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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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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出现刀剑的映日闪光,显然宅四周已被包围。 崔长青安坐不动,仿佛他是宅中的主人,无视于四围的危险,拈壶斟上一碗酒,喝了一大口,投碗而起,按剑长歌道:“流星白羽腰间插,剑底秋莲光出鞘。哈哈!谢谢东道主人的酒菜。礼尚往来,在下以千金为酬。” 他探手怀中,取出一个四寸见方的珠宝匣,里面珠光耀目,五颗指大的浑圆明珠,各以金托锦绒盛着,珠光宝射。 他的目光投向费老人,泰然地说:“据在下所知,贤父子确是不与枫林山庄同流合污,但血比水浓,亲倍仍在,我’不怪你。带了这些金珠,远走他方另图发展,不然终有一日,将与枫林山庄玉石俱焚,岂不惜哉?” 费老人拒绝接受,说:“老夫不要不义之财?” “你帮助令妹夫欧阳春,何以谓义?”心 “诚如阁下所说,血浓于水。” “这么说来,你要站在他那一边?” “老夫希望阁下及早离开,双方息事,化干戈为玉帛,两全其美。” “如果在下不肯呢?” “你说的,胳膊往里弯。”费老人一字一吐地说。 崔长青收回明珠匣,丢下一两碎银,说:“对,胳膊往里弯。这是酒食钱,谢谢。” 门口,出现木客欧阳春狞恶的面孔,点手叫:“崔长青,出来说话。” 他举步向外走,冷笑道:“欧阳春,你来了,很好。” 木客退至屋外广场,冷厉地相候。 四围不见有人出现。好象只有木客一人。门外的大树下,乌骓马不见了。 崔长青向木客走去,脸上泛现令人难测的淡笑,一步步接近,气势迫人。 木客终于沉不住气,厉声道:“崔长青,你欺人大甚了。” 他漠然地点头道:“就算是吧。” “你知道处境吗?” “在下费了半天工夫,方安排了这次约会,你我心中有数,谁的处境凶险自己明白。” “你安排的约会?” “你与费老伯是郎舅至亲,在下已打听清楚,因此故意前来讨酒食,让令甥派人催你前来相会。” 木客哼了一声,恨声问:“这次你为何而来?咱们之间毫无过节,井水不犯河水,老夫且不计较你上次相迫之恨,你……” “欧阳春,你是不是存心装糊涂?” “装什么糊涂?” “你明知在下为何而来。” “老夫怎知你为何而来?” “哼!在下与血花会的仇恨,你不明白?” 欧阳春脸色一变,沉声道:“枫林山庄与血花会各行其事,从无往来。” “你否认你是血花会的护法?”他也沉声问。 “拿证据来。” “哼!你是否认令侄九幽娘,是外堂三女之一?” “舍侄女的所做所为,我这做叔叔的人管不着,而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是彭家的媳妇,与我欧阳家无干。她目下的身份,老夫从不过问。” 姜是老的辣,这番话足以杜对方之口。冤有头债有主,明白地表示对方找错了对象,虽未将江湖规矩搬出,已经份量够重了。 崔长青果然怔住了,这老狐狸推得干干净净,叫他拿证据来,这一着果然击中了他的要害。 他当然不肯就此罢手,心中一转,说:“欧阳春,你要在下相信你的话?” “正是此意。” “哼!眼前你们郎舅俩的话,便是活证。” “这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崔长青淡淡一笑,心想:“看来,只有用计迫他走绝路,逐一铲除羽翼,比在此地引起围攻要好得多。” 他沉静地点头,说:“好吧,就算是两回事好了。在下再问你一句,你与血花会真没有牵连?” “老夫不认识血花会的人。”木客沉声答。 他转顾四周,又问:“你带了多少人来?” “有五六位弟兄。” “要不要算算帐?” “这得看阁下的态度。” “你可以让他们一起上。” “阁下真要生死相决?” “既然阁下与血花会无关,在下只好离开。” “这……”木客大感意外,愕然发楞。 “把在下的乌骓马牵来,在下要走了。” 木客阴阴一笑鼓掌三下,笑道:“阁下既然放手,咱们希望能成为好朋友。” “哈哈!江湖人需要的就是朋友。”他大笑着说,语气颇为轻松。 一名青衣大汉将乌骓马从屋后牵出,冷冷地将缰绳丢给他。他说声谢谢。向木客说:“欧阳庄主,后会有期。” 木客阴笑道:“老弟日后途经敝地,别忘了莅临把臂言欢。” 他扳鞍上马,乌骓突发长嘶,颇不安静。他目光一转,身形前移,笑道:“欧阳庄主请放心,在下会来拜望阁下的,说不定两三天之内,还要光临贵地。” “哦!老弟……” “在下与林白衣约定在府城会面,他答应带一两个血花会的朋友前来。同时,在下有位朋友,他是问口供的大行家,天生的凉血,任何人到了他手中,如想不用,势比登天还难,血花会的那两位朋友,想不吐实更是难上加难,等在下得到口供,可能要带了人前来向阁下讨回话。呵呵!再见。” “咦!你与林白衣是朋友?”木客变色急问。 “哈哈!你今天才知道?” “这……老弟,再见。” “再见。”他笑答,策马向西小驰。 远出半里地,他下马检查马肚带,果然不错,肚带已割带三分之二,鞍下更找出一枚铁蒺藜。假使他急于离开,驱马急驰,乌骓受创,必定乱发野性,将他掀下马来,即使摔不伤,乌骓也无法奔驰,他也走不了啦! “好家伙,果然不出所料。”他恨恨地说。 他将乌骓驱入林中,独自赶路,自语道:“我就成全你们吧,让你们有机会赶到前面埋伏。” 绕过一座山岗,他往草丛一钻,先睡一觉再说。 前面里余的一座岭脚下,北面是小径,南面是陡峻的山坡,野茅高与肩齐,间或生长着一些小松树;路旁的草木下,躲着一些神秘灰衣人。 这些人在烈日下苦等,潜伏不动,被太阳晒得叫苦连天,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只等得心中冒火,七窍生烟,这滋味真不好受。 北面小径旁的一株大树下,木客与一名五短身材的灰衣老人安坐草中,一旁躺着另一位尖嘴高颧三角脸中年和尚。三个人不住向东西张望,情绪渐渐不安。 灰衣老人抬头望望日色,不耐地说:“欧阳老弟,这小辈恐伯不走这条路了。依兄之见,在费兄处便该动手收拾他的。” 木客老眉深锁,说:“路通东西,他不能不走这条路。如果他向东走,兄弟的人必定将消息传来,显然他确是由这面走的。” 三角脸和尚挺身坐起,说:“会不会坐骑发疯,把他摔昏了?” “那小畜生功臻化境,不可能被摔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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