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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鬼见愁向左急闪,但见眼前人影一晃,左方已被截住,巨掌抽到,是一招极具威力的“鬼王拨扇”。

  老贼骇然右移,避开一击也出手回敬,右掌疾挥。

  右粯无畏地逼进,左掌硬接来招,“啪”一声响,掌背与掌心相接。

  “哎……”鬼见愁惊叫,只感到右掌如中雷殛,整个掌心火辣辣地,右膀一阵酸麻,连退三四步。

  尚未站稳,右粯已豪勇地跟到,一脚疾飞。

  鬼见愁慌乱地急退,伸左手斜拨从中宫踢来的腿。

  腿突然下沉,右粯一声怒啸,上体前俯,掌如天雷下击,沉重的“五丁开山”光临顶门。

  鬼见愁大骇,仰身急退,抬左掌招架。

  “噗!”架住了下劈的掌,只感到小臂奇痛彻骨。

  右粯的左掌,就在这刹那间贴上了鬼见愁的右胸,真力倏吐。

  鬼见愁如中雷击,只感到真气涣散,身躯不由自主向后飞退,想用千斤坠稳住也力不从心,大叫一声,退出丈外仍止步不住,脚下大乱,踉跄后移,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而下,眼中涌现惶乱、恐怖、绝望的神色。左手颤抖着掩住右胸,右手吃力地从衣下拔出一把匕首。

  “当!”匕首坠地,无法握牢。

  人向后退,双腿重得像是绑了特重的练轻功铁瓦。

  右粯一步步逼进,脸上杀机怒涌。

  鬼见愁往后退,浑身在战栗,快崩溃了,突然竭力大叫:“伯全兄,快来助我……”

  没有人回答,扭头一看,只感到心中一凉。不远处,小祥逗得骑鲸客宣伯全团团转,骑鲸客像是发疯,狂乱地拳打脚踢,招式毫无章法。

  再一看,先前被右粯击倒的同伴,已踉跄而走,摇摇晃晃像是个灌足了黄汤的酒鬼。

  鬼见愁完全绝望了,一面退一面叫:“站住!你……你是……是谁?”

  “在下姓印名佩。”

  “你……你用……用……”

  “你知道在下用什么掌打你,是么?”

  “你……你是……”

  “被击中处有一条看得见的线,直通向心坎,整条线都痛楚难当,像在抽紧你的心。”

  “天哪!你……你用的是九……九绝诛心掌。你……你是……”

  “九现云龙是在下的第一恩师,你记得么?”

  “天!你……你就是那……小小娃娃?”

  “不错,那次你一脚几乎踏破了在下的胸膛,在下回敬你一记九绝诛心掌,两不相亏。”

  “你……你要……”

  “我要和你算帐!”右粯大声叫。

  鬼见愁心胆俱寒,吃惊地急退,突然大叫一声,失足向烂泥窝仰面倒下,立即陷入烂泥,不但被污泥裹了一身,也被腥臭的气味薰得晕头转向。

  “好好先清醒清醒。”右粯冷冷地说。

  鬼见愁挣扎着向泥窝外爬。右粯在旁拾起一根小竹枝,迎面拦住挥竹枝猛抽,叫:“滚回去!”

  “哎……”鬼见愁凄厉地叫,倒滑入泥窝。

  “我不杀你。”

  “你……”鬼见愁颇感意外地叫。

  “还记得一笔勾销么?”

  “他……他上……上次曾到黄州。”

  “找火眼狻猊?”

  “是……是的,但他又走了。”

  “是不是怕在下追他?”

  “不……不知道,我……我没问,他……他也没说,只知他告诉了火眼狻猊一些事,悄然走了。”

  “你已挨了在下一掌。”

  “你说……说过不杀我的……”

  “当然,如果要杀你,那一掌早就震断了你的心脉。今后,你将在有生之年中,经常受到心痛症的折磨,掌力已损伤了你行血的经脉。”

  鬼见愁向外爬,尖叫道:“你不如补……补我一掌……”

  右粯扭头便走,冷笑道:“看看你自己,哼!杀你污我之手。抱歉,恕难从命,你自己了断吧,怕活得痛苦,为何不拾起你的匕首?抹脖子你总该会吧?”

  鬼见愁爬伏在烂泥边缘,锤打着臭味四溢的地面叫:“有种你就杀了我,杀了我……”

  右粯不加理睬,到了斗场,叫道:“小弟,放翻他吧!”

  小祥一声长笑,手一伸,一掌拍在骑鲸客的右臀上。“砰”一声大震,骑鲸客爬跌出八尺外。

  小祥拍拍手,向右粯走近笑问:“怎样了?鬼见愁呢?”

  “我打伤了他。”

  “不宰了他?”

  “饶了他算了,他并不是杀家师的真正凶手。身后来了暗器,右闪。”

  小祥身形右闪,啸风声入耳,冷电擦左肋而过,擦伤了胁衣,好险,是一把飞刀。

  右粯接过了飞刀,顺手掷出。

  骑鲸客刚准备发射第二把飞刀,右粯发出的飞刀已一闪即至,刚好贯入骑鲸客的右肩井。

  “哎唷!”骑鲸客狂叫,重行躺倒。

  右粯挽了小祥便走,说:“小弟,永远不要以背部向着仇敌,即使对方已是半条命的人。”

  小祥摇摇头,苦笑道:“又是一次教训,这家伙真够狠的。”

  “咱们快走,他们的人大概快到了。”

  小祥脚下一紧,问:“佩哥,咱们怎么办?”

  “好好歇息,晚上找他们的主脑。”

  “到何处歇息?”

  “到南湖。不要进城了,走。”

  绕过南湖。天色已是不早,倦鸟归林,炊烟四起。

  南湖在望山门外,最热闹的长街主贯其中。站在湖西南,便可看到曾被他们袭击过的兴隆楼。

  他们到了湖西岸,附近草木葱茏,已不见人迹。右粯突然脚下一慢,说:“瞧,前面那两个人,有一个是青衫客彭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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