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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八


  灰袍人哼了一声,抢着说:“呸!走狗!做了走狗竞然不敢承认,不要脸。”

  “阁下……”

  “拔剑,看你电剑林寿是否浪得虚名。”

  “抱歉,在下要与血花会的会主理论,与阁下……”

  灰袍人一声怒吼,拔出冷电四射的神刃七星狭锋刀,火辣辣地冲进,刀发似奔雷,“星河倒挂”闪电似地反挥而出,刀风厉啸,劲道如山。

  林寿疾退两步,沉声道:“在下不与你计较,你走吧。”

  灰袍人怎肯听?第二刀来势如潮。

  林寿不得不出手,一声冷叱,剑神奇地出鞘,手动剑发,快得令人目眩。

  剑光一闪,人影倏分。

  “嚓!”林寿的剑归鞘,左手将剑略向后挪,说:“抱歉,在下不得不伤你。”

  灰袍人在原地打旋,旋了两困方止住身形,左手掩住右肩井,指缝中鲜血涌流,脸色灰败,死盯了林寿一眼,跟随转身,战栗着走向西院。

  冬梅大骇,他竟未看清林寿的招式,只看到人影乍分,剑光一闪,如此而已。她左右扫视,发现己方的人皆现出惊容,显然都被电剑林寿那可伯的一击惊破了胆,已失去斗志啦!

  有些人不伯死,那是因为他有不死的把握和希望。练武有成的人,总以为自己比别人强,强则产生信心和勇气,强者怎会死?但真正碰上比自己高明得多的人,信心消失;勇气也就变弱,在死亡的威胁下,少不了原形毕露。因此,真正视死如归乐于死亡的人毕竟不多。电剑林寿神奇莫测的一击,把这些自钥为亡命之徒镇住了。

  冬梅既不知厅内有何变化会主进内后便毫无动静,本就心中不安。而外面大敌当前,对方人数甚众,实力要雄厚得多,发令进击胜算微乎其微。她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正迟疑间,‘春兰出现在厅口大声说:“请他们进来,会主要与他们谈谈。”

  她大喜过望,向中州一剑叫:“你们既然找上来了,算是本会的客人。敝会主有请,请至厅内相见。”

  说完,举手一挥。请来助拳的十余名高手先退入厅内,然后是血花会的人跟入。所有的人退尽,她方向厅内退,叫道:“诸位可以同时入厅,请。”

  中州一剑向电剑林寿低声道:“小心妖妇弄鬼,在下先带人进去。”

  电剑林寿淡淡一笑道:“兄弟相随进入,料亦无妨。”

  尚未举步,“砰”一声大震,正厅门关上了。

  此非请客之道,中州一剑惊道:“不好,他们要在内顽抗。”

  电剑林寿脸色一变,说。“不对,他们要逃走,进去看。”

  中州一剑抢上阶,一脚端在厅门上,厅门倏开,一闪而入。

  里面哪有人影?景物依旧,但鬼影俱无。崔长青已被带走,连那些做法事的和尚道士,也踪迹不见。

  电剑首先枪入天井,叫道:“周兄,搜两厢,兄弟搜内堂。”

  天井中,有两具尸体,是血花会的人。搜完全宅,不见一个活人。宅院外围,有二十余名神鹰护卫团团包围,他们发誓不曾看到有人外出,人竟然平白失了踪。把守后面的一名护卫向中州一剑说:“禀长上,仇姑娘与林姑娘坚持要进去乘乱救人,绝对没有人从后面逃出来。”

  电剑林寿大惊,跌脚道:“糟,乌骓冲入,我该想到这两个不安分的。”

  “咦!令爱有坐骑,事先说好在外围追捕逃匪的。”中州一剑也吃惊地说。

  电剑林寿不安地说:“先前听到的惨叫声,定是两个丫头杀了天井的两个人。那穿红的鬼女人带了爪牙急急退入便不见再出,小女定然已遭了毒手。快搜,可能人在地底。”

  花了不少工夫,在穿堂的东壁找到一座巧妙的暗门,砸开后,找到了进入地底的秘迈。—那是一条不知有多长的地道,六尺高,三尺宽,从宅东又分为二,一向南,一向西。地道建得不算巧妙,先挖掘八尺深的壕,再加涂了柏油的木条掩盖,上面盖了尺余厚的土,年深日久,表面已长了草木,看不出痕迹了。

  他们派人进入迫索,同时在园内外穷搜出口。林白衣骑了乌骓马,利用沉重的蹄声探测地道的通向,颇为有效。

  乌骓最先到达出口,出口竟然在乐天墓的后土南面三丈左右。

  另一处出口在园南半里的山沟旁。两条地道皆长约三四里,工程颇为浩大。

  两处出口皆可找到留下的痕迹,中州一剑分派人手循踪追索。他与电剑林寿的看法相同,皆认为从白乐天墓逃走的人.去向当是龙门镇,决难逃过散布在龙门附近的眼线耳目,主犯定然是从南面山区逃掉了,因此主力放在南面山区,只派少数人向西追踪。

  他们追错了方向,匪徒们走的是相反方向。

  两位姑娘救人心切,驱乌骓马入院吸引歹徒们的注意力,从后院潜入,在楼后的天井被两名大汉发现。两人杀了两名警卫,抢入穿堂,恰好碰上闻声回厅的吉绛姑,双方在内堂口遭遇。却不知吉绛姑早有妥善安排,堂口安装了陷阱,跌入陷阱成了俘虏。

  她们被打昏,用布袋盛了,人事不省任由摆布。

  吉绛姑带了四十余人从容遁走,地道中建了密室,里面藏了不少日用品。众人在内换装易容,三五成群分别出了白乐天墓的地道口,不慌不忙到了伊河旁,沿河南岸向东走,远出十余里,到了一处丘陵起伏,林泉散布其间的河岸旁荒野。

  本来,血花会在三年前便派人在洛阳暗中准备,秘密经营,准备作为万一山西五龙谷秘坛需要放弃,便迁至此地建坛。狡兔三窟,吉绛姑老谋深算,早已作了安全打算,百果园是预定的主坛,其次是此,其三在邙山翠云峰附近。

  这里建了五六座土瓦屋,和六七座土窑。这种土窑洞不是用来烧砖烧瓦的,而是依山壁掘地的住人窑屋。

  人到齐,分头准备。一座堂屋中,上首摆了供桌,设了神位,桌上堆放着无数珍宝、首饰、金山银山,宝光四射,耀目生花;仅珍宝便价值百万以上。

  堂下三根木柱,中间绑着昏迷不醒崔长青。左面一根是蝎娘子;右面一根是林玫云。两女皆被冷水泼醒,被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三人面前,皆放了刑刀,血盆,置心盆。

  屋外,门前的广场中也摆了供桌,是用来祭天的。

  已经是午后了,日影西斜。

  一切准备停当,堂屋里群魔毕集。吉绛姑脸上杀气腾腾,向众人宣布道:“咱们在百果园,损失了二十余位弟兄,秘坛被毁,这是咱们的奇耻大辱,誓在必报。洛阳目下已无咱们存身之地,因此须远走湖广重建秘坛。本来打算等崔小狗醒来时再开坛祭奠,现在已等不及了。”

  她扫了众人一眼,稍顿又道:“咱们杀了这三个死对头之后,立即动身,分批南下湖广。因此上祭之后,将金珠分给你们即行上路。”

  她到了堂下,向林玫云冷笑道:“关中林家,武林之雄。小贱货,你林家一门老少男女,专与咱们黑道朋友为难,这次为了助崔长青,你把咱们血花会害得好惨。你知道我要怎样对付你吗?”

  玫云哼了一声,厉声道:“本姑娘不是贪生怕死之人,除死无大难,你又能把我怎样?”

  吉绛姑嘿嘿笑,狞恶地说:“死,乃是最痛快的事,但决不容许你死得痛快。我得剥光你,让天下英雄看你林家的人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与常人并无不同,崔长青不是你的心上人吗?你得眼看他惨死。至于你和蝎娘子,我要将你们的手脚大筋割断,毁去五官,再派人透露消息,让你林家的人来收尸,等官府派人来验。哼!你满意了吗?”

  玫云冷笑道:“如何死法,本姑娘不在乎。只要我能与长青哥同死,死亦无憾了。”

  蝎娘子接口道:“红娘子,我蝎娘子狠毒见解,似乎你比我更狠毒三分。你如果如此对付林姑娘,必将引起天下白。道英雄的公愤。即使电剑林寿不出面,也会有人传侠义柬,那时,你红娘子将……”

  “啦啦啦啦:“吉绛姑抽了她四耳光,冷笑道:“你放心,我不是红娘子,也不叫吉绎姑,也不叫邓青云,江湖上绝对找不到我,天下白道英雄也不知我是谁。”

  “你到底是谁?”蝎娘子问。

  “现在告诉你已经不要紧了,你听说过九灵婆?”

  “哦!三十年前荼毒天下的九灵教主?”

  “我是她的女儿陈珠,目下的血花会会主。”’

  “难怪,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不要估低了林家,电剑林寿会找到你的。”

  “叫他来找吧,说不定他也得赔上老命。”血花会主得意地说,重新上堂,叫道:“现在,咱们先到外面祭告天地,再开坛上祭。”

  众人鱼贯出门,只留下两名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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