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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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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四海邪神的案子呈入东厂,不出事便罢,出事,准有一些当权的太监要跟着倒霉。 四海邪神的朋友甚多,尽管太监们的府第高手如云,兵勇上百,戒备森严,但阻止不了来无影去无踪的邪神,而且报复十分残忍。 虽则东厂的鹰犬多如过江之鲫,眼线遍布天下,可是要抓这位一无牵挂的亡命,确也不是易事。东厂暗中出一千两银子买他的头。 他也曾公开扬言,谁敢向他动爪子,谁便得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因此,东厂那些无法无天的走狗,视他为眼中钉,却又怕得要死。 他并不存心招惹那些走狗,但碰上了不平之事、却忍不住出面打抱不平。三年来落了八次案,可知双方结怨之深。 鹰犬们的注意力在荼棚,难道目的是他?他油然心生警兆,顿萌去意。 刚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棚门人影步入,是两个家丁打扮的中年人。 门外的两个鹰犬,打出了手式,堵住了门。 四面八方的鹰犬,皆向茶棚移动。 两个家丁不知大难临头,一无所知地向第二桌两个地棍打扮的小伙子走去,在桌对面落座、叫荼。 家丁从桌下接到纸卷,泰然自若地抽回手,正想神不知鬼不觉塞入怀中,人影一闪,手被粗眉大眼的鹰犬抓住了。 “给我,阁下。”鹰犬狞笑着说。 另一家丁大惊,推椅夺路逃命。 “噗!”一声响,尖嘴缩腮的鹰犬一掌劈出,正中耳门,熟练地抓住对方的手反扭,擒住了。 两个小伙子腿快,急窜而出,想从棚后脱身。 四名鹰犬从棚后进入,四把匕首寒光闪闪,拦住了去路。 小伙子变色回头,已经来不及了。棚口处,已涌入十余名鹰犬,锋利的匕首布下了天罗地网。 “跪下就绑!”一名高大如熊的鹰犬叫,双手叉腰威风凛凛地走近。 广场一阵乱,闲人纷纷逃避。 两个小伙子知道反抗徒然,乖乖地跪下就绑,几乎吓僵了。 粗眉大眼的鹰犬夺过纸卷,上前呈送高大如熊的人,恭敬地说:“证据已获,请役长过目。” 干事(番子)的上一级长官是役长。但外则称为“档头”,档头比番子更可恶、更可恨。 档头展开纸卷。念道:“客氏二十顷香火田、计侵夺邻田三百二十顷,受害田主及所侵田亩数如下……” 档头不再往下念,冷笑道:“奉圣夫人的事,你们的主子居然敢管,该死的东西!”说完,一把抓过一名小伙子,厉声喝道:“是王安叫你将这纸卷送来的?说!” 奉圣夫人客氏,是魏忠贤宫中的饼头,也是今上的奶母,、淫乱宫廷,恶毒万分,没有她,魏忠贤也许不致罪恶满身,成为千古罪人。 王安,是司礼太监.是宫廷中唯一忠心耿耿的太监。也是魏忠贤的恩人。可是魏忠贤无时不在设法杀他。 小伙子不认也得认,脸无人色地说:“是……是王公公昨晚传……传出来的。” 档头丢下小伙子,向两个家丁微笑说道:“你们不要怕,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只要说实话,我可以保障你们的安全。带走!” 接纸卷的家丁哼一声说:“你们不必妄想,咱们此来,已抱定必死的决心,失败归之于天命,你们决得不到半句口供的。” “噼啪噼啪!”档头连抽了对方四记耳光,变脸道:“狗东西,等你见了督主,再嘴硬尚未为晚。” 辛文昭突然离座,一手握住茶杯,一手掂了两颗搪粟子,朗声道:“住手!怎么打人绑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档头脸色一变,勃然大怒,吼道:“贼王八!你这不知死活的……” 骂声末落,整杯荼已经泼在脸上了。 辛文昭喝声像打雷:“李档头,你骂得够痛快、我要打掉你的满嘴狗牙,拔掉你的舌头……” 李档头一声虎吼,劈面就是一掌,掌如开山巨斧,力道千钧,志在必得,相距甚近,淬然袭击断无不中。 辛文昭放下茶杯,伸手拨开对方沉重的巨掌,另一手向前一伸,半分不差地将两粒糖栗子硬塞入对方的口中,快逾电光石火。 下面,伸脚一勾。拨掌、塞栗、勾腿,几乎在同一瞬间完成。 “砰!”李档头像倒了一座山,一声怪叫,吐出两颗栗子,随口吐出来了一口血水,和几颗断牙。 变生仓促,这瞬间辛文昭人化狂风,左一晃,一掌劈翻一名鹰犬,右一闪,一拳放翻了另一名爪牙,接着疾冲而出,双腿连环飞踢,摆平了两名鹰犬。 同时大喝道:“走慢的人留下命来。” 一阵暴响,茶棚鸡飞狗跳、茶桌凳椅齐飞、整座广场大乱人群奔窜。 辛文昭已冲出棚外,一手拔开刺来的一把匕首,“啪!”一声给了对方一耳光,把那位鹰犬击倒在地。 后面有人扑上,匕首刺向他的后心。 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虎腰一扭,匕首落空,从他的肋下滑过。他手臂一收,挟住了对方持匕首的小臂,扭身急旋。 “啪!”持匕首的手臂断了。 片刻问,鹰犬们倒的倒,逃的逃,二十余名鹰犬狼狈而遁。他像是虎入羊群,掌拍腿飞疾逾狂风暴雨,沾身便有入倒地。 有六个鹰犬未能逃走、因为被打昏失去了知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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