?

  胡莹道:“据你所知一人也不过似乎而已,真正能够将罡气充布体外以御外敌,实在少之又少了。”

  解英冈惊异道:“莫非你门中的内功,可以轻易练成罡气?”

  胡莹笑道:“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没有一甲子的功力,罡气两字谈也别谈。

  “本门内功取个巧字,罡气是形而实的功夫,本门内功虽然练来像罡气却是形而虚的功夫。

  “形而实难练,形而虚就属于巧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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