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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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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声四起,群雄各找对手,在四面八方追逐不休,雪地里,已有五六个人躺下,四周不时可看到受伤者遗留下来的鲜红血迹。 第二部大车的车座上,由于车夫已经跳下逃走,换上来的人是擒龙客柳絮。等到阴司恶客被引开,天罡手恰好策马驰到,把守在车侧,防范有人冲近。 混战在激烈进行,没有人往车旁接近,在未获得决定性的胜利前,没有接近车辆的必要。 乌云盖雪在杨家骅所发震天长啸中,冲近最后一辆大车,他抽出腰缠的长鞭,策马长驱直入。 一名大汉首当其冲,扬刀大喝:“靠边靠边,不许接近……哎……” 长鞭划空而至,闪电似的卷住了大汉的右腿,大汉倒飞而起,在惊叫声中被摔飞两丈外,起不来了。 天罡手闻声回顾,还没看清变故,只看到黑黝黝的健马冲到,眼角也看到了鞭影拂动,和一个飞起的人影,如此而已。 “啊……”天罡手突然狂叫,摔落马下。原来长鞭缠上了左肩和右肋,硬将沉重的身子拖下马来。 如果被缠住的是脖子,一拖之下,脑袋很可能被勒断飞起三尺高,危极险极。 站在车座戒备的擒龙客,顾得了前面忽略了后面,就在天罡手落马的刹那间,杨家骅已抽鞭借势登上了车顶,向前面的车座跃下,右脚扫中了擒龙客的右肩。 “哎……”擒龙客惊叫,飞抛下车。 乌云盖雪鞍上没有人,发疯似的冲到前面去了。 鞭声叭叭,第二辆大车在杨家骅的控制下,两匹健骡绕第一部大车右侧冲出,冲过激斗中的人丛,向前面狂冲的乌云盖雪逐渐远去的背影疾驶。 先后有四个人想阻止或攀登车厢,皆被长鞭一一击倒或卷飞。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为期极暂。乌云盖雪冲越、杨家骅排众贯入、击倒天罡手、离鞍登车夺车、车随乌云盖雪脱离斗场南下,连续发生似乎在片刻间完成,有人根本就不知道所发生的事故。 有两个人是完全清楚的。一个是阴司恶客,丢下强敌跟在车后飞步狂追。一个是玉狐,她向侧方退走,不住摇头苦笑自语:“他好像真疯了,行动有如电耀霆击,老天爷!人怎么可能达到这种不可思议境界的?” 她不与人接斗,远远地作壁上观。 人群大乱,车走了人也散了,有些夺坐骑追赶大车,有些人上了空车接着追出。 第三辆不是空车,卒上载了杜家的男女仆从,全被赶下车瑟缩在一旁,三辆空车全被驾走,迫赶第二辆车去了。 玉狐看到了假公子和两名男女随从,目送三人三骑去远,冷笑一声自言自语:“我也赶到前面去看看热闹,也许能帮得上他的忙。” 远出三四里,乌云盖雪慢下来了。神驹通灵,知道主人正在后面跟来。 骡车本来极少快速赶路,但在杨家骅的驱赶下,两匹健骡一反常性,默默地拼命奔跑。 阴司恶客在前三里,还能与大车保持百十步距离,仅拉远了五十步左右。三里一过,距离逐渐拉远了。 第一匹穷追的健马,越过了体力逐渐衰退的阴司恶客,然后是第二匹,第三匹…… “下来!”阴司恶客怒吼,从路旁向路中急闪,一剑砍在第四匹健马的骑士右腿上,人也飞跃而起,抓住缰绳将痛得晕头转向的骑士掀下马,夺了坐骑急进。 五里、八里、十里……追骑将及。 前面一座小岗下,向东岔出一条小径,岔路口一位骑士驻马相候。 乌云盖雪到了,骑士发出一声低啸,乌云盖雪毫不迟疑地止蹄,然后缓缓驰入小径,在二十步外发出一声长嘶,轻快地往复小驰。 车急驶而至,车座上的杨家骅大叫:“陶叔,将车带走,我断后。” 骑士是陶永顺,策马伴着车驶入小径,车缓缓行驶。 “鞍袋有弓,一袋两发箭。”陶水顺跃上车座,一面将坐骑的长绳系在车柱上:“一切停当,按计行事。小心了,前途见。” 杨家骅将车交给陶永顺,跳下车取了陶永顺坐骑旁鞍袋的弓和箭,走向乌云盖雪,一面走一面从弓袋取出大弓上弦。 现在,他身上有了三种致命的武器:长鞭、弓箭、狭锋单刀——他的绰号叫妙刀;刀是他的拿手武器。 挂上箭袋,他上了乌云盖雪。 半里外,第一匹追骑狂奔而来。 他回到路口,搭上了第一枝箭。箭袋中有两发箭,一发是十二枝,他已计算得相当精确,二十四枝箭足以阻挡这些乌合之众。 “小心堕马!”他舌绽春雷怒吼。 弓是最普通的彤弓,次品彤弓,两个力。在他这种高手行家手中,两个力足以百步穿杨。 “砰……”第一匹健马倒了,雪泥飞溅。虽然先一步得到警告的骑士已有所准备,仍然被摔得灰头土脸。 第二匹马倒了,第三匹……第囚匹的骑士是阴司恶客,被摔出三丈外,栽在路旁的积雪中挣扎难起。 连毙六匹健马,乌云盖雪开始越野小驰。 “哈哈哈哈……”杨家骅的狂笑声震耳欲聋。 三匹健马离开官道,越野追逐乌云盖雪。追了里余,三匹马失了踪。 乌云盖雪北上,越野而进,等到了第一部大车。 见机回头的两人两骑,骑士老远便发狂般大叫:“不要追了,弓箭厉害!” 箭来势似流光,左面第一匹健骡屈蹄冲倒,接着,大车像崩山般翻覆。 乌云盖雪在百步外的野地里回头南下,没有人再敢追赶,在众目睽睽下,漆黑的马影快速地消失在小岗后。 车向南又向南,乌云盖雪跟在车后小驰。 未牌时分,路右出现一条十余丈宽的河流。河尚未结冰,一堆堆浮雪随水漂流。 一艘中型有舱的货船,静静地泊在河岸旁。岸上站着微笑的包方山,老远地便大叫:“一切妥当,你们早到了半个时辰。” 车停在河岸上,杨家骅打开车门。突然,抓住门柄的手,被一个美丽的少女抓住了。 “哎……你……”他惊呼,急急将手挣脱:“你怎么咬人?” 少女虽然生得美,但惊怒的神情相当吓人,冷不防咬住了他的手背。要不是他反应快,真可能被咬得皮破血流。 “你们这些强盗。”少女堵住车门尖叫:“不许你们对我爹娘无礼。” 车中共有六个人,除了少女之外,杜应奎夫妇,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一位七八岁的娃娃,一位奶娘,五个人抱成一团发抖,脸无人色。 “这种见面礼相当别致。”他笑笑:“你一定是素兰姑娘,千金小姐居然咬人,异数。杜伯伯,请下车。” 叫得怪亲热的,杜应奎瞪着他发愣。 为免缠夹不清,他将要说的话道出:“小侄杨家骅,南湖杨庄孝德公是家父。小侄受杜二叔重托,接伯伯一家老少返乡。十余年久违,杜伯伯不认识小侄了。” “哦!你……我记起来了。”杜应奎恍然:“你是家骅贤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伯伯记得睢州西王庄一个姓王名百霸的人吗?多年前伯伯出任山东肥城知县的旧事。” “记得记得,这件事愚伯记得很清楚,曾经接到几次警告黑函。” “对了。”他简要地说:“王百霸是江湖上拥有强大实力的坏蛋,他一直就在找机会报复。杜伯伯,那威远镖局的四位保镖师父,其实是王百霸的朋友……” “本来愚伯从没打算雇保镖,愚伯为官十余载,虽不敢说两袖清风,至少没有多少财宝足以引起强盗的注意。后来是吏部的故友高同年,硬是替愚伯向威远镖局投保,所有的手续,都是高同年一手安排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没到保定就有强盗打劫,真也多亏了四位……” “那四位镖师,根本不是威远镖局的名镖头。那位引介的高同年,事先已受到歹徒的胁迫。骗取得伯伯的信任,他们事先放出空气谣言,说伯伯宦囊甚丰,珍宝成箱,以吸引歹徒的注意,由他们打发那些闻风赶来行劫的贪心鬼,伯伯不是对他们言听计从不起疑心了吗?” “这个……他们到底……” “他们要将你带到西王庄,在开封设下了巧妙的圈套,安排你在开封失踪之后,带到西王庄报昔年肥城受辱之仇。沿途打打杀杀,在开封失踪,便成了合情合理的事,不会有人追究啦!” “这……真有这种事?岂不是无法无天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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