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云中岳 > 侠影红颜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二三〇 | |
|
|
他置若罔闻,奔近乌骓夺缰上马。 “长青……” 蹄声震耳,乌骓去势如狂风。 绛姑向一名侍女低叫:“去,钉牢他,洛阳见。” “是,要不要传信龙门?”侍女问。 “不必,我会派人与你联络。” 侍女走后,吉绛姑主婢两人,将珍宝用马包盛好,将两匹驮马牵至河边,把三名村夫的尸体捆在马上,拔剑将马刺死,推入河中灭迹。 崔长青策马狂奔,心中大痛,也心灰意懒,暗骂自己有眼无珠,竟然爱上了一个心狠手辣,残忍恶毒的女魔王,竟然将一个人性已失的女暴君,看成志同道合的佳侣,岂不令他痛心疾首? “我该死!我怎么鬼迷心声,一错再错?”他痛击着自己的脑袋叫。 早知今日,悔不当初,但后悔已来不及了。 乌骓在奔驰,他心乱如麻。 绛姑情意绵绵的眼神,出现在他的幻觉中。 同时,绛姑凶狠冷酷杀机怒涌的眼神,也出现在幻觉中困扰着他。 红,红似火;那令他销魂的笑容,那令他神魂颠倒的温润诱人的胴体…… 绿,好一片绿,绿得生意盎然;春风一度,那令他负疚的一场孽缘…… 吉绛姑、胡绮绿;吉绛姑、胡绮绿…… 他怎么会瞎了眼,将情爱付给这种可怕的女人? 心乱如麻,幻觉象走马灯映出的魔影,旋转、幻现,幻现、旋转。 天下之大,难道真没有值得他爱的女人? 蝎娘子,一个改过从善的好女人? 紫云玫云姐妹,任性但本性善良的好姑娘。 他仰天长啸,心中狂叫:“我怎么想来想去都是女人?我怎么了?” 乌骓通灵,似已知道主人的忧愁,四蹄翻飞全力狂驰,但马背上的人却毫不感到颠簸之苦。 日影西斜,府城在望。 东门内的马市北面,有座江湖朋友颇不陌生的中州客栈,由于建在马市旁,客人们大部分是自带坐骑的客官。 崔长青在傍晚落店,洗漱毕已是掌灯时分,他叫来了酒菜,独自闭门狂饮,先是四壶洒,最后又叫来了一坛。一坛是二十斤,大概他今晚要借酒浇愁。 他的乌骓马是活招牌,落店前他从南关到东关,早已落在有心人的眼下了。 已有了六七分酒意,他拔剑出鞘,弹剑狂歌:“自小仗剑江湖行……呸!倒楣!” 沙棠木剑弹得响,但响声怪异,难与歌声相和,他一气之下,猛地将剑掷出。 “嗤!”剑插入尺厚的砖墙。 “咕噜噜……”他捧起酒缸,一口气喝了两斤下肚,酒气上涌。 醉眼朦胧,眼前幻觉出现。烛火摇摇,他真醉了,桌旁出现了幻影,是个红衣女人。 他左手托着酒坛,伸出巍颤的有手,先打一个酒呃,指着幻影大声叫:“女人……祸……祸水……” “砰!”酒坛放下了,他再定睛细看。 幻影并未消失,不仅是一个女人,而是两个、三个,模模糊糊地,人影在动,房间也在动,两三枝蜡烛。 他只感到天旋地转,晃晃摇摇地站起,短着舌头道:“你这恶……恶毒的……女人……” “啦!”烛倒了,一片漆黑。 他抱住的一个人,自然是那红衣幻影。 “哎……”怀中的女人叫。 他手脚一聚,身躯一晃,栽倒在地上。 怀中的女人在战栗,尖声叫:“崔大哥……” 但他已听不见了,抱着女人沉沉睡去。 怀中的女人先是挣扎,最后安静下来了。 初更、二更…… 他开始步安静,久久,突然痛苦地叫:“绛姑,不要!不……不要杀……哇……” 他吐了,怀中的女人一团糟,他也一团糟,酒臭刺鼻,怀中人欲呕。 他的双臂仍未放松,怀中的女人凄然地叫:“苦了你了……” 终于吐尽了宿酒,他重新沉沉睡去。 红衣女郎镇静地起身,掌起了烛。 她是玫云姑娘,凤目中泪光闪闪。她先替他用手巾拭净口中脸上的污秽,扶起他喂了一杯浓茶,再取出他的包裹,熄了烛火。 烛火重现,她已替崔长青更换了衣裤,她自己也换了原属於崔长青的一身黑袍,腰带加了褶,但仍然长可及地,怪形怪状。 她细心地抽出污秽的草席,将崔长青安顿好,似已有点精疲力尽,坐在烛前手托香腮,注视着床上的崔长青发呆,粉颊涌起了阵阵红霞。 她是十四岁尚未发育完全的小姑娘,侍候一个有心病而大醉的大男人,真够她受的。 “绛姑,叫绛姑的人是谁?”在想。 她自然步知道绛姑是谁,只盯着崔长青出神。 蓦地,她吹熄了烛火。 外面有了声息,象猫,轻得几乎人难以察觉,但她发觉了。 天井传来了落叶声,她抓起了自己佩着的长剑。 窗下有了响动,象猫爪子在轻搔。 她无声无息地摸至窗下,循那响声一摸,模到了一根微温的小铜管,小心地用食姆指一捏,小铜管变成扁形,管内的烟无法喷出了。 不久,小铜管抽回去了。接着,窗门被拍了三下。 她侧耳向外侧听,听到外面有人低声说:“再拍几下,看他是不是未着道儿。” 有人再拍窗,她不动声色。 “进去吧。”另一人低声说。 窗终于被撬开了,第一个黑影的后脑上,将人轻轻地拖入,放在一旁。 第二名黑影跟入,尚未站稳,便被她扣住了咽喉揿倒在地。两个笨贼用返魂香暗算崔长青,却不知喷香的小铜管己被人捏扁,喷不出香,大胆地撬窗而入,被玫云暗中弄手脚,一一摆平。 久久,瓦面上有了声息,传来了弹指三响。 |
|
|
|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