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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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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房外是一座店堂,飞环浪子拉开门,突然脸色一变,脚下迟疑。 客堂中,坐着一个白衣中年人,大马脸,深眼眶,吊额眉,脸白如纸,高颧瘪嘴,长相之恶,委实令人一见难忘。 腰间栓了一根细小的银链、右手挟了一根丧杖,坐在那儿不言不动,一双鹰目发出像尖刀般锐利,似可透入肺腑的冷电寒芒。 飞环浪子身后的蓝衫客剑眉深锁,说:“出去吧!没有什么可怕的。” 飞环浪子心中发虚,低声道:“咱们先歇歇,等会再出去好了。” 蓝衫客瞥了一眼白衣人、泰然地说:“你等一会就是,在下必须出去一趟,天黑之前,在下必须将附近摸清。也许美髯公这两天可以赶到。” 他知道,飞环浪子被白衣人吓住了,显然这位白衣人大有来头,飞环浪子四个人也无可奈何。 白衣人鹰目一翻,站起用冷森森的嗓音说:“站住!你是蓝衫客姓辛的?” 他闻声止步,冷冷地说:“不错,正是区区在下,有何不对吗?” “你杀伤了老阴婆。” “任何人也可以告诉你这件事的经过。” “老夫要听你亲口说。” “抱歉,在下忙得很。” “什么?你拒绝我白无常的要求?”白无常厉叫。 “你已经听清了,难道要在下再说一遍不成。”他也不容气地顶了回去,针锋相对,互不相论。 “好小子,你活腻了,目无尊长、不教训你你还会造反呢!打!” “打!”字出口,左袖一挥,蓦地风雷骤发,罡风以雷霆万钧之威,向他凶猛地涌来。 他脸色一沉,双掌一分,一无风声,二无劲气,而涌来的排山倒海袖风,从他身旁无声无息地掠过,消散在走道中。 白无常大惊,哭丧杖伸出了。 他左手握住剑鞘向上徐提,剑把便向上徐升,徐徐移向他的右手处,只消右手一动,便可将剑拔出。 他剑眉一跳,一字一吐地说:“白无常,在下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出于使用尸毒邪功袭击?” 你太过分了,如果辛某事先不提防,岂不死在你歹毒的邪功下么?阁下,你得还我一个公道。” 白无常心中凛然,吸口气,功行百脉,哭丧捧徐徐伸出,冷冷一笑道:“你瞧着办吧! 小辈。” “你在门外偷听许久了,该记得在下所说以牙还牙的话。” “哼!你……” “所以,为你自己的生死全力一拼吧!” “锵!”剑啸似龙吟,他撤出长剑。 剑出鞘,他像是换了一个人,神色庄严奇冷奇静,任何人想从他的神色上找出他内心所蕴藏的意向,必定失望。 白无常久走江湖,从未见过一个面临生死关头的人,有如冷静漠然的神色表露,不由心中吃惊。在意念上,已落于下风。 剑尖徐升,风雷隐隐。行家一看便知,他在用内力御剑了。滑进.争取先机。 白无常一咬牙,大喝一声,哭丧棒抢制机先,一杖点出。 “铮!”剑花疾吐,杖剑接触。 哭丧杖的尺余杖尾,突然崩散碎如粉末。 剑光流转,快逾电光石火,跟踪追击,如影附形。 白无常骇然侧飘,断杖一沉,封架往电射而来的剑虹。 “铮!”剑杖第二次接触,生死关头已到。 蓝衫客辛五的剑招,与武林中各门派的剑术完全不同。 天下间门派甚多,号称无双绝学的剑术也比比皆是。 不论任何门派,皆讲究以神御剑,动如脱兔。静如处子,讲究功架不妄出招式,攻守之间有章有法。 而他的剑术正好反是,剑出已具备抢攻的本能,招不发则已,发则宛如雷霆万钧,绵绵不绝势若长江大河。 任何方向、任何角度,皆无孔不入,无所不屈,凶猛狂野一发不可遏止,有动没有静,不得手绝不中止。如果没有精纯的内力,不可能如此绵绵不绝地御剑。 没有让对方获得静的机会,决不容许对方易位喘息,更不许可对方有闪避游斗养力的余暇,可怕极了。 杖剑第二次接触,暴响传出。碎屑同时崩散。 哭丧杖又断了尺余,剑光飞射而进,直指白无常的胸腹要害,像是撤出了千万道银芒。 白无常大喝一声、断杖脱手向袭来的无情剑芒疾掷而去,飘身暴退,总算避过了致命一击。 “铮!”掷出的断杖应剑崩碎而散。 异啸刺耳,白无常腰中奇异的细银链抖出了,长有丈二,虽粗仅如绳,但十分沉重,显然不是真的银链物,抖出时的破风异啸之声令人心惊胆跳。 蓝衫客摸不清这是啥玩意,倏然后撤。这是他第一次被迫主动停止抢攻,谨慎地看看对方的招路。 银链甚长,一挥落空,链尾突然拂过一根合抱粗的厅柱。 “铮”一声轻响,大木柱似乎并末挡住银链,银链毫无阻滞地一掠而过,似乎房顶稍微撼动了一下。 木柱中断,但切口整齐,如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断痕。如果银链抽中人体,那还了得? 蓝衫客脸色一变,心中一凛。 白无常没料到一链落空,心中一跳、一声怪叫,挥链冲进。 蓝衫客哼一声,左手一扬,喝道:“接飞刀!”一飞刀化虹而飞、射向白无常的胸口。 银链一圈,掷向电射而来的飞刀。 这瞬间,蓝衫客形同鬼魁幻形,乘机切入,剑光奇快地拂过白无常的左手脉门。 “叮!”一声轻响,银链硬生生地勒断了飞刀。 “哎……”白无常惊叫,身形一晃,银链飞舞着抛出丈外。“嗤啦啦!”一阵怪响,嵌入墙壁内三寸以上,骇人听闻。 人影倏分,胜负已判。白无常的右手脉门血如泉涌,伤口贴骨。 蓝衫客的剑尖,冷冰冰地抵在白无常的咽喉下,冷然地说:“我说过的,将会以牙还牙。” 白无常脸色死灰,强自镇定地说:“你使用飞刀偷袭,算不得英雄。” “你怎么说都成,发飞刀在下已经按规矩出声示警。在下是不是英雄不关宏旨,反正生死相拼,谁留得命在,谁就是英雄。” “咱们到外面河北阔处一拼,再公平一决。”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人的生死只有一次。”他冷酷地说。 飞环浪子四个人,被刚才的凶猛恶斗惊呆了。走道上还有几个人,惊恐地旁观。 白无常见对方不受激,知道大事不妙。勇气全消,油然代之而起的是恐怖,口气一软悚然地说:“在下认……认栽……请……请让我止血。” 他冷笑一声道:“你何不动手?” 白无常战栗道:“你……你的剑……” 他不加理睬道:“剑不碍事。” 谁说剑不碍事,声落劲发,剑尖上抬,白无常如不抬头,咽喉必被穿破。 练气之人,如果伤了血脉,便气散功消,决难抗拒刀剑。 何况蓝衫客的剑已用上了内家真力,能伤得了有气功相护的腕脉,当然可以刺入气功已散的咽喉要害。 白无常惊恐地抬头,恐惧地叫:“请……请高拾手……” “在下正在高抬右手。”他冷厉地说。 “老天!你……” “我怎么啦?” “我的血快……快流尽了……” “在下正要你的血流尽。” “老天!你……你要我……” “我要你死,以牙还牙。”他斩钉截铁地说。 “放我一马!” “你的绰号叫白无常,曾经放过谁一马?” 血流过量,便会昏厥。白无常已感到晕眩不支,但不敢不忍痛支持,剑尖抵在咽喉下,上抬的压力有增无减,只能拼全力控制意识支撑。只消稍感不支,剑尖必定无情地贯入咽喉,真是苦不堪言,就要崩溃了。 “快来救我!”白无常魂飞魄散地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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