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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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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他眼界高,但可以试探他的口风。” “值得一试,这是避免成为敌人的唯一途径。” “但愿一试就灵。”镜花妖的神色,显得不怎么乐观。 她心中有数:这是一个不易控制与理解的男人。 母女俩把双方打交道的经过,看得真切听得明白。做母亲的人修养够,见怪不怪不动声色。小姑娘年轻气盛好恶分明,不时用鄙夷的目光狠盯着旁若无人,你挑我逗的三男女,心里不高兴,表情就写在脸上。 直至两女妖离去,母女俩才动身离开千人石。 “邪道妖魔又多了一个。”女儿一面走,一面悻悻地说:“侠义道却人才不继,处境愈来愈艰难了。”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谁不希望日子过得如意些呢?”母亲的语气充满感慨:“重利诱人,人性泯灭;重赏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侠义英雄放弃坚持,不保晚节,怎能怪侠义道后继无人,这位姓姬的年轻人,对正邪是非认识模糊,就算他一时激于义愤加入侠义道,也将为德不卒,日后终将沦为邪魔外道的,以他制住妙剑的神奥武功估计,女儿,我们恐怕会增加一个劲敌。” “妙剑是太过狂傲,一时大意……” “是吗?一个高手与陌生人交手,会犯下一时大意的错误吗?妙剑不会,他的剑术就走的取巧路子,善用诡计击败对手,他栽得不冤。” “我有信心可以对付他。”女儿语气十分肯定。 “我们要对付的高手太多了,多一个就多一分凶险,烦人。”母亲摇头苦笑:“这几天,一直无法掌握生死一笔几个罪魁的行踪,抓不住毙了他们的机会。看来,只有冒险向织造署袭击了,人手不足,天知道会付出多少代价,说不定一头钻进天罗地网里,很可能全军覆没呢?你爹的那些朋友,有一大半不愿至织造署冒险。”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呀!拖得愈久,泄露行藏的机会愈多,锐气也一衰二竭。娘,爹那些朋友靠不住,他们都精明老练,难免顾忌甚多,胆气不够,而且有大半的人与扬州聚英园张家没有往来,要他们秉江湖道义,与主宰天下万民生死的皇家厂卫作殊死斗,办得到吗?女儿敢武断地说,只要爹提出向织造署袭击的意见,保证有大半的人反对,甚至会退出这次为友主持正义的行动。” “这就是你爹不愿提出的原因呀!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如果袭击失败,落在对方手中的人,不论死活都会有后患,有家有业的人遭遇更惨。唉!别提了,烦人。” “娘,依我的意思……” “你的主意一点也不妙,没有人能够出其不意孤军深入,能轻易地找到生死一笔几个元凶杀了就走。你的想法比赌博更危险,很可能进去一个死一个,血本无归。别说了,你只知道逞强来硬的,你以为你是万人敌,其实一比一你也胜不了生死一笔。” 母女俩谈谈说说,跟在几个游客身后,踏上虎丘至胥门的大道,前后游丘的游客渐稀。 “娘,好像有人跟踪。”女儿突然低声说:“后面,第七第八两个人。从虎丘跟来的,时远时近,时散时聚,怀中有兵刃,没错。” 两个青衣大汉,打手的形象十分明显,上衣松宽,匕首藏在衣内,在她俩身后约五十步左右,一面走一面谈笑自若。 “跟踪的人,用不着扮打手。”母亲不同意:“那会引人注意,扮游客岂不方便些?是用短兵刃的行家,匕首在衣内倒插在腰带上,拔出的速度,比正插快两倍,可知这两个打手惊觉性甚高,有随时拔匕应变的准备。” “但是……他们一直跟在后面……小心……” 一道电芒,从路右的竹丛射出,丈余距离一闪即至,速度惊人,见光不见影。 是一把头重尾轻的六寸柳叶刀,重心在前,射出时刀不会翻腾,是行家所使用的飞刀。 柳叶刀贴母亲的右腰掠过,生死间不容发。 “鼠辈无礼!”女儿大骂,身形快如电射,声出人已冒险冲入竹丛,胆气超人一等,敢不顾后果向竹丛猛扑,不怕后续的暗器袭击。 她的母亲更高明些,飞跃而起穿越竹丛,但见枝叶簌簌而动,隐约可见的身影穿枝有如飞鸟入林。 一个淡淡的人影,已远出二十步,飞掠的身法极为迅疾,三两闪便隐没在前面的林子里。 一阵猛追,已拉近至十步内了。 人影射出树丛,发出一声狂笑。 前面一丛修竹下,踱出两个中年佩剑人。 “高大嫂,别来无恙。”那位粗眉几乎连成一字的中年人,背着手颔首打招呼:“大嫂的易容术欠高明,难逃老朋友的法眼。” “你……”母亲吃了一惊:“解五爷,你……你怎会在苏州?你们……” “我先替朋友引见,这位是卢三爷,五通神卢均奇,大嫂想必不至于陌生。”解五爷一脸奸笑:“卢兄,这位就是五岳狂客高俊的夫人,早年大名鼎鼎的侠女,穿云玉燕夏玉燕。” 穿云玉燕又是一惊,脸色大变。 这位解五爷解彪,江湖上名剑客之一,侠义道提起乾坤一剑解彪,莫不怀有三五分敬意。 穿云玉燕的丈夫五岳狂客高俊,更是侠义英雄中声誉极隆的名宿,与乾坤一剑不但是同道,而且交情不薄,只是好些年不曾通音讯,因为五岳狂客已经迁入太行山深处隐修,很少在江湖走动了。 五通神卢均奇,却是凶名昭彰的江湖凶魔,无恶不作的武林败类,神憎鬼厌的刽子手。 五通神本来就是邪神,以邪神为绰号足以令人生畏。 一个凶魔与侠义道名剑客走在一起,穿云玉燕怎不感到心惊? 而且乾坤一剑在见面时所说的话,就没带有尊敬友妻的意味。 “我明白了。”穿云玉燕恍然,咬牙说:“姓解的,你做了奸官害民贼的走狗,或者东厂的屠夫帮凶。你认出我的身份,布下网罗引我中计入伏。阁下,你让侠义道朋友蒙羞。” “高大嫂,我不计较你这些无礼的话,”乾坤一剑脸色一沉,语气转厉:“冲我与尊夫的交情份上,引你来这里劝解,希望你转告高老兄,不要再过问扬州张家的事,带了所有的朋友速离苏州,这是我保全你们的一番心意,我只做到这一步。” “你真的替刽子手做走狗?” “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转告尊夫……” “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是卢三爷的事了。” “哦!他又能怎样?”穿云王燕冲五通神冷一笑:“把我交给你们的主子?” “届时自知。”五通神狞笑,鼓掌三下:“请退至一旁,你已经够情义,以后的事你就不必管了,善后的事在我身上。” 两侧枝叶摇晃,出来了五个男女。那位用飞刀引她们来的中年人,闪在一旁袖手旁观。 八比二,再笨的人也知道谁是胜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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