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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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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妾家位大同府朔州,家祖仙逝多年,逝世前曾与当地的土豪结怨。家祖逝世后,该土豪多年来一直不断煎迫,要置我吴家一门老少于死地。日前,家父家母在一次保护牲口的械斗中,被他们所暗杀,含恨九泉。家祖慈知道不能再留,便毅然带了贱妄姐妹两人向南逃,希望能逃到潼关,投奔现在渲关卫定居的亲友暂避风头。唉!只怕被恶贼们发现我们逃走,追来斩草除根……天哪!贱妾真不敢往下想。” 他气涌如山,问道:“那土豪是谁?” “是石川堡的堡主灰狼桑达,堡在朔州西三十里,石川堡附近的村民,皆受桑堡主的钳制,谁也不敢有所拂逆,不然便有家破人亡的横祸飞灾。” “你们能不能在附近找地方暂避?” “我们在此地人地生疏。” “这样吧,可到府衙请求保护,平阳府至朔州相距千里,石川堡的人天胆也不敢前来行凶。” “崔公子有所不知,那恶贼养了一群会飞檐走壁来去无踪的鹰犬,官府保护得了我们吗?” “哦!这……” “如果雇到马车,我们今天就得启程,早走早好。公子爷如果能起床,请略加收拾,贱妄要回房打点。如有事吩咐,请叩壁知会一声,贱妾的住处就在邻房。” 他沉吟片刻,说:“吴姑娘,请替我把店伙找来。” 当天雇不到车,车马店表示后天可供应两部轻车南下,吴老太太已决定后天动身。 次日,崔长青已可起床走动。吴老太大与两位孙女,轮番在房内侍候,令他万分感激。 一早,两部轻车向南行。前一辆乘坐着吴老太太与小欣,车上载了一些行李与家具。后一辆是崔长青,吴娟姑娘同车照料。车后系着乌骓马,向南飞驰。每辆车有两名车夫,两匹健骡,直放风陵渡,预定五天可以到达。 已牌正末之间,车行三十里,进入襄陵县境,不久重与汾河会合,官道傍河向南延伸,东西是无尽的起伏丘陵,西面是浊浪滔滔的汾河。 官道绕过一处河弯,前面出现一座小村寨。 “叭叭!”车夫挥鞭暴响,车轻快地向南急驰。 另一名车夫紧了紧头上的遮阳笠,说:“前面是马坊湾,到那儿歇马,走啊!” “叭叭叭!”鞭声清脆震耳,轮声隆隆,后面尘埃滚滚。 蹄声如雷,两匹健马从后面追上了马车,从左右超越,马上的两名黑衣骑士腰佩单刀,瞥了车厢一眼,冷笑一声加上一鞭,健马飞驰而过。 一声长哨,又追上了两匹健马。 车厢内的人,不知车外的事。官道上车马往来不绝,谁也没留意旁人的闲事。 车抵马坊湾,又有两匹健马超越而过。 车停在一座小食店前,赶车的刹住车,跳下车叫道:“车在此地小驻片刻,客官可下车透口气,不可远离,歇好马就走。” 前车的吴老太太与小欣并未下车。吴娟将水囊递给崔长青,说:“崔公子,先喝口水再说,下一站该喝药了。” 他感激地说:“谢谢你,吴姑娘。哦!车中灰尘太浊,你下车透口气吧。” 吴娟摇摇头,叹口气说:“不行,万一被恶贼的眼线看到,一切都完了。” “平阳府以南,道上旅客络绎于途,村落甚多,与贵乡朔州完全不同,恶贼怎敢在阳关大道上行凶?” “不,还是小心为上。” 他注视着坐在身侧的姑娘,打量着姑娘清秀的脸蛋,问道:“姑娘清丽出尘,不知曾否练过武?” “只学了骑射与刀枪,见不得人。”吴娟信口答。 “那……你该带武器防身的。” “带了武器,岂不更为引人注意?” 他将身侧的剑递过,说:“在车上不会引入注意,这把剑留给你防身。” “这……这种剑好象不管用……” “当然,这种剑不适于马战,而目前你没有与贼马战的可能。” “你是说……” “刚才过去的几匹马,马上的骑士都不是好路数。” “哎呀!你怎么知道不是好路数?” “在下曾在帘隙中打量过他们的神色。” “依你看……” “可能是劫路的强盗。” “哎呀……” “不要怕,绿林道上的规矩我略知一二,我还能和他们打交道。” “你……你浑身虚弱……” “还撑得住,和他们套交情料亦无妨。”他一面说,一面从帘缝向外留心查看,久久,惑然地说:“怪事,怎么他们不来探海底?” “你是说……” “如果是劫路的,第一步该有人前来搭讪,这就是所谓探海底。如果碰上同道,他们便及早收手。其次是留照,告诉别的同道这已是有主之物,同道们见了留下的暗记决不敢再打主意。” “哦!崔公子似乎很熟悉呢。”姑娘信口说。 他苦笑。此时此地,他怎能表明自己的身份?。 如果他聪明,该发现一些可疑的征候。吴娟姑娘既然说他对绿林道熟悉,为何神色毫无异状?至少也该起疑才是。 但他完全忽略了,对救命思人,他还能怀疑些什么? 歇马毕,马车继续上道南行。 他开始活动手脚,双手握拳,吸口气,默运真力徐徐伸张。 他太虚弱了,只感到一阵昏眩,不自禁地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目。 “你怎么啦?”姑娘问。 “想活动手脚,可是……” “崔公子,你不可能任意伸展手脚。” “你是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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