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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这么说来,两个人你不肯给,难道刺客侵入店中杀人的事,就此罢了不再追究不成?死的人白死了?”

  “兄弟保证可以替五爷查出凶手来,死的人都是兄弟的好兄弟,务请五爷信任兄弟。”白额虎沉静地答。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俞五满脸不悦地问:“你真要坚持己见?”

  “兄弟坚持。五爷事后可以一走了之,但兄弟还得在本城混呢!再说,五爷的人已追避刺客去了,相信可将凶手抓来……”

  话未完,逃回的大汉气急败坏地抢人花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五爷,咱们的人眼看可以得手了,却……”大汉将所发生的事—一说了。

  厅日突然出现一名店伙,亮声道:“店外有一位小花子,指名要见五爷和二爷。”

  元和栈在本城招牌卷,店东名号响亮,地方上谁不知元和栈的来头?府城来的俞五爷,更是大名鼎鼎的财主兼恶霸。本城的地头蛇白额虎黄二爷,也不是可以轻侮的特殊人物。新年大节期间,花子上门并非异事,但登门指名要见俞五黄二,简直是奇闻。

  俞五爷本来就不愉快,登时怒火上冲,怒叱道:“滚你的蛋!一个小花子也来麻烦我?你们就不知道将他撵走?混蛋!”

  店伙脸色苍白,惶急地叫:“他……他要打……打进来了。”

  俞五和白额虎吃了一惊,白额虎挺身站起急问:“你们的人呢?”

  “全……全被小花子制住了,一个个像……像是中了定身法。小花子一人店,店里的人全中了邪,只有小的可以活动,所……所以定要小可传话。”

  小花子人呢?”

  “在……堂屋坐……候。”

  白额虎举手一挥,示意手下的弟兄外出,并神色紧张地吩咐道:“带上兵刃暗器,恐怕是昼间打了周三的小花子找上门来了,走!”

  俞五好似鬼,他等白额虎一走,便向自己的人发令道:“咱们从后面走。到周三家中仔细搜一搜。”

  先前押回周三的人来去匆匆,只带走了周三夫妇,未留意柴房中躲着的章姑娘。这次他亲自带着大批爪牙仔细穷搜,可怜的章姑娘终于落入他的魔掌中了。找到了章姑娘,他心中狂喜,立即连夜变换住处藏匿。次日一早,用三个木箱盛了章姑娘和周三夫妇,秘密启程赶向府城,不再理会白额虎的死活。一行三十余名打手分为三批,扮成贩货的挑夫,每批相距半里地,前后呼应选题北行。把章姑娘弄到手,他已心满意足,不再追究护送章姑娘逃离府城的人是谁,下落如何也懒得追查了,且赶回府城再说,惟有回到自己的势力范围方算万全。

  他之所以带走周三夫妇,则是另有打算。一是藉此报复白额虎不肯将人交给他拷问的怨恨,二是想从周三口中,拷问出包庇章姑娘的事,是否与白额虎有关。如果有,那么,他日后必须除去白颜虎。以自己的心腹取代,以便进一步把云和划归他自己的势力范围,一处可由他完全控制的城市。

  得意忘形,他忘了派人打听白额虎应付小花子的经过。

  元和栈中,白额虎与一群店伙,被入侵的小花子打了个落花流水,一个个头破血流。小花子起初并无意动武,开门见山坐索一个善用淬毒追魂钉的人,可是,这人已被艾文慈所杀,尸首已经送走了。同时,这人是俞五的走狗,白额虎怎交得出人?这一来,惹火了这位小花子,发起威来不客气揍人。可怜的白额虎禁不起接,被小花子三拳两脚放翻,一顿好打,元和栈道了可怕的劫运,整座店栈打得稀烂,几乎被拆掉。

  最后,小花子押走了白额虎,去找俞五爷,临行警告店伙不许报官,不然,将受到更可怕、更惨烈的报复。白额虎不知俞五藏身何处,找遍了俞五曾经落脚的四处地方,一无所获。半夜三更,想逐户搜查也力不从心,可被小花子整惨了。他得了俞五五十两银子的好处,却付出可怕的代价,真应了一句话:“偷鸡不着蚀把米。”

  艾文慈在神智昏迷前的刹那间,模糊地感到自己已被人捉住。不知经过多久,他突然悠悠醒来,首先便感到自己头脑昏沉,可看到隐约的灯光,扔颈一看,发觉自己仆卧在床上,房间窄小,一床一几之外,别无长物,寒意甚浓,盖在身上的棉被虽厚,仍禁不住奇寒的侵袭。

  手脚并未上绑,他猛地伸展手脚,想爬起看看处境,岂知却软弱得挪不动四肢。正挣扎间,突听一个滑脆说耳的嗓音在床前说:“不可移动,免伤元气。移动可助毒内侵,后果严重。”

  他转头定神注视,看到床前站着一个左颗有疤的小花子。小花子正以一双清澈的大眼,关切地注视着他。

  他心中大定,讶然问:“咦!老弟不是在丽水客栈……”

  “在丽水客栈浦打俞家的走狗,兄弟适逢其会。”小花子笑答。

  “哦!想必是老弟救了在下了。”

  “可惜当时不知兄台被淬毒暗器所伤,误了大事。”

  “这种毒并不可怕。”

  “在下对毒物外行,不敢胡乱用药,只给兄台服下两颗护心丹,怕药不对症,只好由敝同伴去找使用暗器的人讨解药,大概不久便可回来了,请安心等候。”

  “但不知老弟有解毒药物么?”

  “有是有,但不知该用何种解药。哦!你是个郎中,也许知道……”

  “咦!你怎知道我是个郎中?”

  小花子用手向几上一指,笑道:“那是你怀中藏着的金针匣和百宝囊,还有你昏厥时遗落的一把小剑。喝!好一把价值连城的小宝剑。”

  “那是行医用的小剑,可救人也可杀人。请将在下的百宝囊取来。

  老弟的治毒药物,也请取出一观。”

  小花子依言取来了他的百宝囊,也将自己的百宝囊取出。在床前排开,欣然道:“小弟对毒物一窍不通,兄台可否加以指点?”

  他挺身坐起,笑道:“这不是三言二语所能说清楚的,中毒的部位与毒性关系甚大。在下不是挟技自珍,只能将大概说说而已。一般说来,以时效分,有剧毒与慢性两种;前者见血封喉,甚至触体即发。以毒性论,略可分为三种。其一是受创者疼痛甚剧,肌肤红肿。其二是疼痛及肌肤腐蚀,甚且溃烂。第三种最烈,仅稍感麻痒,甚至受创的人亦难发觉,等到毒入经脉,便碎然倒地,浑身麻痹目现散光,那时想救已赚过迟了。”

  “那……兄台怕中的毒……,”

  “必定是创口隆肿如丘,周围八寸泛现紫黑色且现黄斑,伤口流黄紫色毒液。治这种毒的解药,在下可张罗,但缺少一些主要投毒药引。

  现在,且让在下看看老弟所带的丹药,是否有所需的药引。”

  “兄台可否稍候,等敝同伴取得解药返回,岂不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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