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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九


  两道光尚未落下,另几道光立即飞起。

  地上靳环忽地抬臂曲指,她那十校长长的指甲,灌足真气,犹如利刃,闪着银光,破空有声,直向刘粲射去。

  这一下,变故突起,可张宾却仿佛早已料到,侧跨一步,长袖一甩,一张布墙横在刘粲身前。

  那破空生啸的指甲内力十足,击在张宾的长袖上发出铿然之声,竟然射穿了张宾的“铁云袖”。

  张宾的“铁云袖”,自也不凡,若是施展开来,拍在地上,只怕地也马上陷下一块,是以靳环的指甲虽射穿衣袖,却也威势大减,饶是如此,还是有三枚击在刘粲的身上,划出几道血痕来。

  靳环趁着张宾去救刘粲,强忍疼痛,双掌向地上一拍,身形向窗口射去。

  靳环出招偷袭刘粲,本来之意使是借机逃走,她双腿已折,虽未必能逃得掉,但总比坐着等死强。

  靳环的身形刚临近窗口,却忽的双掌向墙上一拍,又翻了回来。

  这一顿势,立时使她跌在地上,那双断骨生生戳在地上,几乎使靳环痛得晕了过去。

  这靳环虽美艳风骚,却也甚是强悍,冷汗渗透衣衫,她居然一声未吭。

  靳环好不容易自创了一个机会逃走,可却又退了回来,当然是因为又有了变化。

  窗口处有两把剑,剑尖朝内,靳环扑上去,恰好会被刺穿头颅,划破心脏。

  求生乃是本能,靳环明知退回来亦是死,但乍临变故,她还是向屋内退。

  张宾道:“你明知我乃小心之人,岂会不顾及到这一点!你这不是自添痛苦么?”

  刘粲被靳环的指甲划得皮肉绽开,甚是疼痛,方才若非张宾出手相拦,只怕已落得身赴黄泉了。

  张宾忽的伸手点了靳环的穴道,此时靳环便是想避也避不开来,只是恨恨地看着张宾。

  张宾转而对刘粲道:“皇上,你方才也看到了,这狐女对你可是半点不留情份,你还兀自怜惜她作甚。”

  刘粲本就存着杀靳环以保己身的意思。此时又被靳环临死一击伤了皮肉,那几片指甲尚镶在肉里,甚是疼痛,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夫妻情意,一剑直向靳怀胸膛刺去。

  靳环此时不能动弹,眼睁睁看那青钰剑刺入胸膛,鲜血迸射,溅了刘粲满身。

  张宾见刘粲终于杀了靳环,脸上不禁露出得意微笑。

  靳怀被剑刺入胸膛,尚未立死,她似乎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张宾不直接杀了她,而是费尽周折逼刘粲下手杀她。

  她睁着美丽而痛苦的大眼,鲜血顺着乳沟流向小腹,流向大腿,渐渐流失着她的生命,她觉得死不瞑目,她盯着张宾,想从张宾脸上找出答案。

  忽的,她似乎隐约到了靳准的一声厉吼,这厉吼充满狂怒,似乎要将皇宫掀翻,靳环终于明白了张宾借刘粲之手杀掉自己的原因,她很想坚持下来,告诉父亲断准,无奈,血已流尽,她再也没有了力气。

  靳环已死,但眼却未闭,胸上插着刘粲的剑,是刘粲亲手结束了她的性命。

  靳环临死前所闻听到的吼声绝不是幻觉,靳准真的来了。

  张宾似乎已料到靳准要来,竟然丝毫不慌,那刘粲却是骇得七魂去了六魂。

  靳准的声音来得极快,三两声嘶吼,杂挟着兵刃断折和人的惨嗥声,一眨眼便来了德昭殿。

  刘粲尚未来得及松开剑柄,便听到靳准一声大吼:“刘粲……你……你居然杀了我的女儿!”

  刘粲此时方才将手中剑松开,脸色惨白,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张宾一个箭步,跨在刘桨身前喝道:“靳准,你胆敢如此喝叱皇上!”

  靳准目眼皆裂,狂声吼道:“挡我者死!”伸拳便向张宾捣到。

  靳准双眼赤红,气息粗喘,宛若一头疯牛,那拳击出,势可破山裂石,无所不摧。

  张宾见靳准这一拳势大,哪里肯接,横侧一步,将那依旧傻呆在一旁的刘粲一带,避开了靳准此拳。

  靳准喝吼道:“谁也不能逃。”吼声中向前跨出一步,封住两人逃路,双拳如疾风骤雨般向张宾攻到。

  张宾轻功世上无双,无奈殿内空间狭小,他此时又携有一人,哪里施展得开。

  无奈之下,张宾只有硬接。

  “轰!轰!轰!”拳掌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声势震天,宛若雷雨天里惊雷连绵。

  靳准一连打出三百六十拳,拳拳如炮,张宾武功绝然不低,然而却无路可避,他只有来一拳封一拳,三百六十拳硬碰硬地全数接下。

  张宾心中叫苦不迭。

  靳准的第三百六十一拳又全力“轰”到,这一拳威势更大,张宾明知已无力再封,可却不得不封。

  “轰”的一声,靳准的这一拳,已将张宾生生轰向殿墙,张宾只得松手将刘粲放开。

  “喀刺”一声巨响,二尺多厚的殿墙被张宾撞开了丈余方圆的豁口。

  饶是张宾运劲于背,这一撞,亦将他撞得五脏移位,“哇”的一口咯出血来。

  张宾的身形尚未曾落,石屑纷飞之中,靳准从那豁口中穿出,又是一拳隔空轰到。

  少了刘粲累赘,此时又在屋外,张宾虽已受伤,却也比方才那时方便得多,连翻了三个筋斗,从容地避开了靳准的轰击。

  靳准心中悲疼,他虽不明皇宫殿里之事真相为何,但靳环死于刘粲刻下乃他亲眼所见,他与靳环不但有父女之情,更有共谋之义,勒准今日所得俱乃靳环之功,此时就算所谋基业不要,他也得为靳环报仇。

  靳准亦乃老深之辈,即便是盛怒之下,也没将刘粲一掌击杀。

  张宾吃勒准一掌击出,不得不弃掉刘粲之时,靳准拍了刘粲一掌。这一掌没立时要了刘奖之命,只是那内劲传至刘粲四肢上,将刘粲四肢经脉俱皆震碎。

  张宾不接靳准之招,身子斜斜飘起,张宾号称三绝,轻功独步天下,靳准的“鹏飞冥冥”虽然高明,但较之张宾尚逊一筹。

  嘲杂、呐喊声响起,无数持枪携盾的御林军拥簇而来。

  张宾高喝一声,身形忽的拉起,一鹤冲天,冲出五丈来高,靳准心知张宾要逃,哪里肯放过,伸腿一跨,亦跨起三丈高下,又是一拳隔空打到。

  两人相距两丈,靳准的拳绝对无法击到张宾,可奇事偏偏就发生了。

  靳准的拳击中了张宾。

  这一拳不是隔空打牛,亦不是隔物传功,而是靳准家传的“南华神功”——不名江湖却也堪称世上无双的道家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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