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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泰山鬼王最先发动,也到得最快,剑化电虹凤雷俱发,射向姬玄华胸腹。

  姬玄华横刀屹立,哼了一声丝纹不动,屹立如泰山,虎目中冷电四射。

  锋尖距姬玄华胸口仅半尺,风雷似的剑气乍消,剑的力道陡然消失,但仍然向前吐出。

  雁翎刀微动,当一声隔开力道已失的剑,向左迈出一步,让泰山鬼王像疯牛般贴身冲过。

  泰山鬼王的左右太阳穴,横贯着那枚九龙绝脉针。

  那把小飞叉,却出现在费文裕手中。

  刀光耀目,石破天惊,以比对方快一倍的速度和威力,冲向涌来的刀山剑海。

  人影狂乱,刀剑发疯,响起一阵惊心动魄的金铁交鸣声,血雨纷飞肢体凌落,好一场令人胆裂的疯狂大屠杀,雁翎刀所经处波开浪裂。

  五岳狂客一群人,站在不远处的池塘边摇头叹息。

  费文裕在不远处袖手旁观,不时抛弄着小飞叉表示心情毫不紧张。

  片刻,又片刻。

  谢谢天!终于结束了。

  姬玄华站在尸堆中,环顾四周,突然将沾满鲜血的雁翎刀,掷出十余丈外,刀呼啸着急剧旋转,有如长虹经天,飞落在沼泽烂泥里。

  “兄弟,可以去。”费文裕丢了小飞叉,大声说。

  “你也去,老哥。”姬玄华说:“你去,我的胆气也旺些。”

  “我去,他们便知道是你了。”

  “反正姬玄华也将消失……”

  “不,你去,我在外面看热闹,除非生死一笔也在,我用不着趁火打劫。”

  “那就谢啦!”

  在外面看热闹,与相机策应有何不同?

  高黛兴奋地奔到,惨烈的血腥吓不倒她。

  “你们在说什么呀?”她惑然问。

  “不关你的事,小女孩。”姬玄华不想露口风:“帮我处理尸体,谢啦!”

  五岳狂客一群人也过来了,帮着把尸体往沼泽里丢。

  为首的人滚出丈外,一跃而起,风帽没有了,露出庐山真面目。

  发结也被砍飞了,披散一头灰发。狞恶如鬼,三角脸留鼠须,三角眼中有骇绝的光芒,握剑的手在发抖,左手一而再想抬起,却像有点脱力抬不起来。

  四具尸体仍在抽搐,无头的那一具居然还爬动了几下。

  “你……你的刀有……有邪术……”为首的人厉叫:“剑一触刀气便……便强烈反……反……”

  “你们最好一起上,我等你们。”姬玄华扬刀后退,让对方有列阵的时间。

  落后的人陆续赶到,共剩下十个人。十个高手中的高手,真可以冲溃一队官兵。

  有些人汗流浃背,气喘如牛,看到了四具尸体,体温急剧下降,不但没感到体内热气蒸腾,反而感到寒气浓得汗毛悚立。

  “原来是泰山鬼王邹雄,天下七大杀人魔王排名第三。”不远处卓立着五岳狂客,用紧张的嗓音高叫:“小心他左袖底的小飞叉,五丈外可没石三寸。”

  一比十,所以五岳狂客沉不住气,要出来了,认出泰山鬼王的身份,这位侠义名宿大惊失色。

  费文裕也出现了,不客气地拦在前面,伸手示意老侠客请转,再不走可就要赶人了。

  泰山鬼王哪有机会发叉?一照面便被雁翎刀逼得封架困难,假使分神发射小飞叉,铁定会死在刀下。

  停止交手,泰山鬼王可以全力发叉了,五岳狂客心一急,赶忙提醒姬玄华注意。

  姬玄华下认识泰山鬼工,但听说过这号杀人魔王。

  最强的五个人,一照面便死了四个,因此费文裕大为放心,断然将五岳狂客请走。

  小飞叉体型大,因此需用真力发射,如果在交手中发射,只能当普通的暗器使用,威力大打折扣,不可能撤回运剑的力道以发射小飞叉,以免叉发出自己也死。

  费文裕到了侧方,左手扬了扬,一星光芒刺目。

  那是一枚九寸长,雕有龙纹,十分精巧的头重尾轻飞针,不需加定向丝穗,锋利无比又可爱又可怕的暗器,抖手发出对方目力难及。

  “这是黑龙会第二副会主,笑面无常汪云飞的九龙绝脉针,在下留了一枚做纪念。黑龙会的山门在南京幕府山,他在南京是汪财神汪七爷。我让他把所有的绝活发射完,才光明正大杀死他的。”费文裕声如洪钟,威风八面:“京师第一暗器高手,十三太保的千手灵官黄承先,他是上一批的专使,诸位与他同在京师,杀绝了满朝的忠臣义士,杀到江南来了,所以我宰了他,也是让他射完所有的暗器才杀他的。泰山鬼王,你是我的。你出来,咱们一针换一叉,杀了我,你就算是替你们的主子尽忠,替你的同胞复仇了。我要公平地杀死你,出来!”

  “你……你是……”泰山完王脸色泛灰。

  “神魔费文裕。你的狼狈为奸同僚神剑晁庆就是我杀的,我就是那个书生费廉。神剑晁庆浪得虚名,什么狗屁京师第一剑客,委实令人失望,他有剑在手,却被我一掌打死了,希

  “你们一定在策划某些事。”高黛拖起一具尸体:“有我一份吗?费大哥,你知道我好尊敬你,不会用谎话搪塞,对不对?”

  “喂!兄弟。”费文裕向姬玄华做鬼脸:“这个小女孩很缠人而且鬼聪明,要不要到木渎镇买把好锁,把嘴巴锁上免漏口风?你最好放机警些。”

  “法不传六耳,我懂。”姬玄华拖起一具尸体便走。

  姬玄华与高黛出现在枫桥镇,在颇有名气的醉香居午膳。他换穿了水湖绿长袍,显得英俊潇洒,没有人会把他和那个骠悍残忍挥刀的姬玄华,看作同一个人,虽则他并没另行化装易容。

  店堂客满,喧闹声与酒菜香弥漫全厅。

  二十余副座头,只有他这一桌是两个人。这种不算大众化、颇有名气的酒家,不接受陌生人同桌,不识相的人想借一角,会受到白眼的。只有一般大众化的食店,陌生人有空位就占,各吃各的,桌满才不会再有人挤一脚。

  桌旁多了两个人,明显地要借座。

  “在下作东。”为首的人说,不敢托大先就座,客气地先表示诚意:“毕竟在下是主人,作东道主名正言顺。”

  苏州的地头龙,当然算是东道主。

  至尊刀陈济世,不仅在苏州,在江湖也有他的地位,毕竟他是开山立门的宗师级豪霸。

  另一人是九宵鹏丘世杰丘三爷,也是江湖道颇有名气的高手名宿。

  两人都可以算是前辈,但却不敢托大。

  “你有没有搞错?”姬玄华可没把两人当前辈:“姬某把苏州闹了个天翻地覆,你们有好些人曾经与在下闹得不愉快,水火不相容,甚至是死对头。你老兄作东,飞天豹子肯吗?”

  “老弟,咱们是身不由己。”至尊刀讪讪地说:“除了上命所差时,不得不与老弟周旋之外,公余时所有的人,都相戒远远回避免滋误会,老弟想必心中明白。”

  “确也如此,所以迄今为止,在下对贵巡抚署的人相当容忍,小差小错也懒得计较。那天在阳城湖你们计算高姑娘,我们也不想计较。”

  “我知道你打我一掌不是有意的。”高黛不是小心眼的人,在姬玄华身边她更显得宽宏大量:“只要你们不撒野,我和姬大哥也不想进食时闹得不愉快。”

  “酒足菜多,两位随意。”姬玄华举手一挥,店伙赶忙准备加碗筷:“咱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在反脸打破头之前,该有先把酒言欢的豪气,请坐。”

  “你把他们怎样了?”至尊刀坐下问。

  “哪一个他们?”姬玄华装糊涂。

  “虎丘生祠那些人,十几个。”

  “不知道。”姬玄华糊涂装到底:“他们人多势众,狗多咬死羊,蚁多咬死象。我们逃,他们追,天地大得很呢!扔脱他们轻而易举。”

  “他们一个也没回去。”

  “是吗?也许,他们追向海角天涯,趁机会溜之大吉啦!他们知道我早晚会找他们算账的,存心赖债逃债的人,溜得一定比任何人都快。喂!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真的很厉害吗?到底是哪些大庙的天神菩萨?”

  “不瞒你说,我们也不知道。”至尊刀苦笑:“那些人是暗中抵达的,一来就悄悄住进生祠,只派了两三个小人物,直接与生死一笔那些人打交道。”

  “我们负责外围巡逻警戒,根本就不许可我们进去。”擒龙客接口:“处处显得神秘兮兮,谁也弄不清他们的底细来历。至于是否真的厉害,我们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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