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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在下与李兄冒昧拜望,薛少庄主休怪鲁莽。”生了一双羊眼的孙永皮笑肉不笑地说:“早些天便得到和州传来的消息,知道少庄主侠驾莅临江左,似乎少庄主误了行程,昨晚才光临敝地。”

  “呵呵!孙前辈,早来贵地还不是无所事事?”银衣剑客笑容可掬,风度极佳,“江左群豪结盟之期在下月初五,距今还有两旬时日,来早了,打扰贵地朋友宁静,在下觉得不安。这次如果不是南门灵凤姑娘的行程提早,在下还不想过早前来呢!两位前辈在巢县,与金庭仙长不知有何渊源?”

  “孙某与金庭道长小有交情,不过,在下与李兄皆是相山寺的护法。”

  “失敬失敬,这表示两位前辈是贵地的豪门士绅。在下听说过相山寺的大方活佛,好像他与天龙禅寺的不戒禅师,是同时受戒的同门弟子。”

  “少庄主的消息果然灵通,佩服佩服。”

  “呵呵!两位前辈何不快人快语,把来意明示?”银衣剑客毕竟年轻气盛,沉不住气:“江左群豪曾经八次聚会协商,上月初方取得协议,预定下月初五推派主要人士,在湖中的姥山结盟。这消息一度在江湖传播,并非什么秘密。如果贵地的前辈们,不希望江左以外人士前来观礼。只要先期声明,相信不会有人介意的,是吗?”

  “江左群豪结盟划分势力范围,本来不是什么坏事,谁又不想割地称王呀?”于兴山的话,就不怎么客气中听了:“如果不让江左以外的人前来观礼,江湖朋友谁又知道江左群豪所定的新规矩呢?这一来,日后岂不在经过贵地时,要先找贵地的朋友讲规矩,以免不小心发生事故吗?孙前辈,两位不是来要求咱们早离疆界吧?”

  孙永的山羊眼不流露任何表情,脸上的神色也毫无变化,是属于喜怒皆不形于色的人。

  “于老弟的话的确有份量。”孙永用平静的口吻说:“人如临风玉树,风度翩翩。恕在下眼拙,请问于老弟在何处得意?”

  “在下初出道不久,与薛兄结伴同游,还没决定从事何种江湖行业。俗语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早晚会成为江湖的一分子。江湖规矩在下不算陌生,但有些人偏要自命不凡,随自己兴之所至,任意多加一些额外的规矩,万一在下途经贵地,触犯了某些人的规矩忌讳,岂不冤哉枉也?所以事先来贵地熟悉熟悉环境,学学贵地的规矩,以免日后吃亏上当,两位前辈想必不至于反对吧?”

  于兴山语意相当犀利,流露的英风豪气与狂态也极为明显。山羊眼眨了两眨,孙永终于有了反应。

  “两位光临敝地,孙某并无反对的意思。”孙永的语气转硬:“只是,姥山会期还有两旬,两位提前赶来,而且偕同风云会的南门姑娘莅临,其中用意难免令人猜疑。两位如果早离疆界,在下感激不尽。”

  “在下如果说不呢?”银衣剑客阴笑着问。

  “须知江左群豪中,还有些人才。”孙永也阴阴一笑:“咱们尊敬涤尘庄是有限度的。”

  “孙前辈,涤尘庄是否该受尊敬,在下不想多说,除三件事必须澄清。”银衣剑客神色一冷:“其一,南门姑娘所行所事,与风云会无关。其二薛某行道天下,没有人能禁止薛某在江左邀游。其三,薛某自己也忌讳一些事,有人下逐客令就是其中之一。孙前辈,你在下逐客令吗?”

  他神色一冷,确有不怒而威震慑人心的威力,孙永心中一栗,脸色一变。

  “薛少庄主,你是示威来的?”李强变色而起,修养比孙永差远了。

  “是吗?”银衣剑客凌厉的眼神,狠注在李强脸上。

  “你不要太狂……”

  “那可是你说的。”银衣剑客冷笑:“涤尘庄左近,从没禁止江湖朋友往来,想不到我薛其昌第一天到达此地,便被人.下逐客令,居然还有人指控薛某狂,你阁下也未免太岂有此理了。薛忠。”

  一名长随踏出两步,大声说:“薛忠在。”

  银衣剑客招手,不耐地说:“送客!”

  “遵命。”薛忠欠身后退,向两位客人抬手:“上,两位请轻!”

  孙永忍无忍,站起伸手一拨薛忠伸出的手,

  “糟了”,薛忠顺势一扣住了孙永的手掌。

  “在下领路,别摔倒了。”薛忠狞笑着说。

  李强大吃一惊,站就伸手解救,手抬起一半,却又打了冷战收回手不敢妄动。

  因为另一位长随薛勇,精光四射的怪眼瞪着他。

  孙永的脸色突然泛青,浑身如下电,双滕竟然发软,而腰干却又发僵,被藤忠像拖病狗似的棚室外。

  “不送,好走。”薛忠放手冷冷地说。

  李强跟在后面,手疾眼快,扶住了摇摇欲倒的孙永,惊骇地狼狈而走。

  身后,传来于兴山不怀好意的大笑。

  “南门灵凤主婢五人,本来投宿在鸿宾客栈左近的悦来老店,但天一亮她们就结帐离店匆匆出了西门,走上了至庐江县的大道。

  跟踪的人便跟了四五里,便夫去她们的踪迹。

  银衣剑客赶走了孙永.李强之后,方发现南门灵凤离店走人,感到十分失望,也因之而迁怒孙李两个地头蛇。

  当然,他并不焦急,虽然他身边只有长随,—但他有把握打听坐南门灵凤众女的云向。

  小陇掌有人隐伏在山林间和湖滨,相邻的三座小村落,皆有黄沙城皮缭寮的人经常直动。

  这三座村落的人,对皮家谈不上好感,印象也不怎么坏,反正村民都是本份的农户,对皮家的人禁止村民接近黄沙城,并不那么介意,皮家有财有势,村民们并不想巴结讨好,不相往来并没有什么损失。

  这天午后,也就是城里的人,发现南门灵凤匆匆离境的。第二天。黄沙城湖滨山坡上的一名村夫,看到一艘小渔船从西面划来,距岸约里余,缓缓向东移动。

  渔船上可以看到两个操桨的人,戴了雨笠穿了蓑衣,看不出面貌和身材,难辨男女。

  信号发出了,黄沙城皮家的人,知道湖滨发现了可疑的渔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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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皮家的三艘蜈蚣快舟,开始在湖中巡逻。

  皮家有三四十栋房舍,形成一座小庄,位于小陇山的东南麓,背山面湖,自己建了一座码头,拥有二三十艘大小船艇。

  小庄的坐落处,已非古老的废黄沙城旧址,反正黄沙城已无籍可考,小庄的确位于伸人湖中的山脚上,那山脚的确也像一只伸入湖中的龟头。

  据说,古黄沙城也称龟头城,所以当地人皆认为皮家的小庄,确是建在古龟头城上。

  这也就是憎恨皮家的江湖人,谑称崩山皮坚为崩山乌龟的由来。

  湖中没有查到可疑渔舟,陆上却有了惊人的发现。

  东距小庄约四里左右,临湖的一处林缘近水处,出现了一座简陋的棚屋。

  两个化装为村夫的皮家打手,沿湖滨小径向东行,小心留意可疑的征候。

  距棚屋不足百步,透过树林的空隙,便看到近水的小棚屋,两位穿了青劲装的娇健少女,正在赶制棚屋的柴门。

  棚屋是架木编草而成,真像一座渔民的守船棚屋。

  “咦!老七,那是什么?”一位打手首先发现,指给同伴一观看。

  “女人,美丽的女人。”打手老七脸色一变:“五哥,有点不对。”

  “去看看。”五哥作势举步。

  “不可,五哥。”老七机警地说:“她们穿了劲装,千万不可现身。”

  “不现身怎么探底?”

  “你赶快回去禀报,我留在此地监视,快。”

  五哥知道事态严重,急急后撤。

  棚屋里又出来了两位姑娘,是侍女小春和小夏。

  “冬妹,小姐说,不要理会他们。”小春向制柴门的小冬低声说:“引蛇出穴,这时收拾他们,就不会有收获啦!不久之后,就有热闹可看了。”

  “好的。”小冬点头:“刚才过去的那艘渔船,好像很注意我们呢!”

  “自己人。”小春说,一面开始整理编草而成的棚壁。

  “谁?”小冬追问。

  “好像是红花堂的人。”

  “执事大爷的人?那怎么可能?”

  “江右分会派有人在江左暗中活动,所以对江左群豪的动静一清二楚。余大爷一定已经赶来了,他必定知道我们的行踪。也许情势难以控制,他改变主意不再公然找小姐劝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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