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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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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断了前腿,跌地而倒,由于来势太速,跌势也重,不少马倒地时马头着地,颈首喀勒喀勒折断。马断足,犹如此,人断足后,扑地跌倒,抱伤而滚,就算不被后来的人马踩死,在此等乱糟糟的环境,也非得流血过多而失救不可。 王绝之上次目睹鬼池安与张宾交手,几乎给张宾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免对鬼池安存了浪得虚名之心,如今见到鬼池安在马背的英姿,胯下马匹进退竟比双腿还要快、还要灵活,一柄青龙偃月刀使得如同捷豹,挥洒自如,不禁叹服,却忽然想起:天水的人饿得连迷小剑的手臂也要剁掉来吃,怎地居然放过了这匹肥肥白白的马? 他有所不知,此马名为脱兔,是鬼池安的爱马。一人一马合作于战阵无数回,已达到心灵相通、直知其意的境界。天水百姓开始捱饿之际,鬼池安知道不妙便放脱兔马出城觅食。西羌天水本处于草原地带,马儿随地乱吃,长得肥肥白白,偶有贼人兵士见到脱兔马如此神骏,下了抢夺之心,然而脱兔马身经百战,进退既快、腿劲又重,这些日子来,也踏死了不少敌人。 天水解围之后,鬼池安出城寻马,几声长啸,脱兔马听见主人呼声,乖乖走回归队了。 脱兔马空中着地,蹄步稳得有如马步高手。 鬼池安把青龙偃月刀使得有如一条飞舞的大白龙,白龙所到处,人马无不披靡,血肉激射,无一能越雷池,伤得了石勒和王绝之半分。 王绝之心道:“你武功再强,哪里挡得住无穷无尽的大军攻击?不过是枉自为我们送命而已。” 他正欲张口叫鬼池安不必救已,自顾逃命要紧,声音还在喉咙,倏地鬼池安一枪笔直戳向他的胁下。 王绝之气力全失,不要说易步易趋,连半步也动不了,眼巴巴看着一枪戳来,穿过胁下,却是半分不觉痛楚,身子凌空飞起。 原来这一枪意不在“刺”,而在“托”,穿过王绝之的腋下,往上一提,王绝之遂像一只大鸟飞上半空,再落在一匹马背上。 王绝之身在马背,视界广阔,看得又惊又喜——只见大队羌人,各持盾牌刀斧,见人就斩,虽然一个个骨瘦如柴,却是勇猛得悍不畏死,硬生生在氐人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王绝之见到这班羌人的凶悍,刚才明白为何天水被围良久,依然屹立未破——羌人党的羌人,打起仗来,竟似全部不要命似的! 他见到形势,哪用迟疑,策马便往羌人军队方向奔去,至于阿丸、阿韦,上马比他早,控马比他高,早已先他一步,纵马开路去了。 鬼池安又一枪挑到石勒腋下,忽觉一股大力,将之荡开,耳中听得一人道:“大将军的事,不劳烦鬼池豪了。” 一看,来者羽扇纶巾,坐在武侯车上,一脸胸有成竹的神色,正是张宾。 他随着羌人大军一起冲杀过来,见到石勒,连忙展开最快的轻功,上前相救。 张宾站起身来,恭恭敬敬道:“张宾参见大将军。” 鬼池安枪法纵强,久守必失,终究让三、五名氐兵冲破枪网,来到石勒身后,提刀砍了下去。 石勒、张宾手不抬、脚不扬,氐兵却无端端仰天倒下,身上不带半分伤痕。 张宾站起身来,从石勒手上接过石虎,说道:“大将军,请上车。” 他平时虽是既自信、又嚣张,可是面对石勒,却是恭谨小心得犹如名忠心的仆人,主人要他赴汤蹈火,也是毫不犹疑地往汤火里跳。 石勒依言坐上了武侯车,脸色铁青,连一句多谢也没说。 张宾道:“大将军,让张宾为你开路,请行。”身形如风,羽扇展动,当者无不立倒。 石勒拉着把手,武侯车轮动如飞,紧贴在张宾的身后。 三十名氐兵蜂拥上来,分攻张、石二人,使张宾应接不暇,兵刃四方八面劈向石勒。 嗤嗤嗤嗤四声机括,武侯车前后左右各伸出一块铜板,尽数挡住兵刃,嗤嗤嗤嗤,乌光连发,氐兵各中短箭,哼也不哼,全身又紫又黑,伏地而亡。不消说,箭头自是喂了剧毒。 武侯车射倒众人,滴溜溜地打了个转,刚好逐开一匹急冲过来的无人快马。 武侯车虽然神妙无比,但也有赖驾者的料敌机先,对战局洞若观火,如无石勒这种高强武功,又怎能在刹那间猝下判断,出铜板、放毒箭、兜圈子,动作一气呵成如武林高手? 这时,王绝之与羌人会合,准备往天水城冲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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